第94同一天過壽的人

有人歡喜,有人憂,阿濟格的第三子勞親在順治六年的時候先被多爾袞封爲親王,後因阿濟格總被人檢舉所以多爾袞只能把勞親從親王降爲郡王,多爾袞在順治五年沒有把已經封爲郡王的勞親立爲世子,而是把五歲的多爾博立爲世子,這讓阿濟格對親弟弟多鐸產生了一點妒忌,順治八年阿濟格因爲涉嫌謀反,被福臨賜死,勞親和他的兄弟們也就因此失去了尊貴的爵位。

勞親的生母翡翠福晉和皇太后布木布泰都是二月初八過生日,而如今昔日的英親王福晉已是一介庶民,除了幾位已經病故的福晉和夭折的門柱,索爾科之外,府邸裡面還有一羣得吃飯穿衣的男女老少。

這八旗是有給孀婦的守節銀子的慣例但是今年她們家只拿到了六兩,翡翠問送錢的人:“往年這守節銀子都是十二兩今年怎麼只給了六兩?”

送錢的差人對翡翠沒什麼好臉色的說:“還有六兩就不錯了,如今正是處處需要錢的時候,皇上呀是能省則省 連貝勒們的福晉都裁減了月例,您先前是親王福晉自然是要什麼都有的但現在您是庶民能有這六兩已經是皇恩浩蕩了。”

勞親不服得對送錢的差人說:“什麼皇恩浩蕩?我額涅當有二十兩銀子的守節銀子她是皇太后的堂姑姑。”

送錢的差人打量了翡翠和勞親母子說:“呦這不是勞親郡王嗎?小的是不是該給您見禮呀?”假意彎腰後又挺直了腰說:“也不擦乾淨鏡子照照,你現在是閒散宗親不是當年的郡王,皇太后的堂姑姑又怎樣?你阿瑪不造反你們還是太福晉和王爺但是他造反了你們就什麼都不是了,不過奴才跑腿錢您還是得賞幾個的呢。”

勞親慪氣地對送錢差人說:“什麼賞錢?你又沒給我辦差,我不必給你賞錢。”

送錢差人非常不安分地朝勞親跟前一坐掏出了葵花籽兒對勞親說:“不給賞錢,那麼奴才就在府上吃飽了再走。”

看不慣送錢差人的這幅嘴臉,翡翠不得不從櫃子裡面拿出一個白玉觀音說:“這是我當年的嫁妝總還值幾個錢不如拿去當了再打發他走吧。”

勞親阻攔着翡翠說:“額涅,這怎麼使得?這是郭羅瑪法留給您的最後一點值錢的東西怎麼好當了您要是想郭羅瑪法的時候怎麼辦?”

翡翠微笑着對勞親說:“傻孩子,這物件是死的人是活的,重要的我們得活下去,你郭羅瑪法要是活着也不會反對我把這個白玉觀音當了。”

翡翠依依不捨地把白玉觀音交給了一個還算信得過的婦女,這白玉觀音原先少值500兩銀子但因爲是阿濟格被除爵了所以這當鋪見人下菜碟把價給壓到了300兩。

婦女對當鋪老闆問:“怎麼這麼少呀?”

當鋪老闆提着眼鏡冷笑着說:“呦你這閒散宗親的東西還想加多少錢呀給你250兩都算是給你臉了愛要不要。”說完臉還挖往右邊一撇。

婦女收下了當鋪老闆給的300兩銀子交給了翡翠,並且給她看了當票,翡翠給了婦女二兩銀子的跑腿費,婦女微笑着收了。然後給了送錢差人五錢銀子。

送錢的差人對翡翠說:“常言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您都有三百兩銀子了怎麼就不能多給小的幾個錢呢?”

翡翠想給的時候被勞親攔着,勞親就對送錢的差人說:“你還想要多少?別以爲我不是郡王就可以被你這斯欺壓 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也不是讓你訛詐的 我沒有郡王的爵位但是我還有我的拳頭 你再不走休怪我用拳頭招待你。”

見勞親青筋暴起,眼神充了怒氣,送錢的差人不敢再在這兒逗留揹着自己的包就離開了,走出他們家就罵罵咧咧說:“什麼玩意兒,活該你攀上一個不醒事的阿瑪讓您受這趟罪 。”

布木布泰的生辰是千秋節內務府自然會熱鬧並且精打細算地辦,這不遠嫁蒙古的阿圖公主和雅圖公主也從巴林和科爾沁歸來祝壽,年過五十的吳克善和滿珠習禮也因此來給自己的妹妹賀壽。

但是額爾德尼本巴的姐姐塔娜卻因爲傅勒赫生病走不開沒去賀壽,額爾德尼本巴關切地問吳克善:“額齊葛,姐夫他不要緊吧。”

吳克善搖頭說:“很難說,也許撐不過今年。”

額爾德尼本巴緊張地對吳克善說:“那姐姐該怎麼辦?”

吳克善低着頭小聲說:“如果你姐夫活下來了也許還能平安地活下來去,若是挺不下去就和普通的寡婦一樣活着 但今天是你姑姑的千秋節咱們該笑的還是要笑的。”

宗親大臣都帶着自己的壽禮去給布木布泰賀壽:“臣等恭祝皇太后千秋壽誕。”

布木布泰微笑着一揮手獨一宗親和大臣們說:“列位愛卿平身。”

宗親和大臣們對布木布泰說:“謝太后。”然後紛紛站了起來。

大病初癒的傅以漸在太和殿現場做祝壽詩之後得了福臨地賞賜和田玉的印章一枚。

傅以漸非常榮幸地接過了這枚精緻的印章。

小不點爲布木布泰表演了她用鼓敲出來的雲羅之音,小不點說:“太后這是我花了很長時間練習的雲羅之音祝福您壽比南山。”

布木布泰對小不點說:“真是難爲你這個小東西了 這鼓真是敲得太好了。看賞。”

侍從金惠兒端着賞賜給了小不點,這和布木布泰同一天過生日的翡翠就沒這麼多人賀壽了,但是爲了讓翡翠不那麼寂寞勞親讓僕人點了幾個二踢腳整出點喜慶的聲音讓翡翠感覺到過生日的氣氛。

沒有滿堂的賓客勞親就自己和妻子孩子一起爲母親賀壽,勞親和妻子一起拿起一對最爲普通的酒杯對翡翠說:“額涅我們祝福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咱們一家人可以整整齊齊地在一起。”

翡翠對勞親和兒媳說:“佳兒佳婦請起。”

勞親和妻子才從地上起來,阿濟格和庶福晉生的幾個孩子也都端起平凡的酒杯給翡翠送出了祝福。

在布木布泰的千秋宴會上,御廚做出了最長的長壽麪只是 福臨和阿拉坦琪琪格吩咐的,很快在場的羣臣和宗親福晉們也都嚐到這碗長壽麪。

不知道怎麼的多尼想起來他的十二嬸也是這天過生日,雖然由於嫉妒阿濟格告多鐸婦人之人沒殲滅敵人但是如今翡翠只是一個遺孀也是他生母的親人所以多尼提出一個請求:“皇上,臣弟想給十二神求份恩典 今天是太后的千秋也是十二嬸的生辰不知道是不是可雲給十二嬸送一份長壽麪讓她得到心理上的慰藉。”

福臨對多尼說:“信郡王爲何不憎恨阿濟格反而向朕爲她討恩典?”

多尼說:“皇上若是憎惡,臣弟昔日也有點,但是如今十二伯已經辭世數年 臣弟又何必耿耿於懷,十二嬸如今只是一個失去丈夫的婦人,她對社稷無礙對國家無過,皇上赦免 了那麼多罪人難道不能給十二嬸一個恩典嗎?”

寶藍站起來說:“皇上人不獨親其親,昔日那些與您爲敵的喀爾喀都能赦免了那麼就採納信郡王的意見給翡翠嫡福晉一份壽麪表示恩典吧。”

布木布泰看出楊雍建等人也有要附議的意思所以宣佈:“皇帝,我認爲這壽麪該給翡翠一份 不光壽麪給她一份而且這禮物也該給她一份我就把這個玉雕刻的魚賞賜給她吧。”

福臨對布木布泰說:“既然汗額涅如此大度,那麼朕就尊汗額涅的意思吧。”

珊瑚則順勢吩咐宮人爲翡翠選了幾樣爽口的菜給她送去,石福晉看了之後不太贊同珊瑚的做法但是沒有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小福晉鈕氏乾嘔了起來,福臨宣了蘇太醫, 蘇太醫把脈之後說:“皇上這小福晉是有孕了。”

福臨雖然吝嗇但是 也隨即吩咐給鈕氏加了些黃米,粳米,鴨子的待遇

參加壽宴的臣子們又行禮給福臨道喜。

夜晚煙花上去上去下來下來,布木布泰想起了當年在科爾沁和翡翠一起過生日的樣子那時候她和翡翠都是被奉承的格格,如今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后,翡翠只是一個尋常的遺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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