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臨辭世宮裡面的福晉皇嗣均悲痛不已,額爾德尼本巴坐在福臨的靈前,矛盾交加地撫摸着福臨的臉龐說:“愛根你答應我的事情你還沒做你怎麼就這麼辭世了 你說過你要帶我去吉林北巡的 你忘了嗎?咱們說過一起去江南徹查那裡的冤案的 還有去吃大江南北的美味還有去聽各地的戲曲,評書 還有我們一起過七十歲 八十歲的約定是 我們十四歲的時候就有的約定 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 你不可以這麼說話不算數?”
傅達理從右側使勁把額額爾德尼本巴從福臨的靈前拉起來對額爾德尼本巴說:“靜主子您不可以再打擾大行皇帝的安寧。”
額爾德尼本手扶着自己的胸口雙目圓瞪帶着不滿地心緒對傅達理說:“傅達理你可知道愛根貴爲天子,上承天命下應民心如今不足24歲就匆匆離去? ”
傅達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目光閃爍地說:“靜主子,奴才不是大夫 不知道爲何。”
額爾德尼本巴對傅達理說:“你不知道,我知道,因爲國家動盪愛根憂心不已,而某些侍奉皇上的近臣卻和貪官污吏勾結起來讓皇上因此不安,皇上沉迷女色你們不加以勸阻反而不斷地給他送各色佳人讓皇上難以自拔 。”
宛如對額爾德尼本巴說:“靜妃你也是後宮宮眷你怎麼能如此數落傅侍衛嗎?”
額爾德尼本巴對宛如說:“數落他又怎樣?他是皇上的近身侍衛本來就該替皇上清理閒言碎語避免有人在皇上的耳邊進讒言陷害忠臣,愛根新故我 難道不能說幾句心裡面想說的話了嗎?”
羅扎禮站起來說:“哦,靜主子的話奴是不是說侍衛當盡忠職責勸誡皇上 遠離弄臣節制食色那麼遵照滿洲祖制和前朝制度作爲大行皇上的妻妾 您是不是該率先爲大行皇上殉葬呢?”
白白替額爾德尼本巴反駁道:“羅扎禮你憑什麼要我們主子殉葬?”
羅扎禮眉飛色舞振振有詞地雙手抱拳說:“主子您何故此問? 想當年 太祖武皇帝殯天時 大妃阿巴亥身殉,小福晉德因澤身殉,小福晉阿濟根身殉 主子您是大行皇帝從大清門擡進來的正妻大福晉 還曾做過兩年的皇后這個規矩莫非不懂嗎?”
羅扎禮的話其實 是有目的,他早已看漠南蒙古不爽逼靜妃殉葬就是削弱漠南蒙古的第一步棋,第二步棋就是等布木布泰病故因爲在他眼裡面阿拉坦琪琪格是個老實好擺佈的女人而整漠南蒙古最厲害的女人就是布木布泰和額爾德尼本巴把額爾德尼本巴逼去殉葬這布木布泰又失去兒子又失去血脈相連的侄女必然身心備受傷害倒時候他就有機會在朝廷裡面興風作浪。
阿拉坦琪琪格說:“羅大人這大福晉爲太祖爺殉葬是關外舊制,大行皇帝推行漢化不興這個。”
羅扎禮非常狡詐地說:“大行皇帝推行漢化格外欣賞明太祖朱元璋 那麼按照明朝制度這靜主子就更加需要爲大行皇帝殉葬了否則天下官民如何信服大行皇帝是真心漢化呢?請靜主子尊重大行皇帝的意願爲他殉葬以示大行皇帝仰慕中原文化的決心。”
阿拉坦琪琪格在想這個羅扎禮怎麼如此狡詐爲何無論說滿洲祖制還是 說推行漢化都難免讓姑姑殉葬 不行姑姑不能殉葬他逼迫姑姑殉葬絕不是爲了表達忠心。
布木布泰決心讓額爾德尼本巴自己先應付這些,因爲這些上躥下跳的人必然會是處理了一個又來一個的。
額爾德尼本巴從容地對羅扎禮說:“若是出於祖宗規矩讓我殉葬,我毫無怨言 若是出於你個人目的讓我殉葬萬不能答應。”
和羅扎禮關係好的張鵬飛對着額爾德尼本巴厲聲說:“您是不願殉葬還是您有膽量不把祖宗制度放在眼裡面 卓禮克圖親王可是蒙古的親王他可沒權替您修改大清祖宗家法。”
額爾德尼本巴從容地對他們說:“好,我同意給大行皇帝殉葬 。”
說着就給布木布泰行了禮,阿拉坦琪琪格不希望額爾德尼本巴爲福臨殉葬畢竟這是她的親姑姑。
芳華站出來對羅扎禮和張鵬飛說:“你們憑什麼讓我姐姐殉葬 明裡暗裡面和我們科爾沁過不去是不是?是誰教唆你們的?是哪位有頭有臉的人在幕後操控?”
另一朋黨王大光站出來對芳華說:“小福晉您剛纔也聽見兩位大人的話了無論是滿洲祖制還是入關後學習的漢制都必須有一位妻子爲大行皇帝殉葬既然您不想靜妃主子殉葬那你說說看在座的主子誰該殉葬是佟福晉還是 小福晉您 ?”
額爾德尼本巴對芳華說:“妹妹不要和這些人浪費口舌。”
才根吉雅跑過來給布木布泰和在場的人額頭說:“汗瑪嬤,各位叔叔伯伯,請放過我額涅吧,我已經失去了汗阿瑪不能再失去額涅了。”
才根吉雅走到唐紫夏和佟海蘭跟前說:“唐額涅,佟額涅你們是額涅的朋友您二位行行好幫我額涅可以嗎?”
才根吉雅拉着佟海蘭的手說:“佟訥訥您的兒子三哥哥很快就可以繼位了您幫我額涅說說話。”
唐紫夏站出來說:“雖然我對這滿洲祖制不太瞭解但是既然剛纔羅大人說了這殉葬起源於大明洪武年間但是這明英宗從瓦剌回來的時候已經廢除了爲何還要逼迫靜姐姐殉葬呢?”
張鵬飛哼了下說:“即便明英宗廢除了殉葬 ,你也不得阻攔靜妃殉葬,太祖的大妃後來被追封爲孝烈武皇后的阿巴亥就是前車之鑑,何況這靜妃和多爾袞沾親帶故是多爾袞的義女 大行皇帝曾經把多爾袞的墳墓拆毀 這靜妃昔日以自己的皇后之尊替多爾袞求情讓大行皇帝下詔修復多爾袞的墳墓 讓她殉葬是擡舉她。”
張鵬飛的話讓佟海蘭把原先想說的話給嚇了回去 戰戰兢兢地站在一邊。
額爾德尼本巴走到福臨的棺木跟前說:“愛根沒想到雖然不甘心殉葬但是殉葬能和你葬在一起也不賴。”
說完眼淚落了下來,然後給布木布泰和阿拉坦琪琪格行了禮, 樑九功本着對福臨的忠心說:“不行,靜主子不能殉葬。太后皇后,列位大人 靜主子上個月給大行皇帝侍寢過 她有一定的可能會再次受孕懷上大行皇帝的遺腹子若是此刻讓靜主子殉葬了豈不是連同大行皇帝遺腹子也謀殺了。”
張鵬飛指着樑九功說:“莫非你收了她的好處替她說話了她這肚子有懷孕的樣子嗎?”
樑九功對張鵬飛解釋道:“這孕婦懷孕的頭三個月是不顯懷的 哦 馮大人,胡大人你們幾位有印象的你們的幾位夫人和幾位少夫人都有生育過子嗣的你們倆說說是不是。”
胡世安站出來說:“是啊 是啊不錯,這婦女還得三個月才能顯懷 這靜主子上個月才侍寢要顯懷得等上三個月 張大人和羅大人就別再逼這靜主子殉葬了。”
羅扎禮揮着袖子說:“不行,侍寢不代表一定懷孕 我和我原先的夫人結婚六年她也沒給我生個小子。”
布木布泰對羅扎禮說:“你的夫人沒有生孩子未必是你夫人不行,有可能是你不行 我看你是存心刁難我的侄女 。”
羅扎禮很想說是又怎樣?
宛如現場站出來對布木布泰磕頭說:“太后既然兩位大人一定要有人爲大行皇帝殉葬那就讓宛如給大行皇帝殉葬吧靜妃姐姐既有鎮國公又可能懷了遺腹子那麼逼她殉葬是不合理的既然滿洲祖制不可廢 前明也有嬪妃殉葬的先例那麼就讓宛如給大行皇帝殉葬吧。”
額爾德尼本巴提出疑問:“誰說滿洲祖制不可廢?我聽家裡面的長輩說過太宗皇帝在整頓八旗的時候把原先連坐罪都廢除了在太宗文皇帝滿洲有逼迫妻妾殉葬的惡俗,太宗說過任何人不得逼迫妻妾殉葬 我方纔都想起來了。”
羅扎禮咬文嚼字地說:“太宗文皇帝在崇德三年所說的是從即日起 滿洲不再強制讓奴隸和侍妾殉葬但沒有說妻子不得殉葬所以您是您和小福晉一個都不能免除殉葬。”
羅扎禮的話激怒了阿拉坦琪琪格,阿拉坦琪琪格大聲說:“大行皇帝臨終前本後一直在他身邊。大行皇帝從未說過要靜妃或哪位福晉殉葬,你羅扎禮處處放刁無非是妒忌我們博爾吉濟特家出了多位后妃 想找麻煩今兒就治你個出言不遜的罪來人把羅扎禮和張鵬飛押入大牢。靜妃和小福晉不用殉葬。”
於是羅扎禮和張鵬飛被押入了大牢,月末金聖嘆被釋放但是二月初一因爲蘇州盜糧案未查明白所以朱國治羅織罪名把金聖嘆爲首的秀才給處斬了。
二月初二的夜晚阿拉坦琪琪格在睡夢中夢見一 個血書的冤字便起來占卜卦象顯示兇 原來是蘇州的十八個秀才是被朱國治污衊的。
阿拉坦琪琪格和索尼鰲拜協商之後採納了鰲拜的意見先把朱國治革職平息民怨然後去調查蘇州抗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經過新的巡按的調查原來是任惟初把老百姓繳納的糧食偷竊瞭然後對朝廷胡亂報說是沒有交稅,有267位衙役參與了暴力毆打百姓所以
阿拉坦琪琪格當機立斷把任惟初的官職罷免流放到上陽堡。
康熙十五年正月三十靜妃額爾德尼本巴去遵化的孝陵對着福臨的墓說:“愛根 當年樑公公爲了救我 在金鑾殿 說了我懷了遺腹子 但那是爲了救妾的性命的權宜之計 希望您不要生氣,吳三桂他謀反了 不過阿拉坦琪琪格說玄燁可以戰勝他 我覺得那吳三桂很快就要失敗了但就是 苦了建寧妹妹了。倘若您活到今天還會把妹妹嫁給吳應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