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小五爺眼中含淚,吳雙大吃一驚,相問之下是讓自己哭笑不得,原來是飯食難以下嚥之故……吳雙又看了一眼還沒動過的飯食笑道:“不會吧,雖然比不上陳嬸兒,但這淵中女子的手藝還是不錯的,菜式也很精緻,根本就不像是給我們這些所謂‘囚犯’吃的。”
“不是吧,我的雙哥哥,這麼鹹你也能吃得下去,我都不知道你口這麼重?”對於吳雙所言,宋忠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很鹹?”同樣對於宋忠的所言,吳雙也是頗感意外,是以起身走進牢門拿起碗筷淺嘗一口,“嗯……不覺得哪裡鹹啊,味道應該剛剛好纔對?”
“啊——?”宋忠聞言一驚:怎麼可能,但又心知三哥吳雙不會欺騙自己,那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吳雙放下碗筷是想了一想,然後笑出聲來。宋忠見得吳雙這一笑,立刻是拉長了臉,嗔問道:“我說,三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再說,又有什麼好笑的……”
“說得對,也沒什麼好笑的,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我猜想,只有你的飯食之中,是被這淵中女子額外的‘照顧’了……”
是爲一言驚醒夢中人,宋忠恍然大悟,只道是這世間良家女子沒有不怕流氓的,但同樣也沒有不恨流氓的,雖說非己所願,但自己早前確實對着她們大耍了一通“流氓”,又是撕人衣服,又是扒人褲裙……也難怪人家記仇來“照顧”自己,誰讓天意如此,造化弄人呢,這是自嘗惡果了。
又見宋忠在那裡是又搖頭又嘆氣,吳雙苦笑一聲,言道不能在此坐以待斃,還是應該早做準備爲上。宋忠明白吳雙之意,可眼下紅玉的流雲軟劍被人收走,三人又不是方舟,根本就不懂得縮骨之術,要如何早作準備?
吳雙聞言一笑,便將想法道予宋忠,只道以二人之力想要震斷這鐵鏈,絕非不能,所以要趁此機會趕緊調息養傷……不過吳雙話未說完就是聽得宋忠的飢腸轆轆,對此,吳雙頓感絕望:自己這位五弟在餓肚之時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場,而紅玉的功力不夠,眼下唯有靠自己才行了。
想罷,吳雙不再言語,獨自坐回石牀之上繼續開始運功調息。但適才坐定,就是聽得宋忠一聲銷魂相叫:“雙哥哥,既然你沒有胃口,不如就把你的那份兒讓給小弟吧!”
小五爺的一聲相叫,是讓吳雙感到全身一陣惡寒:“你這廝,從哪裡學得叫魂之術?想吃,你就自己拿吧……”
宋忠得到吳雙應允,當即活了過來,起身就要伸手,但卻被身上鎖鏈束縛,根本是無法靠近二人間的中牆鐵欄。眼看美食在前,小五爺心有不甘之下是當即一聲暴喝,直接就震碎了身上鐵鎖撲上前去,然而可惜的是,仍然沒有夠到。
“不行啊,三哥!你下來往我這邊撥點,我夠不着啊……”
石牢的守衛是聞得這一聲驚天的響動,全數進得牢中,然後就將這一切都看了在眼裡……
……
方舟終於醒來,覺得眼前一片漆黑,驚駭之下是想要起身,但是又感到身上一陣劇痛難忍是以呻~吟出聲。
百花夫人就坐在牀邊的靠椅之上小憩是問聲驚醒,見得方舟醒來,趕緊上前關切,詢問方舟感覺如何,身體哪裡不適?方舟雖是聞言但並沒有言語,百花夫人見狀只道是方舟在和自己生氣,但馬上就發現了方舟的目光有異,是以下意識的將五指晃動在方舟的眼前。這一晃之後,百花夫人心下一沉。
方舟在眼前漆黑之下,心知自己雙目失明,只道是憐雪眼中的世界原來就是這麼一個樣子,漆黑一片,什麼也沒有……想到此,方舟苦笑出聲。百花夫人看在眼中不覺心驚,再加上方舟適才對自己的充耳不聞,是擔心方舟撞壞了腦子,當即是急得蹦起大喊來人,馬上去找櫻桃過來!
對比百花夫人,反倒是方舟並未驚慌,終歸來說,比起自己方舟更爲關心百里紅玉的傷勢如何?是以叫住百花夫人,追問百里紅玉三人的近況。百花夫人被方舟嚇到,但聞聽方舟言語正常,是驚愕了好久才放下心來,坐回到牀邊苦笑着,伸手去撫摸方舟的秀面。
“自己都傷成這樣了,你還只想着他人?”百花夫人的言語中是隱隱帶有嗔怨之意。
方舟怎麼可能會沒有聽出?但心念着百里紅玉三人,根本無心理會,只是繼續着追問。百花夫人想讓方舟好好的躺下休息,但執拗不過,只好娓娓說來:三人傷無大礙,此刻是暫時關在石牢之中,自己已經吩咐下去不會爲難三人。
方舟聞言想要求情,但恰好櫻桃趕到,結果被百花夫人推說三人之事容後再議,先行看好眼睛要緊。
櫻桃看罷方舟,確定並無大礙,只道是方舟頭部遭受衝擊之後,眼睛受到腦中淤血壓迫,而造成了暫時性的不能視物,短時間內就可以治癒。得知如此,百花夫人鬆下一口氣,是將方舟的醫治全權交給櫻桃負責,如有任何需要馬上差人來報。說罷,百花夫人是起身就要離開。
方舟雖然不能視物,但是“天耳神通”猶在,聽得百花夫人的腳步就要出門,當即忍着劇痛起身叫住。櫻桃見狀趕緊勸阻方舟,但方舟不顧那許多是推開櫻桃就要下牀,百花夫人心下驚駭,趕緊轉回扶住,叮囑着方舟不要亂動。方舟則趁機緊緊地抓住百花夫人雙手,哀求着百花夫人,希望能放三人離開。
聞得方舟的哀然相求,百花夫人蛾眉深蹙,沉默了許久之後,終於是開口道:“那好吧,妾身可以答應先生放了他們,但是先生你要爲妾身做到三件事情才行!”
方舟聞言是想也沒想,直接就問哪三件,但百花夫人卻是沒有回答,只是一聲深嘆後狡黠而笑。
……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百花夫人出得門外,淵中女侍來報:永秀公子已在荷花亭中等待夫人多時。
百轉千回之下,見得永秀公子,一番寒暄之後,百花夫人是問何故久候於此,還是好好的回房調息好身體爲佳。永秀公子自言無礙,只是得知了姐姐將那三人囚禁在石牢之中,好歹自己的父輩與“浪子神劍”也算是有所交情,念在父輩之交,所以在這裡懇求姐姐,不要爲難三人。
百花夫人聞言而笑,但立時之間是心生狡黠,問道:“既然你們是世交,那倘若這三人是要與我不善,那姐姐我豈不是要腹背受敵?”
“姐姐你這是哪裡的話?”永秀公子不解百花夫人之意,“難道姐姐是懷疑弟弟會在背後向姐姐捅刀?”
百花夫人這回是面露狡黠,故意的扭頭嬌嗔:“那你會嗎?”
永秀公子見狀這才明瞭,只道是姐姐在拿自己開心,低頭一笑之下,是單膝跪地,俯身言道:“不管任何時候,弟弟都永遠站在姐姐這邊。”
百花夫人是嬌笑着要扶永秀公子起身,但永秀公子推手示意,自己還有事相求。百花夫人不管那麼多直接是將永秀公子拉起身來道:“有話直說就好。”
永秀公子雙手作揖,鏗鏘而道:“謹遵姐姐所言,是以小弟想要去石牢之中探視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