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去看過那片植物的靳宛,和敖千一起領着吃飽了的綿綿下山來。
結果遠遠的,她就看見自家院子口圍了一大幫人。霎時,她的整顆心都提了起來,生怕是爺爺發生了意外。
加快速度與敖千趕往家裡,不料村民們見了她,都是笑容滿面地說“恭喜”。
“大家在幹嘛呢,爲啥要‘恭喜’我?”靳宛納悶地問。
看她傻傻搞不清狀況,便有人掩着嘴笑道:“傻丫頭,你爺爺當選村長啦,我們是來道賀的!”
靳宛與衆人談話之際,敖千把綿綿送回了羊棚,才走向人羣。
見衆人把道路擠得水泄不通,他輕蹙眉頭,磁性的嗓音衝擊着女性們的耳膜:“諸位是要留下來吃午飯麼?”
當下便有人嬌笑,“哎呀,大個子可真夠幽默!道過喜咱們就得回家去了,可不敢打擾新村長一家慶祝,呵呵呵……”
靳宛無語,不明白她的笑點在哪兒。
但多虧了敖千點醒了村民,一干人等意識到時間不早了,陸陸續續地跟靳海告別。
等到村民們全走光了,靳宛得以進屋詢問爺爺是咋回事情。
她不解地道:“不是說你的貢獻度都被清了嗎?”
靳海的表情甚爲複雜,看得出來他對這件事,也是沒有準備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老三話說着說着,就把我叫了上去。他說修建祠堂的銀子是你一人承擔,屬於大功,足以抵消當初我們不肯讓出祖屋的過。
“於是,我的貢獻度又莫名其妙地回來了……”
聽到這裡,靳宛恍然大悟。
她總算想通了靳宏這段日子的所作所爲。
當日他曾說過,希望有朝一日能補償她和爺爺,原來就是這個啊!難怪昨天靳元武奇奇怪怪的說什麼“驚喜”,敢情他早就知道,靳宏有讓位給爺爺的打算。
可這算是“喜”麼……
靳宛看了看爺爺,小心翼翼地問:“爺爺,當上村長,你開心嗎?”
要不是她,十年前爺爺已經是村長了。如果這次靳宏的“補償”,可以讓爺爺獲得些許滿足,那麼她就不再計較他以前犯下的過錯。
然而靳海卻是搖頭。
他悵然嘆氣,悲傷的目光注視着靳宛,“小宛啊,過去是爺爺太自私,害死了你爹孃。現在老三把村長的位置讓給我,可是我一點兒也不覺得高興,因爲這代價太沉重了!”
聞言,靳宛默了。
若爺爺非要這麼說,也的確是這樣。因爲原來的那個靳宛早已死了,這個村長之位,是用她的性命換來的……更別提他們前前後後受了多少委屈。
但是爹孃的死,其實不能全怪在爺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