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姑娘在跟我說話?”中年掌櫃連忙又擺出笑臉。
靳宛柳眉一豎:“當然是叫你了。掌櫃的,你們酒樓有小偷,差點兒把我家綿綿偷走了,對這事兒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這、這個,姑娘,這事兒我是一點兒不知情……”話沒說完,那青年甩了一個冰棱子般的眼刀過來,掌櫃立刻就緊張得不行,機智地改口:“不過這件事,我一定會徹查到底!另外,兩位但凡有需要,我絕對會配合你們!”
“那好。”靳宛伸手一指偷羊賊,揚高下巴道:“你把酒樓裡的夥計都叫來,看看有沒有誰認識這傢伙。既然他能出現在你們酒樓,還能進入後院,就說明他要麼是有熟人在酒樓,要麼就是酒樓的客人。
“不管是哪一種,一定會有夥計認識他的。等我查到這傢伙的身份了,自然就知道他爲什麼要偷我家綿綿了。”
酒樓掌櫃抹了抹一把汗,乾笑地說:“這倒是不難。只是姑娘,你確定不是你自己想太多嗎?我覺着這偷羊賊說的理由挺充分的,說實話,你的愛寵瞧着確實挺有賣相……”
發覺靳宛又有發怒的趨勢,酒樓掌櫃急忙住嘴,扭身跑出柴房。
“我這就去將酒樓的夥計叫來,姑娘稍等!”
跑出了一段距離,酒樓掌櫃的聲音才傳了進來。
等到人走遠了,靳宛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翹着二郎腿雙臂環胸,居高臨下地望着偷羊賊。
那偷羊賊被靳宛看得渾身發毛,苦着一張臉,無比憋屈地說:“姑娘,就爲了一頭羊,你用不着這麼大費周章的吧?不知道的,還以爲我要偷的是人呢……”
“少廢話,你不把你的意圖交代清楚,今兒我就讓你變成兩腿光潔溜溜的娘炮兒。”靳宛冷笑一聲,衝兩個暗衛揚了揚下巴:“繼續!”
一時間,柴房裡再度傳出了男人的哀嚎聲。
在不爲人知的角落——靳宛的腦海裡,長安君正與靳宛交流着意見。
“這家酒樓很不對勁兒,從上到下、由裡到外,都透着一股古怪。”
“是不是跟靈師有關?”
長安君沉吟:“不清楚,因爲現在事情跟你的牽扯不大,所以無法感應到更多。”
“那之前你沒有發現異常,突然間卻有了這樣的感覺,莫非是因爲綿綿被人盯上?”靳宛暗暗猜測着。
“約莫如此。綿綿算是與你聯繫較緊密的存在之一,與它有關的事情,便間接涉及到了你。”長安君冷靜地分析着,“也因此,剛剛綿綿遭人下藥迷暈,險些被這人帶走的時候,我就感知到了。同樣的,從那一刻起,我才察覺到這家酒樓有些詭異。”
系統是與靳宛綁定在一起的,所以只有跟靳宛相關的事情,長安君方纔能夠有所感應。
若是與靳宛無關或者相關程度不深,長安君便會毫無感應或者感應不深。
是故,一些突發的意外事件,若不是提前有預謀,就連長安君也不可能事先預知。除非是有人針對靳宛設了局,或者預謀要對靳宛不利,長安君方能感知到一絲危機,提前爲靳宛預警。
顯然,今日酒樓之事,便屬於事先無預謀、突然發生的意外。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且看那酒樓掌櫃怎麼應付我吧。”儘管事有蹊蹺,靳宛依舊可以靜下心來,耐心地等待對方出招。
長安君倒很欣賞靳宛這心性,足夠沉穩又不會死板。
只不過……宿主審訊的手段是不是太兒戲了?簡直讓人無法吐槽,沒看太子爺已經一臉被打敗的表情嗎?
酒樓的掌櫃辦事還是很利落的,沒過多久,就按照靳宛的要求將酒樓夥計召集過來。
“姑娘,酒樓夥計都在這兒了,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靳宛慢悠悠地在他們面前走過,好一會兒沒出聲。
見靳宛遲遲沒反應,酒樓掌櫃不由得催促:“姑娘,樓裡還要做生意,客人們都等着這些夥計去招呼呢,所以你看,是不是能快點兒?”
這一直不說話是咋回事,不是說要讓夥計認人嗎?那人呢,咋不帶出來啊!
酒樓掌櫃心焦得不行,一點兒不想因爲這麼點兒破事,就耽誤自己的酒樓做生意。
“掌櫃,好像這裡邊兒還差一個人吧?”靳宛突然轉回身,盯着酒樓掌櫃。
聞言,酒樓掌櫃先是一愣,繼而恍悟。
“哦……姑娘說的是早前攔着你們不讓進的小旬吧?”
靳宛微微點頭,“沒錯。他呢?”
“被我辭退了。”酒樓掌櫃皺起眉頭,“那小子太沒用了!讓他端菜他把菜摔了,讓他洗盤子他把盤子砸了,讓他守個門他還能把客人給攔了……這樣的人,我不辭退還留着賠錢?”
說完看看靳宛的神情,呵呵笑道:“你要是擔心這事兒跟他有關,那倒也不必!因爲這小子就是膽兒慫的,而且雖然人沒用,但是挺憨的,不會幹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
靳宛“哦”了一聲,卻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追問道:“你知不知道小旬住哪兒?”
“姑娘想去啊?”掌櫃的想了想,然後點頭說:“那行吧,待會兒我讓人給你們帶路。”
“有勞掌櫃了。”靳宛客氣地說,接着對那幾名夥計道:“你們一個個地進柴房去,看看認不認識裡邊兒被綁起來的偷羊賊。如果誰能提供關於他的消息,我就賞銀五十金。”
五十金的賞銀,跟一筆鉅款沒差別了。
於是夥計們都有些小激動,迫不及待地想進柴房,最好裡面的人是自己認識的……
遺憾的是,結果讓人大失所望。
居然沒一個夥計見過那個偷羊的壯漢!
當即靳宛便嘆息:“看樣子,唯一有嫌疑的人就是小旬了。”
聽得此話,酒樓掌櫃趕緊道:“既然姑娘找到懷疑的對象了,那我這些夥計是不是可以回去幹活兒了?”
靳宛掃了眼那幾個夥計。
然後欠了欠身,禮貌地說:“謝謝掌櫃的理解,也謝謝幾位小哥的配合。耽誤了你們的事兒,我也挺抱歉的……不過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幾個夥計面面相覷,最後一致看向掌櫃。
“別看了,都回去幹活兒,客人都跑了我拿什麼給你們開工錢?”酒樓掌櫃怒其不爭地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