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捕頭話裡話外都透出靳宛是犯人的意思,明知道這是對方別有用意的誤導,她暫時卻不打算點破。
要知道整件事情背後,可不僅僅是一名客人被毒死這麼簡單……
在靳宛藉故要檢查屍體而拖延時間之際,三鮮樓內,周大廚也已經將自己與死者的恩怨,以及自己做過的事一一抖出。
聽過來龍去脈,陳管事氣惱地指着他,破口大罵:“周大廚,掌櫃的對你不薄,你竟然做出這種事,你是想害死她啊!”
周大廚面露慚色,低垂着頭攥緊拳頭,“我也不知道他會死……當日他前來挑釁,言語中盡是對我娘子的不敬和侮辱,我一時氣不過才衝動行事。”
“如今掌櫃的被沈捕頭抓走,三鮮樓也因此名聲敗落,周大廚你如何對得起前後兩位掌櫃的照拂?”陳管事怒氣不歇,表情兇惡。
身爲周大廚鄰居的少年夥計此時挺身而出,囁嚅着道:“陳管事,我之前已經把周大廚與死者的關係告訴了掌櫃,她卻讓我不要對外聲張……
“還有剛纔,掌櫃的言語間都是對周大廚的維護,估計她也是認爲周大嬸可憐、周大廚無辜,所以想要替他頂罪。”
此話一出,周大廚渾身巨震。
他不敢相信地望着少年,“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少年被他看得窘迫,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掌櫃的當時似乎並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問她你是不是殺人兇手,雖然她沒回答,但是我想她心裡肯定有了答案……”
話還沒說完,周大廚眼中懊惱萬分,面上滿是痛苦的神色。
旋即趁着衆人尚未回神,他驟然衝向酒樓外面。
見狀,陳管事急忙招呼:“留幾個人在樓裡看着,其他人都跟我去看看情況。絕不能讓衙差把掌櫃的抓走,否則三鮮樓就完了!”
酒樓的夥計立即響而有力地應了一聲:“明白!”
見三鮮樓的夥計們風風火火地衝了出來,鎮上的居民都頗爲詫異。
即便是到了此刻,他們中仍有不少人,認爲三鮮樓毒害客人一事很不可思議。可連衙差都說了證據確鑿,那些家屬的悲痛又不似作假,所以大家也不敢胡亂發表意見。
距離三鮮樓不遠處的偏僻巷子裡,有許多不起眼的民居,其中有幾間更是久無人居住。
“少爺,沈捕頭已經把那丫頭抓住了,只需再花點兒時間,想必定能將她誆去衙門。”
陰暗的破敗房子裡,一名便衣衙差對着一道頎長的背影說。
那人負手立於窗前,望着外面窄小的院子久久未語。
直到他聽見下人的稟告,身子方纔微微一動,陰寒森然的聲音響起:“只要她去了衙門,那事情就好辦了……對了,那名夥計處理好了嗎?”
“少爺請放心,我已經派人前去約定的地點將其暗殺,相信一定神不知鬼不覺。”便衣衙差語氣恭敬。
聞言,男子低低冷笑。
“幹得好……那人一死,料誰也不會把這件事扯到我身上。既然如此,儘快準備回城事宜,我在這爛房子待了幾天,已經厭煩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