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還未亮,靳宛家的院子裡就十分熱鬧。
好在靳宛家門前的平地足夠大,否則還真容納不下十幾桌的客人。
昨日說要來幫忙的村民們,準時到她家報道,裡面包括了在村長家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靳艾艾。
見到她,靳艾艾還很熱情地打招呼。
顯然,靳艾艾對她的印象挺不錯,否則也不會主動到她家做幫廚。
略略寒暄過後,大夥兒便正式開始忙活了。
漢子們在靳宛家外頭架起了幾口大鍋,女人們便來找靳宛,問她們需要做些什麼。
——上回在村長家吃過靳宛做的菜,事後,大夥兒對她的廚藝讚賞有加,所以大部分人都很期待今天的宴席。
靳宛也不負衆望,有條不紊地給衆人安排工作,頗有大廚風範。
在距離晌午還有一個時辰的時候,漢子們便去村裡借了桌椅,一路擡到山腰上的靳宛家,將現場佈置好。
靳宛抽出空,讓大個子把瓜子花生分碟裝了,一一擺到桌上。那些受邀而來的村民,見還有小吃,心情不免更加舒爽,連送禮錢的手都感覺輕了些。
宴席開始前半個時辰,鄉親們圍坐一桌,嗑着瓜子兒、剝着花生,順帶說說家常,不知道多愜意。
幾位嬸子眼睛瞅着正做菜的靳宛,越看越覺得順眼,竟尋思着要不要幫她說個婆家。
“趙家村有個後生,家境挺殷實的,好像還是什麼書香世家……可惜落了魄,但好歹有些家底兒,靳宛嫁過去也不必吃苦。”
“可我聽說那後生爲人放蕩不堪,整日遊手好閒,盡做些調戲良家婦女的缺德事兒。雖說靳宛這性格,到哪兒都吃不着虧,但日子肯定過得糟心啊!”
“哎,我有個遠方表哥,他大兒子爲人謙和,相貌也不錯。就是他太挑了點兒,導致今年都二十有五了,還沒娶上媳婦兒!我看靳宛這丫頭不錯,能掙錢又會做飯……”
大個子就站在她們不遠處,憑他的耳力,自是聽得清幾人的談話。
他不着痕跡地瞥了眼忙碌中少女的背影,想到有人惦記上了他的小丫頭,即便只是想給她說親,也不由得劍眉高揚。
縱是心中滿腔不悅,青年也未曾表露半分。略微沉思片刻,他收回目光,擡腳走向那一桌多管閒事的村婦。
“叨擾諸位,嬸子們需要添些茶水麼?”
充滿磁性的男性嗓音忽然插入,衆婦人皆是一驚,齊齊擡頭。
見是靳宛家那個話少人俊的表哥,幾人眼中閃過恍悟:哎,咋把大個子給忘了!他跟靳宛兩人在路中央摟抱,平日又幾乎形影不離,估摸着兩人早就私定終生了?
想到這裡,便有人問青年:“大個子,你跟你表妹究竟咋回事,是不是要成親啊?”
其他人也都盯着大個子,靜靜等待他的回答。
青年神色不變,給每人倒了一杯茶,淡然道:“我跟宛兒已經訂了親,等我回家帶了聘禮,便來迎娶她。”
“那你家在何處,什麼時候回去?”
“時候到了自然會回去。在此之前,煩勞幾位嬸子替我給村裡的人說說,叫大家不必爲我倆的親事操心,更不必想着給宛兒說親。”
說完,大個子衝她們點點頭,施施然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