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看似鬧得不小,尤其是聽見沈捕頭說要帶他們回衙門的靳海,以爲這一天他們都得在縣衙度過了。
是故他愁眉苦臉地握着靳宛的手,在心中暗歎今日出門不利。
結果錢夫人什麼話也沒說,連眼皮都不擡一下,直接取出一塊牌子拍在桌面。
旋即,她冷冷道:“小小縣衙的捕頭,官威倒是挺大。”
乍看到金牌,沈捕頭一時間還回不過神。但是,當他看清那金牌上的“烏”字時,整個人就懵了。
緊接着,前一秒還無比威風的沈捕頭,下一秒便冷汗涔涔地衝着錢夫人跪地行禮。
他聲音發顫地道:“請夫人恕罪!”
錢夫人冷哼一聲,不自覺地露出上位者的風範,冷淡道:“自行掌嘴十下。”
聞言,沈捕頭二話不說,擡手對着自己的臉就是十個耳光。
“行了,起來吧。”
待沈捕頭掌摑完畢,錢夫人才漠然說道,“滾回去將我的話傳達給你的主子,若兩個時辰後這家客棧還開着,他就準備掉烏紗帽吧!”
沈捕頭登時露出感激的神色,叩謝道:“多謝夫人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小人方纔無禮的行爲。小的立刻回去給大人轉達夫人的口諭,絕不會讓夫人失望。”
起身後,沈捕頭又接連鞠了幾個躬,擡頭看了看靳宛這一桌的人。
遲疑幾秒,他又恭聲問:“夫人,可要我爲你們安排住宿?我相信縣老爺一定很樂意接待幾位。”
錢夫人沒出聲,只是看向靳宛,目光中透露出詢問。
而此時的靳宛打從剛纔起,就在興致勃勃地盯着陸謙。
——那陸謙雖不是官府的人,但他跟縣老爺有着非同尋常的關係,自是看得出這塊金牌的來歷。
所以在沈捕頭跪地告罪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凝固,額頭冒出顆顆汗珠,臉色變得十分慘白。等他再次望向錢夫人之際,眼神裡透露出的,便全是驚恐和畏懼。
靳宛不曾錯過陸謙一絲的神情變化,因此察覺到錢夫人的視線,她就笑盈盈地道:“本來我們的時間便很寶貴,現在因爲陸掌櫃耽誤了不少功夫,光是封店似乎補償不了我們的損失啊……”
此話一出,陸謙驚懼交加。
“姑娘請放心,我們縣老爺絕不會讓幾位受委屈的。”沈捕頭馬上接道。
隨後,他扭頭板着臉對陸謙說:“陸掌櫃,你這客來香的待客之道是該改改了!這頓飯,就當你給幾位貴客賠罪,再拿個一百兩銀子給這位夫人,以慰夫人受驚之心。”
聽完沈捕頭的話,陸謙的臉變得像個彩色調盤,各種各樣的顏色都有。
然而他不敢反駁,只好忍下這口氣,恭敬地應“是”。
一刻鐘後,陸謙將靳宛等人送到客棧門口,用吃了翔一般的表情,給錢夫人獻上兩錠五十兩的銀元寶。
“陸掌櫃,你若是不願意賠錢,大可不必勉強。”靳宛扶着爺爺,眨着大眼睛對他“體貼”地道。
沈捕頭馬上警告地瞪了陸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