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剛剛接到宮中傳來的密訊,三皇子私自出宮已有數日。不過請殿下放心,三皇子並未受人挾持,二皇子已經派人去打聽他的下落。”
一座廢棄廟宇前燃着篝火,此時正有一名黑衣暗衛對着廟宇下跪。
但他並非在跪拜廟中供奉的神像,而是對着他的主子回話。
在如此荒涼的環境下,廟內卻是與外面截然相反的情景:臨時搭建的一張木牀鋪着絲絨被褥,上面坐着一位身穿黑色長衫的青年,黑衫下襬還有用金線繡出的團龍紋案。
暗衛稟告時,他正屈起一條腿放在牀沿,一隻手漫不經心地搭着膝蓋,另一隻手拿着一個香囊把玩,那象徵堅毅的薄脣微微抿着。也因這姿勢,青年一縷青絲垂下,刀刻般的鼻樑在燭光映襯下更顯挺拔。
待他聞聲轉過頭來露出正臉,青年臉上的肌膚竟透出瑩瑩的白光,彷彿這是個精雕細琢的玉人兒。
然而他一開口就是清冷無比的嗓音,不夾雜絲毫感情,瞬間破壞了那股溫潤如玉的氣質。
“傳令下去,今晚連夜趕路,一刻鐘後啓程。”
“喏!”
隨着敖千的下令,廟宇附近的暗衛迅速行動起來。
一名暗衛恭敬地呈上狐裘斗篷:“殿下,夜晚天涼,請保重貴體。”
敖千看也不看,徑直越過他走到門口。
對此,暗衛頗爲無奈。
即使知道殿下有內功護體並不懼寒,可是作爲一個合格的暗衛,他也必須做到事事有備無患。
趕了大半個月的路,如今他們一行人早已出了湯國的國境,與帝都的距離亦逐漸縮短。加上察覺到帝君的警惕,屢屢失手的五王爺幾乎是狗急跳牆,瘋狂地派殺手來圍剿敖千。
這兩天他們一共迎接了五批殺手,今夜是難得的安寧之夜。可敖千很清楚,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罷了。
雖說暫時還不知阿逸離宮所爲何事,但是他不願再與五王叔糾纏下去,他決定主動出擊,一次性處理完那些殺手。儘管有些冒險,卻也比等待獵物上門更佔先機。
離開烏國不到一個月,給他的感覺卻是度日如年,煎熬難忍。每晚的睹物思人,到頭來只是讓他更加思念那個小丫頭,這種思念蝕骨灼心。
現在,他不想等也等不了了。
縱使快馬加鞭,從這兒到帝都也得一個多月。何況還有五王爺的殺手阻撓,這樣拖下去,恐怕半年之期過半了都無法回宮,無怪敖千想要速戰速決。
敖千沉思時,暗衛牽來一匹寶馬。
“殿下,一切準備妥當了,只等您吩咐動身。”
聞言,敖千珍而重之地將香囊貼身收好,跨身上馬。
皎皎月光下,他望了一眼烏國所在的方向,眼中閃過一抹深情……
緊接着,青年袖袍一揮,寒冽的聲音響起。
“走!”
這一晚,他並未入睡,自然沒能於夢中與佳人相會。
時間很快流逝到了翌日清晨。
遠在千里之外的烏國岳陽城內,神清氣爽的少女起牀洗漱、用膳,然後揮揮手出了家門。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煩惱,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憂愁。而靳宛作爲一個有野心的小人物,心中的憂愁,又比普通人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