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舊迎新,哪怕對15年再怎樣留戀,也阻止不了新的一年來臨。
大年三十晚,陸卿卿跟着秦雪一同在廚房裡忙活,當盛出來熱乎乎、香噴噴的餃子時,她不禁感慨,似乎每一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家中老人早已離世,親戚又不算多,各過個的,這直接導致了想要過一個熱鬧非凡的除夕夜只能靠自己的想象。吃完了年夜飯,三人縮在沙發上看着每年保留曲目,春節晚會。
飯前忙活的時候還不覺得,一旦閒下來,家裡孤單的感覺就格外重。秦雪伸臂摟過自己女兒,一邊替她整理着頭髮,一邊輕聲道:
“卿卿啊,你都二十歲的大姑娘了,是不是該考慮交個男朋友了?”
電視節目剛好演到一個關於“單身狗”的小品,主角被父母逼婚,可他自己卻不想將就,寧缺毋濫。
於是,陸卿卿就模仿着電視上的臺詞,順口來了句,“我不想將就啊,寧缺毋濫,如果找不到心動的,我寧可一直單身。”
坐在沙發另一頭的陸鍾國聽了,眉頭一皺,“人家電視上的主角是男性,你是個女孩子,情況能一樣嗎?男人到了四十歲還一朵花呢,女人呢,你真想等年紀大了被別人挑來挑去的?”
話雖然有點難聽,可現在這個社會就是如此。
“爸……咱能好好看春晚麼,能不提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嗎?”她哭喪着臉,有些無語道:“再說了,我學還沒上完呢,着什麼急,談什麼戀愛啊?!”
“卿卿,你實話跟媽講,阿辰和亞斯這兩個孩子,你相中誰了?”秦雪將女兒身子板正,目光嚴肅的看着對方,語重心長的勸道:“兩個孩子同樣很優秀,家境比咱們好太多了,如果可以的話,媽媽還是希望你能多跟普通人交往,不要被有錢人的世界迷亂了眼睛。”
越說越離譜了,陸卿卿臉色沉了幾分,騰地從沙發上起立,不想繼續呆在客廳挨訓了,“我回房準備休息了,你們繼續。”
“你看看這孩子……”
“行了,隨她去吧。”陸鍾國的視線始終停留在電視機上,擺了擺手,“過來看春晚,她還在念書,這事兒確實急不來。”
回房後,陸卿卿將房門反鎖,慢吞吞的走到了牀沿邊,重重嘆了一口氣。
她又何嘗不想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讓青春肆意綻放如煙花般絢爛?可她心裡面裝着一個不可能的人,這讓她手足無措,茫然又惆悵。
“人啊,就是這麼賤,明明別人不喜歡你,卻偏偏放不下。”呈大字型躺在牀上,她無聊的拿起了手機,想要刷幾條微博。
忽然,收到了一條簡訊,當看到聯繫人署名是“白謫仙”時,陸卿卿的手抖了一下,手機差一點砸到她的臉上!
天、天啊,白宸煥竟然給她發信息啦?!太陽打西邊升上來了嗎?
要知道,她早就跟白宸煥互存了手機號,可對方從未主動聯繫過她,今晚是怎麼了?
顫抖的點開了未讀消息,充滿雀躍與期待的亢奮心情在達到頂點沸騰的那一刻,倏地一下被熄滅了。
【2016年快樂,萬事開心。】
……搞什麼啊,原來是羣發的,害她白白興奮了一場。
大年初一,陸卿卿跟着秦雪去拜年,竟然有“意外收穫”——紅包,她本以爲自己這個年紀了,恐怕很難再收到紅包了。
“哇哈哈哈,這是不是證明我在親戚們的眼裡依舊是長不大的孩子呀!!”回家的路上,陸卿卿捧着喜慶的紅包,興奮的直嚷嚷。
“你快拉倒吧。”秦雪懶得理她,沒好氣道:“你以爲他們給了你,我就不用還了是不是?一樣的,他們給了你,我也得給他們的孩子,不知道你在興奮些什麼。”
“……”陸卿卿頓時蔫了,哦,好的吧,原來還有這一套規矩。
也不知是不是心態的問題,陸卿卿總覺得近來過年,越來越缺少一種濃濃的年味了,也沒什麼好期待興奮的,好像也就那麼一回事?可明明記憶中,小時候的她可是天天盼着過年的。
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帝世開學了。
一想到整個假期都沒見到同學們,陸卿卿心裡還有幾分想念,當然,這種情緒在踏進A班就被整桶冷水澆了一身後就消失殆盡了。
呵呵噠,她剛纔一定是沒睡醒纔會“想念”她的同學們!
“哈哈哈新年開門紅啊!!”
“哎呦新年第一天開學就這麼欺負我們的貧困生,太過分啦你們哈哈哈!”
“說實在的,不上學的時候還怪想念的……”
耳邊亂哄哄的,充滿了鄙視、嘲諷的奚落聲,然而,這種招數對於陸卿卿而言,已經是小菜一碟了。
不就是全身溼透了嗎?沒關係,反正帝世學院的洗手間應有盡有,她帶了備用的衣服,可以把溼透的衣服拿去烘乾。
“哎,過了一年,你們還是老把戲啊,一點都沒變呢?”抹了一把臉,沉默數十秒後,陸卿卿才緩緩開了口,“我以爲,這一年你們怎麼也會有點長進?現在看來,是我高估你們了,嘖嘖。”
這番話說的,好像被澆了一桶冷水的人不是她,而是別人似的。衆人面面相覷,半天,幾個惡作劇中唯一的男生憋不住了,上前推搡了陸卿卿一把,口吻不善道:
“看不出來啊,貧困生過了一年膽子變大了?敢說話嘲諷我們了?”
“不錯啊你,還能聽得出來我是在嘲諷你?”陸卿卿擡起頭來,目光大膽的迎向他,似笑非笑的繼續道:“我以爲你們今早出門只拎了水桶,忘記把腦子帶出門了呢。”
“噗!”門口傳來一聲嗤笑,引起了那名男生的注意,“喂,萬小柔你笑屁啊,有本事你再笑一次?”
一身帝世定製春冬季校服,萬小柔又在脖間繫了淡粉色圍巾,毛茸茸的,看起來就相當保暖舒服。她揹着書包站在教室門外,看着眼前上演的惡俗狗血的戲碼,嘴角厭惡的撇了撇。
“我說李志勝,你作爲一個男人最起碼的尊嚴都被狗吃了是不是?跟着一羣女生做這些愚蠢的事,不覺得臉紅可笑嗎?”
“關你屁事,老子願意!”李志勝不客氣的回嗆了一句,轉頭又看向了陸卿卿,動作粗魯的拽住了她的衣領,臉色陰沉猙獰道:
“早就看你這傢伙不順眼了,我就不信牧少他們的眼光那麼差,會真的看上你?像你這種窮逼貨色,也就是被人玩玩就甩了的命!”
這話實在太過分了,陸卿卿怒極反笑,任由他拽着自己衣領,高高仰着頭,眼睛死死盯着他,眼底似火苗般燎熱,透出一種極致的危險與警告,“李志勝,你算是我進入帝世這麼久以來,第一個敢當面對我說這種話的男生,算你有種吧。”
話音剛落,沒等李志勝作何迴應,她擡起膝蓋對準了他*的脆弱,咣噹一聲,狠狠踢了一腳!
“啊——!!”
這毫無徵兆的蓄力一擊,當場就讓李志勝跪了下來,一邊捂着撕裂般的重要部位,一邊哀嚎連連,疼得滿地打滾。
“啊啊啊——!!”
年後開學的第一天,A班就掀起了新的一輪血腥風雨,然而,作爲風暴中心的陸卿卿,她表示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