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你娘?不知靈堂是那位?好本事啊……”
正當孫豐照要進一步詢問這名小修士口中發現少室宗秘密傳送的孃親是何方神聖時,突然孫豐照感應到了什麼的,一扭頭,就看着正東方向。並阻止了小修士繼續口無遮攔的憤憤不平。
很快一小隊修士,約有六七人,其中大都是煉氣期的修士,爲首一人是築基初期的,有幾分姿色的宮裝女子領隊,正向孫豐照和那名小修士存身處遁飛而來。看服飾孫豐照很快確認,這是嵩高宗的弟子,但卻一個不認識。
孫豐照也沒有掩飾自己行跡的意思,就此停着身形,站在原地不動的轉過身。那名小修士初時也是好奇孫豐照突然的制止其言行,和觀看方向。但這小修士也算是家學淵源,並沒有吵鬧,或是多詢問什麼,只是站在孫豐照身側,騰空墊着腳尖,努力跟隨孫豐照的目光,尋找着遠處不尋常之物。
當然,等這名小修士發現嵩高宗這一對巡邏修士時,對方已是駛進百丈範圍內。他是不可能像孫豐照那樣,早在千里外就發現這隊修士行蹤的。
這一隊迎面而來的修士,自然一眼就看見孫豐照,並直接迎了上來。
此時的孫豐照並沒有掩飾修爲,但來的嵩高宗弟子中,竟沒一人有能力探查出孫豐照確切的修爲境界。只能叫上一聲“前輩”,以示恭敬之意。
“參見前輩,晚輩嵩高宗百草園秦永秀主事座下弟子。奉命本宗主事和幾位長老之命封鎖此地,不知前輩名爲,何派的,到此有何貴幹?能否讓晚輩通稟一下。”宮裝女子目光在孫豐照身上一掃後,頓時臉色大變的深施一禮,恭敬的說道。
此時嵩高宗正是多事之秋,他們這一隊人雖然修爲和職位低微,但也不敢隨意得罪人。特別是連他們也看不明白的修爲人物。
“秦師妹的弟子!封鎖?看來我的擔心,倒沒有虛晃,宗裡還真出了問題。”沒有回答此女,孫豐照反而眉頭一皺的自語道。
但這身自語,還是沒有逃過那名築基領隊的耳朵,“閣下稱家師爲什麼?……師妹,莫非……閣下是孫豐照,孫師叔祖?”宮裝婦人再偷眼觀察了孫豐照幾眼後,一愣之後忽然謹慎地出聲問道。
“不錯,正是孫某。我歸宗到此地,是否還要稟報一聲,才能過去。”孫豐照似笑非笑的說道。
對面地一羣嵩高宗外門弟子,一聽孫豐照之名,馬上一陣的騷動。那名站在孫豐照一旁的小修士,在一聽孫豐照之名時,更是情緒激動的差點忘了使用騰空的定身決,而掉落下去。
還好孫豐照及時感應到他的波動,輕輕一把就拉住了他。並微笑着溫言詢問道:“小道友這是怎麼了?”
孫豐照如今算在修仙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這些宗門弟子一驚之後,紛紛都面露敬畏之色的的看着這位他們從未謀面,但卻又是敬佩、敬仰着孫豐照的風采。這位優惠被宗門逐出門牆,又是被整個修仙界所不容的風雲人物,原來是這樣的平凡、隨意。
但這小修士倒是奇怪的一個勁在被孫豐照拉着,上下打量着孫豐照。看的還特別仔細,生怕漏掉了孫豐照的一根毛髮似的。
“若是孫師叔祖的話,自然無需通稟了。家師早就吩咐過來,只要師叔一到,就可放行的。師侄這就帶師叔前往峻極峰去。”宮裝女子恭謹的說道,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看來如今秦永秀在宗門內也已經有了一定的勢力,並對此次鬧得沸沸揚揚的孫豐照、吳明歸宗之事,私底下提前做過了一些安排。
孫豐照點點頭,面無表情的不再說什麼。而趁着宮裝女子則衝身後的手下吩咐幾句,發出一張傳音符時,轉過臉對着那名還一個勁的看着他的小修士問道:“小道友看完了嗎?我這修仙界惡傳的魔頭長得可還算過得去嗎?……”
“你……長得挺好,但不是我媽說的那樣……”
“喔?靈堂也認識孫某?…….”
孫豐照在詫異這名小修士的突然提及他母親的言語時,身後的那名帶隊築基女子,也是聽到了此番話語,大感奇怪之餘。轉念一想,就揮手讓身後的隊員先行離開了。
“認識!,我娘叫沈梓橙,我叫孫不悔,你……你應該是我爹……”
這下輪到孫豐照差點一個跟頭從空中摔下去了。身後的那名帶隊女修也是,在一驚之中,以袖掩口的默唸一聲“沈師叔還活着,還和……”
“沈梓橙是你娘,你姓孫,你是我兒子?……”
孫豐照事後都覺得自己的的三個問題很可笑,很是失去了他平日裡的從容之態的。
但看着孫不悔愣頭愣腦的點頭,又覺得內心充斥着無比的喜悅之情和甜蜜之意。
“你娘在那?”孫豐照又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但孫不悔還是藉口回答了孫豐照這個爹爹的愚蠢問題,“她在少室宗,剛纔還和我一起追那幫禿驢來着,現在去哪了,我就不知道了!”
孫不悔老實回答着,但顯然已經從剛纔的震驚中,恢復過來了。正喜崽崽,又有些含羞的一會兒偷瞄一眼孫豐照,一會兒又傻傻的笑笑。憨厚之態,甚是惹人喜愛。
“原來是孫師叔!我是秦永秀坐下弟子曲蘇,以後還請孫師叔多多關照!…….要不我們等等沈師祖,在一同回峻極峰吧!”
這個曲蘇倒甚是乖巧,在獲知孫不悔身份,和孫豐照與沈梓橙這段風流韻事後,馬上爲孫豐照提出避免尷尬的建議。
在嵩高宗內,明裡可是都知道盧琪辛是孫豐照的雙修道侶,兩人還有一子,一直由盧長老親自撫養和教導。外人甚少能見到和接觸到。
但今日獲知的這個驚天秘密,可真不得了。原來這位嵩高宗一直傳聞的孫師叔祖不光是個修仙界風雲人物,還是個多情種。百多年前,甚及一時的二長老親傳弟子沈梓橙原來也和這位孫師叔祖有一腿,而且現在看來沈梓橙百年未歸宗門,甚至有傳聞早已壽元耗盡隕落的他,是在外面替孫師叔祖產子,並撫養兒子呢!
乖乖不得了,他孫豐照不是大長老、二長老的乘龍快婿,盧師叔祖的夫婿嗎?原來還和沈師叔祖有一腿!看來這幫師叔祖級別的老怪物,不光修爲厲害,感情世界也是複雜、豐富的!
曲蘇此時即驚奇和無比害怕着,這種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作爲孫豐照這種級別的元嬰修爲,要是爲了顧及顏面,大可殺了曲蘇,以作掩飾。所以曲蘇此時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曲意奉迎的討好着孫豐照,甚至是孫不悔,希望不要遭受滅頂之災。
但這倒是他多慮了。莫說孫豐照不是這種心狠手辣之輩,他也沒打算此次回宗,再把與沈梓橙之事藏着掖着。他是準備給宗門,給沈梓橙一個交代的。只是不想百年前孫豐照與沈梓橙春風一度,竟然暗結珠胎,爲其生下了一子。此時的孫豐照高興還來不及,那裡想過什麼殺人滅口之事。
“你別這麼叫我,我肯定比你小……咱們平……平輩結交吧!再說我也沒入宗門呢?……”
這孫不悔一言一行中,都透出的是靦腆、實誠,不善和女人大交道。這纔沒和曲蘇說上幾句話,就已經漲紅了臉,不知該把手往那放了……
“不悔我兒乖,我這就帶你認祖歸宗去,你跟我走吧!想來你娘現在也已在追着那幫少寺宗的和尚們,去了嵩高宗了……”
孫豐照看着孫不悔的憨厚,打心眼裡喜歡這個兒子。從他身上,孫豐照看到的都是當年自己的影子。現在仔細瞅瞅,更是覺得孫不悔有很多地方長得和自己很想。只是剛纔沒有注意到罷了!
“不用等你沈師叔祖了,我們走吧!”孫豐照轉身對曲蘇吩咐一聲道。
“是,謹遵師叔祖令御!”
曲蘇恭敬乖巧的朝着孫豐照一揖,看了一眼還紅着臉在偷瞄自己的孫不悔,就轉身獨自引着孫豐照向後飛遁而去。
孫豐照其實那需要這個師侄引路,他雖然百年未回宗門。但嵩高主峰還是認識的。
一路上,孫豐照只是靜靜地跟在宮裝曲蘇身後,以她的速度慢飛着。一路上俯瞰過紫雲宮、辛園等熟悉無比之地,滿腦子涌進百年前的點點回憶。悲喜、辛酸在嵩高宗的點點滴滴,孫豐照不知不覺熱淚盈眶了……
看着曾經和盧琪辛私定終身的紫雲宮,掠過和華絕、褚雲飛燒烤的辛園上空,回憶起盧萬天教授自己每一天,孫豐照的情感再次彭拜洶涌!
在接近峻極峰前,因爲曲蘇早就發出了傳音符,故而和孫豐照二人剛一飛至三門上空時,就有一道白光從島上迎了出來。
“是華羅師伯嗎?師伯怎麼親自前來迎我,這怎叫豐照敢當!”看到這熟悉的遁光,孫豐照頓時停了下來,遠遠的傳音過去。
然後白光飛至了孫豐照身前十餘丈出,光華一斂,顯出了華羅的身影。
並微微一笑,衝對面的孫豐照拱了拱手,看了一眼孫豐照手牽身側的孫不悔,婉轉道:“師侄就不要和我客套這些了,先跟我到你師傅居所一聚吧,我已經通知了永秀那丫頭了,雖然她和她祖父正有要事在身,無法分身來此。但想來還有時間和你一見的……”
從華羅弦外之意中,孫豐照也不難聽出兩位師門長輩情況不妙之意。在華羅吩咐曲蘇先行回去,自己則衝華羅強作鎮定的含笑道:“也好,就依師伯之言吧。”
孫豐照既然沒有反對的意思,當即二人帶着孫不悔立刻向中嶽殿的禁止前飛去。
兩人帶着孫不悔,並沒有在排隊等候山門前多做停留。而是選擇直接一掠而過。就沒有留下任何蹤影、蹤跡的穿過峻極峰山門前的禁止,直奔中嶽殿的廣場而去。
峻極峰中嶽殿是整個嵩高宗的中樞所在,這裡不但是嵩高宗大長老的修煉和整個宗門決議各種大事之所,更是舉行宗門各種最重要儀式、典禮的主要場所。
就在中嶽殿面朝南的正門外,是一個面積大約有百丈那麼大的廣場。灰色的巨大石板鋪設的露面,寬闊而肅穆,碩大的廣場外圍是林裡的三色光柱,用一圈矮牆堆砌連接而成。
在這些用修仙材料建造的矮牆下,佈置有一個巨大的陣法,用不少的上品靈石作爲能量來源,維持着這個陣法的運轉。
整個峻極峰終日被一層迷霧籠罩的禁止已久,孫豐照通過那翻滾的迷霧,以及像用刀劈開一樣的小路,再次來到中嶽殿前的這個廣場時,百感交集。
一百多年前,他就是從這裡踏上外海修仙之路的。也是在這裡結識了孫不悔的娘沈梓橙,發展出之後的一段不常規愛情。
百年後,這裡好像並沒有多大改變,法陣依然有靈石供應運作着。但站在這座屬於嵩高宗核心地域廣場,三五成羣在那走動和閒談之人,卻不再是那羣如星星般滿是朝氣的嵩高宗內門小修士了。而是各門各派來訪的賓客,並且這其中大部分還對嵩高宗態度不是很友善。
“此處就是我和你娘…….”
孫豐照剛想和剛相識相認的兒子述說一下父母的愛情史時,突然殿門處光化一閃,十幾道遁光從裡面激射而出,一個盤旋後,就分別現出了一名名修士的身形,分列在了大殿入口處的兩側,竟然不受禁空禁制限制的樣子。
而在這些人的中間,並肩走出來三人,站在那座當年董雪青宣佈出征的高臺上居高臨下的瞅向孫豐照等一行人。
孫豐照眉頭一皺,雖然不滿這些人的喧賓奪主。但馬上神色如常,身形忽然在空中大步一邁,竟然一下憑空挪移了十餘丈之遠,只是接連幾步,人就詭異的一下出現在了大殿的殿門處的高臺前,正好和那羣修士中間的三人面面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