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說得可是‘黿長史’?”
一聽這職位,張誠不知老黿還有差使,但是不敢弱了氣勢,立馬直言道:“正是。”
“不行,不行,公子,那老黿是河神的宿將,如今也和那河中的妖孽作對,見了我這種反叛的,豈不是羊入虎口,死的反而更快?”
“既然他是河神的宿將,這可不正是你戴罪立功的時刻,不瞞你說,我們和那些和尚不是同一路的人,乃是終南山仙人的門生,此來是爲了攪和和尚的好事,所以才搬救兵,此計若成,你還擔心死於不死,立下汗馬功勞,便是封你死後做一方城隍又如何?”
張誠立刻利誘到。
而這廟祝是後有虎狼追逐,前有甘醴相誘,立刻便是把持不住,這生死存亡之刻他也顧不得張誠說得是真是假,當即點頭。
“好,既然道門有難,小的願爲先驅!”
說罷,這道人便到了後院收拾好細軟,也不給外面的那些廟勇通報,直接帶着二人徑直投入到了通天河當中。
他是直接化作了原形,是一條鱘魚,而張誠二人則是各自掐了個闢水訣,跟着其一路遊行,走了百十里遠近,忽擡頭望見一座樓臺,上有“水黿之第”四個大字。
那先行的廟祝停了下來,言道:“二位公子,這就是那黿長史的家門,待我前去叫門。”
隨後他便先走一步,在那裡敲門,很快便有一個蝦兵打開了門,見到這廟祝,大叫一聲:“你這光滑的老泥鰍好大的膽,給那妖怪爲虎作倀不說,還敢來我門上,是活的不耐煩了!”
說罷,他便提刀便砍。
“慢來,慢來,我今日是來投誠的,有倆個仙人想要見上一見長史。”
這廟祝連滾帶爬的躲過了這蝦兵的一刀,而沐凝冰也連忙給二人跟前結了個冰牆,護住了他,讓前者長刀砍到了冰牆之上。
這蝦兵也是知曉倆人有本事的,不敢再莽撞,收起了刀兵。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軍士,我姓張,他姓沐,此來水府要事見長史。”
“你們二位是那方洞府的人士,來我水府有何貴幹?”
“我們是來給長史賜一份潑天大功的,你就說是此來爲圖九馗妖龍的客人。”
“那你在此候着。”
說罷,這蝦兵便關閉了洞府,給裡面報信,不多片刻,這蝦兵便轉身而出。
“二位公子,我家黿長史有請。”
隨後便恭恭敬敬的將他二人迎入了府邸,至於廟祝則是被冷落在了一旁,不過好歹是保住了性命不說。
卻是二人一路進入這水府深處,最後正見一個鬚髮皆白的壯碩青衫老者,在那後院中持着一口長杆大刀舞,端是虎虎生威,氣勢逼人。
那蝦兵在前行禮道:“長史,外面的客人帶到了。”
“嗯,你下去吧。”
這不是別人,正是老黿本尊,他說完之後,也不停頓,也不招呼二人,又是運了十來招大刀,才停下來,就見他給那侍候的倆個烏龜將大刀隨手一丟,只見這沉重的大刀壓得那倆個一個趔趄,才堪堪抱住這大刀。
其哼哧哼哧的將這大關刀擡下了演武臺,此時這老黿一邊用那鱖婆遞過來的白毛巾擦着手,一邊纔好整以暇的看着底下的二人。
“你們便是那在我門前危言聳聽的狂士?”
而沐凝冰立馬就是呵呵一笑:“長史可真是好大的威風,連我們給的潑天大功都不在乎,果真是好定力,好心性。”
這老黿聽了調侃之言,也不惱怒,反而是一捋白鬚。
“若是真的不在乎那妖孽,老朽也不會在此見你們了,至於說些許功勞。”他對着那東海方向一抱拳,“先主有知遇之恩,自當肝腦塗地,這功勞又算得上什麼?只可惜現在困頓此處,難有作爲。”
他說得堂堂皇皇,不過張誠卻是心中不屑一顧,真是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說起假話來眼睛都不用眨,若他真的是如此忠貞,早就當日就壯烈犧牲了,怎會在這裡屯兵不前,他可是個長史,不缺兵丁,光是他先前在外頭用望氣之術一看,便發現此處水族氣息足有數萬。
這老黿的話可得反着聽,所以張誠自然不以忠義相邀,而是以利相誘。
“長史果然是忠貞不渝,不過我二人乃是那終南山的旁脈弟子,此前與那佛家弟子爭鬥,今番卻想要將這斬殺妖孽的功勞分於長史。若如此,我道家定將長史泥胎金身塑爲河主正神,叫這一國百姓朝拜,享萬家香火。”
他說罷,就見這老黿立刻就是一挑眉。
“哦,看來你門與那佛家賭鬥是真?”
“自然無假,此需長史助力一二。”
就見這老黿聽完之後,不吭聲,而是左右踱步思量了起來,沒有答應,過了片刻,他便一捋鬍鬚。
言道:“老朽聽聞在此車遲國開宗立派的,乃是三個終南山上孿生溼化的奇人異士,怎麼觀二位既不相貌清奇,渾身乃是一股草木精氣,不像個血肉之軀的道人?”
張誠聽完,立馬曉得這老龜雖然動心,可是卻是不信自家二人,沐凝冰聽完立馬使眼色,不知如何是好,不過他既然來此地,當然是有備而來。
“看來長史實在多疑的很。”
“萬事還是謹慎爲上。”
“也罷,要是普通書信信物想來長史不信,不過有一門真法乃是我終南山修士獨有,喚作‘五雷真法’,不知道長史知不知道?”
“自然有所耳聞,此術能呼風喚雨,驅雷掣電,乃是有道真傳。”
張誠聽完,頓時心中一笑,這五雷法雖然分屬內門真傳,不過自己曾在北地之時和三仙交好,引爲知己,他們卻是受了這獨門絕學。
“不錯,我這真法能喚上天風雨雷霆各部行事,要求雨,只需令牌爲號:一聲令牌響風來,二聲響雲起,三聲響雷閃齊鳴,四聲響雨至,五聲響雲散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