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誠一聽,便知道孫悟空終究是走了老路,而沐凝冰不知道,一聽此言,急忙問道:“怎麼就僥倖,那猴王孫悟空乃是天生聖人,誰還敢觸他黴頭?”
靜性聽完,立馬冷冷一笑道:“那妖猴乃是狂悖之徒,先是上天受封弼馬溫位列天仙不知足,反下天庭妄自尊大,號稱齊天大聖,和其他六個妖魔結爲兄弟,號稱要平天、伐天。後天庭礙於情面,稍稍打鬧之後便加封其齊天大聖,敕造齊天大聖府,爲撫妖心,設安靜、寧神二司,後掌管蟠桃園。可其終爲妖類,騎着騾馬思駿馬,欲壑怎能填?”
一聽孫悟空成就天仙尚不足,張誠心中十分感慨,而沐凝冰卻是不知後事,當即發問道:“難不成那猴王又幹下什麼倒行逆施之事?”
“什麼猴王?明明是隻野猴妖孽,要是我弟子見了,定將起打殺!”靜性一捏鬍鬚怒斥道:“那妖猴偷吃了蟠桃,變做赤腳大仙模樣前去攪鬧勝會,又去老君宮中盜丹無數,此時老天卻是饒不得那妖猴了!”
沐凝冰聽了之後先是一驚,驚的是猴王居然幹下這種事,但是還是不信真有人敢打殺猴王,言道:“那猴子乃是氣運之子,所佔花果山又是十州祖脈,三島來龍,誰敢去毀損?”
聽完她的話後,靜性面上一曬,言道:“天宮之中都是酒囊飯袋,雖有手段,卻是多方掣肘,不敢真拿那妖猴,可那連華山都敢劈成倆段的灌江口二郎真君,乃是真英雄真豪傑,帶着梅山兄弟和一千二百草頭神,當即便是生擒了那妖猴,一把丙丁業火焚了千里花果山,可憐猴子猴孫,被燒殺無數,自此花果山變鬼蜮白地嘍。”
張誠閉嘴不言,這事他知道,可是被擒上天的孫悟空不曉得,是白骨精處被貶回花果山的時候,他才知曉的,隨後又是借水,又是移山植樹,才把花果山恢復原樣,這仇無異於挖祖墳,可是沒想到後面又和那二郎神聯合起來殺了蛟魔王,也就是那碧波潭的九頭蟲,世間機緣當真是奧妙異常。
不過他也是好奇,也是問道:“那那些滿山的妖魔呢?”
“除了賊頭之外,大抵上都是被抓住了,只等時辰一到,便要開刀問斬,那妖猴則是被投入煉丹爐,”靜性高興道:“卻是師弟師妹你二人福緣深厚,早早的走脫,不然到時候也是十之八九要在那斬妖臺上走上一遭啊。”
聽完了他的話後,沐凝冰卻是面色複雜的看着張誠,愧疚道:“要是當初未聽師兄所言,此時師妹我卻是難逃一劫啊。”
張誠笑了笑,這都是先知先覺之功,若是自己不知後事,看到花果山烈火烹油,怕也是絕難想到竟然盛極而衰,所以十分感慨道:“這絕非我功,實乃天行有常,世上絕無不勞而獲之理。那孫悟空縱然是氣運之子天生聖人,也只保此劫能活,縱然不死,往後定然也得吃盡苦難,方可成佛道祖。”
靜性聽完之後深以爲然道:“師弟所言極是,人間正道是滄桑。我等縱使天資聰穎,卻也得勤加修煉,萬萬不可怠惰。今日功課未盡,我便告退了。”
“師兄慢走。”
“不送。”
三人道別,靜性師兄便出廂房,衝着練功室而去。
花果山諸妖事盡之後,張誠和沐凝冰二人再次的開始閉門修煉,不再去聞那窗外之事。
卻說山中無歲月,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春秋三輪。
一日,大師兄與同門師兄弟連同外山散修講法辯論,張誠、沐凝冰二人列末位旁聽,童子靜明突然走進了道場之內,拍了拍手,喚回了衆人神。
“諸位且住,師尊已經赴罷蟠桃勝會不日便回,外山道友自去,靜性師弟快去通曉那些外出遊歷的師兄弟快快回趕。”
“是,靜明師兄。”
靜性言罷退場,果真如同靜明所言,幾日之後,鎮元大仙便迴轉萬壽山道場,衆徒兒站在山門前等候。
大仙迴轉之後,便言道要登壇講法,叫門人弟子喚集諸山仙客前來聽道,等到都到齊之後,大仙便高坐瑤臺,開講大道。
真個是:天花亂墜,地涌金蓮,妙演三乘教,精微萬法全,慢搖麈尾噴珠玉,響振雷霆動九天。說一會道,講一會禪,三家配合本如然,開明一字皈誠理,指引無生了性玄。
這一講,只講了月餘,纔算講完,等到大仙自去之後,餘韻未消,衆弟子依舊是恍恍惚惚,如癡如醉,久久不肯離席,其中經過此一講,原本境界穩固的張誠,此番更是修爲大漲,直接到了金丹五轉之處,而沐凝冰則是來到了四重境界。
二人看到自己修爲大進,自然是十分驚喜,然後各自回門閉關穩固境界不說。
卻原本在這萬壽山福地,端是個好修煉的清淨仙家福地,可這終究是難以長久,又過十數載,鎮元大仙卻是又召集了衆位弟子。
大仙道:“衆位徒兒,月前天庭有旨,花果山雖首惡已伏法,可餘毒難消,現着我等下界仙人,共同砥礪,肅清宇內邪魔,整理乾坤,釐定地脈。”
這話聽的衆人是大爲不解,侍立在大仙左右的童子靜明立刻便道:“師尊,咱們乃是地家的仙門,聽調不聽宣,素來不受他天庭的管束,他們怎能給咱們傳旨意,咱們卻是不用理會便是。卻爲何今日興師動衆?”
大仙一聽,捋着鬍鬚道:“天庭旨意聽可不聽自當我門計較,卻是那灌江口二郎顯聖真君爲剿妖猴,打壞地脈,又未盡全功,走脫些許妖魔,本非我家事。可我修道者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雖無爲,卻有業。此番天庭終究捉襟見肘,妖猴出了老君丹爐,又是大鬧天宮,被西方佛老壓在五行山,人間妖孽風又起。我門人得上體天心,爲天庭分憂。”
言罷,他便一掃衆人,又道:“前番爲師上天,你等卻是文恬武嬉,遊山玩水,道行不知誤下多少,此次卻叫爾等到那人間境歷練一番,曉人間疾苦,方明天地大道。”
此話一講,與會者卻是除了張誠沐凝冰二人之外,難有問心無愧之輩,個個都是吶吶不言。
隨後大仙便一張袖口,從中掏出四十六根卷軸,對應底下四十六門徒,每人都有一根,緊接着又是拿出四十六柄九節鞭、四十六把環首刀、四十六面杏黃旗、四十六道玉牌,分授予衆弟子。
鎮元大仙道:“卷軸乃是本尊叫爾等前往之地,這趕山鞭是釐定地脈之用,這天罡刀是剪除妖魔所用,杏黃旗是地書所化,可保你等性命無憂,玉牌乃是玉帝批准,地方鬼仙莫敢不從。寶物雖都是幻化之物,難及本尊萬一,但叫除去花果山餘毒妖孽,釐定一方地脈,卻是足矣。”
說完之後,大仙便將衆弟子攆出了道觀,關閉了山門,衆弟子拿着滿手寶貝,卻是愁眉不展,心中多少都有怨懟。
可是站在曲徑上的張誠卻是十分感慨的對師妹沐凝冰道:“還是有個門派寄託,終究是比那自由自在的孤魂野鬼好。”
他們二人都是散修,出門在外全靠自己打拼,哪有什麼寶貝給他二人撿,此次雖然大仙說這些的寶物都非正品,但是光是發寶貝,就強過那些野生的不知多少。
“卻是不自由,這次我們二人得要對着那花果山的衆妖動手了。”沐凝冰道。
“食君之祿爲君分憂不過,那花果山都是些豺狼虎豹,還是死了的好,若是念香火情,就看他們願不願意跪地受降了。”
“看師兄說得,我又何曾去爲他們求情,若是那赤發鬼王活得更好。”
沐凝冰白了張誠一眼之後,就展開了手中的卷軸,同時張誠也是展開了自己手中的,卻是幾個部洲都有,二人一互相對照,便定了行程路線,而與衆的各位同門師兄弟,也紛紛是定下了計,或是三五成羣,或是踽踽獨行,不一而足,張誠二人互相告別之後,便向着第一個目的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