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算是對好了口供,到時候無論是分開詢問,還是一塊兒問,都是這話,卻是他二人多心,大仙將他們迎入走廊之後,便問道:“你們在爲師坐下九轉丹成之後,脫去地仙之姿後,志向如何?”
一看老師沒有體己此事,他們倆個立馬就是鬆了一口氣,關於如何修煉也是早有定計,“自然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繼續修爲大羅,只是如今九轉金丹已是難上加難,弟子不敢得隴望蜀。”
“大羅已成真仙,受天地法則約束,不可隨意地上行走。”大仙一捋須,“今爲師有一樁機緣許你二人,能讓你等直入大羅境,卻問你,你們可是想要入職佛門,天庭,道門,還是地上散職?”
“老師,不知這都有什麼區別?”
“前三者皆入它門,皆要受門域戒律限制,好處則是多有傳承,對修煉大有脾益;最後散職最爲清閒,猶如海外三島避世仙人,或是灌江口二郎顯聖真君,少有掣肘。”
二人互視一眼之後,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都有了選擇。
張誠立刻發言:“老師,我們二人平時閒散慣了,難受得清規戒律約束,還是地下行走的好,也長能探望服侍老師一二不是?”
這話勿論真心假意,卻是讓鎮元大仙聽得十分高興。
“貧道不過一村塾博士,教書育人乃爲本分。那弟子才高八斗常有,入稷下學宮更爲稀鬆,只是他往後做高官,卻只貪圖名利場虛慕,何曾正眼我這老儒生?還不如教出個帳房先生,還常喚我坐不坐他牛車入城哩。”他捋着鬍鬚,“好!好!好!卻不枉爲師栽培你二人。”
沐凝冰趕忙道:“老師說笑話,您貴爲與世同君,地仙之祖,又有那個出了門的弟子敢欺師滅祖?”
“白目者常有啊。”
大仙揮了揮手,感嘆道。
隨後便將前方自己衆人閉門會議中的事,都前前後後的交待了一番,叫他們二人如何在那菩薩天尊面前說話行事,他們來人見老師真心提攜,將一樁好大機緣送給自己,感激涕零不說,立馬也是將原先和菩薩交際的事完完整整的告訴了老師。
就見大仙只是揮了揮手,不把此事爲意,反而誇讚他們倆個有手段,說不得能在菩薩面前加分。
果然,到了後殿,菩薩一見是二人,當即十分驚訝,同時也算是比較認可。此次主持會議的自當是以菩薩爲首,他們倆個也是給菩薩做鞍前馬後的事,自然沒有問題,倆個散謠的人,便是就這麼敲定。
但是上面直接是大手一揮,就隨意敲定了,可是當時人倆個卻是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事情是要幹什麼的,師傅與衆大拿擡舉,在這裡又何曾有他二人說話發表意見的份,只道是散會之後,菩薩和大仙二人把他倆個單獨叫道一旁。
大仙先開口定下基調道:“諸事你們就不要多問,此後你二人一切聽候菩薩安排。”
“謹遵師命。”
二人一拜,張誠便道:“往後我師兄妹任菩薩差遣,自當竭盡全力,肝腦塗地,以報衆師傅擡愛。”
菩薩聽完之後,笑着道:“倒也用不着你們上刀山下火海,此次我要你二人散謠四大部洲,就說是西天取經人乃是十世好人,金蟬子轉世,吃一塊肉能白日飛昇,壽與天齊,不死不滅。”
張誠此時聽完此話,當即就是一愣,原來吃唐僧肉能長生是打這個時候開始的,可還不待多想,身旁的師妹倒是不多想立刻就道:“這四大部洲何其大,有三百六十行,諸色人物千百,卻是菩薩叫我二人給那一行一業散佈這消息?”
“我叫你二人散佈的消息,自然是給那心有歹念的邪魔聽。不光要聽,你等還要說動他來這西遊路上等候,百抓撓心的想要吃這取經人,讓他主動來應這西遊大劫。”
菩薩用手朝着這地上一指。
而沐凝冰一聽此話,下意識的就道:“這不是叫我二人蠱惑教唆?”
張誠也是一吸冷氣,這不就是讓他們倆個做申公豹,叫那衆妖應劫消劫氣,被那孫悟空一棒子打死?到時候逢人就道“道友請留步”,這可真缺德。
“頑徒好胡思!”大仙用手中玉塵對着口無遮攔的沐凝冰就是一下子,“這世上有真君子,僞君子,真小人,可沒有僞小人。從來都是妖魔喬裝岸然道貌去做那暗室虧心事,哪有真仙扮作妖魔面目自污的道理?那寺廟道觀中人面獸心的方丈住持,可是僞妖魔?”
“自然是真妖魔。”沐凝冰低着頭吶吶道。
而菩薩便笑着感嘆道:“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前些時日東土取經人玄奘在那倆界山剛收猴兒,又在那陡澗換乘白龍馬,卻是到了我的觀中留宿,那館主喚作金池長老,見了我賜給那玄奘的錦鑭袈裟動了貪念,成了魔,最後燒了荒山,一頭撞死在了方丈室的大柱上,又有常來我道場聽法的熊羆精,盜了寶袈裟,雖有貪,但佛性未泯,被我收到道場做了個守山大神。”
“莫說有心志不堅的被你二人說動墜入魔道,橫遭殺生之厄。只要他最後有悔過之心,我佛門有教無類,大開方便之門,倒時貧僧自會至矣。”
聽完菩薩的話,二人立馬便是雙手一合。
“菩薩慈悲。”
既然有菩薩在此保證,他們倆個心中便是也沒有芥蒂,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張誠更是豁達,這西遊路上最恨的便是那妖孽死不乾淨,只可惜一金箍棒打死的太少,可誠如老師所言,先有爲惡,纔有妖魔,凡爲妖魔個個罪該萬死。
此番雖然做事手段不太光明,但又豈能被妖魔欺之以方?自然要用這惡人手段才能制惡人,所以他也不再多矯情。
一拱手,言道:“菩薩,既然如此,我等自然是盡心竭力。”
“嗯,這裡有份名單,裡面都是私自下凡爲妖的天界各色人物,他等都有什麼手段,又是什麼脾性,皆在裡面記載。”菩薩從袖中掏出一個摺子,一對玉鐲,“只是他們大都是長生不老身,卻是不稀罕那取經人的肉,恐怕任性妄爲,造下無邊殺業。你二人除了散謠之外,也得順道監察他等,得多加引導阻攔取經人,如若確實難制,只需用這手鐲心中默唸貧僧道號,到時首尾我自會處理。”
“謹遵菩薩法旨。”
隨後二人便揭過手摺玉鐲,菩薩則是乘着祥雲,朝着南海道場迤邐而去,大仙則是又私下裡提點了二人幾句,叫他倆個不準將今日之話傳與六耳。言盡,便帶着他們來到正殿,帶着滯留的一衆小仙投向道場。
卻是衆人被這莫名其妙弄的是議論紛紛,還有幾個看見張誠倆個在裡頭呆了半晌,還要蹭過來打聽情報,他二人自然是守口如瓶,不泄天機半點,搞得其十分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