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姐,嫌疑人現在在哪?”樑成龍到了警局,匆忙的問那位女警。“他們都暫時被拘押在了看守室,已經有同事在給他們做筆錄了。”“快帶我過去,他們身上也許藏着最重要的答案。”說完之後,樑成龍和那位女警就直接來到了拘押室。
“樑探,你來了。我剛纔已經對他們審問過了,這是記錄,你看一下。”說着,王哥就把手中的筆錄給了他。樑成龍看了片刻,感覺沒有什麼重要的信息,於是就對王哥說:“王哥,我可以親自問問他們嗎?”“當然可以了。劉局已經告訴過我們了,要全力配合你的工作。”隨後,樑成龍就搬了一把椅子坐下了。
他先留下了所有嫌疑人中的一個,然後把其餘的嫌疑人安排到了另外一個拘押室。樑成龍緊緊的盯着第一個嫌疑人的眼睛,一句話也沒有說,一直過了十分鐘,他突然對嫌疑人進行了一連串的快速提問。
“你昨天晚上十點以後在做什麼?”“警官,我昨天晚上十點在家休息,沒有去什麼地方。”“你在家幹什麼?”“在家教我的兒子寫作業,他還在上小學。”“你兒子寫的什麼作業?”“數學。他們老師要求明天必須交,所以我就教他寫會數學。”“你兒子幾點睡的?”“做完作業大概是十一點了,他還想看會電視,我沒有答應,就讓他睡了。”“你昨天晚上去陳冠家修空調,還是修水管?”“警官,我昨天晚上沒有出去啊?我剛纔不是告訴過你了嗎?”“哦,對不起,我忘了,不過你可以出去了。”
對話結束之後,樑成龍在心裡想着:“與嫌疑人對視的整個過程,從他的眼裡看不出一絲慌亂。同時整個快速的提問過程,嫌疑人對答如流,沒有絲毫停頓。而且我在問他去陳冠家修什麼的時候,嫌疑人明顯不知情。由此可見,這個人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就在樑成龍思索的時候,拘押室門外響起了叩門聲,然後有一個嫌疑人問道:“警官,我可以進來了嗎?”“哦,可以,進來吧。”然後樑成龍又對嫌疑人進行了剛纔的重複審訊過程,結果也是嫌疑排除。直到樑成龍審訊最後一個人的時候,情況發生了變化。
樑成龍與最後一個人對視的過程中,嫌疑人有幾次都看向了別的地方,而且能明顯的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一絲恐懼感。
樑成龍微微笑了笑,就結束了對他的凝視,然後對他進行了一連串的快速提問:“昨天晚上十點,你在什麼地方?”“警官,昨天晚上十點我已經睡着了。”“哦,是嗎?那你做了什麼夢?”
樑成龍說到這的時候,嫌疑人略微遲疑了一下,不過隨後就恢復了正常,然後回答說:“警官,我昨天夢到自己和一個漂亮妹子在酒吧喝酒。”說到這,樑成龍看着他,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嫌疑人看到樑成龍突然笑了起來,以爲自己的回答很可笑,於是就對着樑成龍面帶微笑的連連點頭。
樑成龍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說:“當時你夢到和那位漂亮妹子坐在什麼地方?”“坐在酒吧前臺,警官。”“當時爲你們服務的調酒師是男的還是女的?”“是男的。”“他帶了首飾了嗎?如果帶了,是什麼首飾?”“帶了,警官,在左手上帶了一塊表,是‘skmei’牌子的。”“那麼陪你的那位美女右耳帶耳環了嗎?”“帶了,是個金的。”“你昨天晚上去陳冠家修的空調還是水管?”“我修……”嫌疑人還沒說出口,馬上意識到錯誤,就趕快說:“警官,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在睡覺,而且做了一個好夢。”
樑成龍向他問完,就對他說:“你可以走了。”這個嫌疑人好像不敢相信似的,於是就問了句:“這樣就可以走了嗎?”“是的,你可以走了。”正在嫌疑人打算推門走的時候,樑成龍突然叫住了他。“警官,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嫌疑人有點緊張的說。“你叫什麼名字?”樑成龍問道。“警官,我叫宋雲德。”“知道了,宋雲德,這次你可以回去了。”然後嫌疑人沒有再停留,推開門快步的走了出去。
等到最後一個嫌疑人走遠的時候,樑成龍立刻叫來那個女警,對她說:“趙姐,剛剛走的最後一個嫌疑人有問題,你立刻派人盯住他。記住,千萬不要讓他發現警方的監視,以免打草驚蛇。”“好的樑探,我這就去派人盯住他。”說完趙姐就出去了。果不其然,過了一天左右,最後一名嫌疑人被盯梢的警員在死者的別墅裡抓個正着,於是就被扭送到了警局。但是嫌疑人拒不承認自己的罪行,一直在狡辯說自己沒殺人,於是劉局長就給樑成龍打了電話,讓他來警局給出嫌疑人犯罪的鐵證,使其伏法。
樑成龍到了警局,就聽到嫌疑人在大喊冤枉,於是樑成龍就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出了自己的推斷:“宋雲德,你知道嗎?從我單獨審訊你開始,我就懷疑你有問題。首先,在我盯着你的時候,你的眼神飄忽不定,並且透着一絲恐懼感。人的心理活動往往可以從眼睛裡看出來,我從你眼神裡讀出了緊張,如果你沒有殺人,爲何如此緊張?第二,我在對你進行快速詢問的時候,你的回答斷斷續續,明顯經過了短時間的思考,很顯然,你並沒有說實話。”
“而且我當時故意問你做了什麼夢,卻沒有問你做沒做夢,當時你可能有所顧忌,所以立刻就回答自己夢到在和一個漂亮妹子喝酒,我想,這時你的思路就已經被我左右了,這將對我接下來的進一步推斷非常有利,所以我才笑了起來。你當時肯定以爲我是在笑你做的夢很可笑吧。第三,當時我問你調酒師的性別還有他身上的裝飾,以及你夢到的那位美女的身上最細微的裝飾,你立刻就回答了出來,我想你肯定對人的夢境一無所知。”
說到這裡,樑成龍走到了嫌疑人跟前,又繼續道:“做夢是由於人在入睡後大腦皮層未被完全抑制,所以纔在腦海中生出各種奇幻的情景。而且做夢是人必不可少的生理和心理活動,人在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要做夢,如果人們感覺自己沒有做夢,那是因爲他們忘記了自己做的夢,而我們記住了自己所做的夢,是由於我們在做這個夢的時候剛好醒來,所以纔會記住它。”
“曾經美國哈佛大學著名的心理學家丹尼爾韋格納做過一個簡單的實驗,以驗證夢境是可以控制的,最後得出’反彈效應‘可以控制人的夢境。同時,人只會記住夢境中特別重要的事,不可能記住所有的細節。但是當時我問你如此詳細的細節時,你幾乎不假思索,立刻答出調酒師是男性,而且他的左手手腕帶的是‘skmei'牌的手錶以及那位你夢到的美女右耳帶了金耳環。你對這些細節如此清楚,只有兩種可能。第一,你根本是在撒謊,從而捏造出來了這麼一個夢境。第二,這根本不是你做的夢,而是你昨天晚上確實到過這個地方,並且在和那位美女喝酒。還有,我在問你到陳冠家修什麼的時候,你明顯說漏了嘴,但是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很顯然你到過死者家。最後一點,如果你沒殺人,爲何返回死者陳冠家中?”
樑成龍說完,宋雲德立刻停止了喊冤聲,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就在警員準備把他押回監獄的時候,他突然又喊起了冤,然後交代了一切。
樑成龍聽完宋雲德的話,不但沒有爲宋雲德不是兇手而感到不可思議,反而好像本來就知道他不是兇手似的,顯得異常平靜。這時樑成龍在心裡想着:“只有宋雲德不是兇手,這一切才說得過去。既然他不是兇手,那麼兇手是誰呢?不管兇手是誰,你這個藏在背後的黃雀,我也一定會把你給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