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住的精神病院是在市郊的一出比較幽靜的地方。幻寧和我並不是在同一個城市居住,不過兩個城市其實相隔不遠,算車程也就是兩個小時的來回。
終於在一個多小時後,我和花雨出現在莎莉所在的那間精神病院。因爲莎莉是新入院的病人,情緒也不穩定,所以她是被安排在一個獨立單間裡,就是那種帶着鐵門,四面都是光光的那種小房間。這種單間是用來安排給那些沒有太多自知力的病人,這種病人不是具有攻擊性,便是帶有嚴重的精神障礙,極易影響到別人。
莎莉被安排到這樣的單間裡,看來她的情況也不會樂觀到哪裡。我們很容易便找到了莎莉的主治郭醫生。郭醫生是一個快退休的老教授,他很客氣的接待了我們,聽說了我們的來意之後,親自帶我們去看。
郭醫生邊走邊給我們介紹莎莉的情況,郭醫生搖頭道:“她那種情況並不是很樂觀,就像是突然受到了很強烈的刺激造成的精神失常。而且她發病那麼突然,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們是她的朋友吧?”
花雨沒有說話,看了看我。我點點頭。
郭醫生點點頭繼續道:“你們是她的朋友的話,最好就是把她是受到什麼打擊而造成這樣的搞清楚,這樣對我們治療也會有幫助的。”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但是覺得提出這個問題有點唐突,正猶豫該不該請教的時候。郭老教授指着前面的一間房道:“到了,就是那間了。”
我們還沒有到門前,突然裡面傳來一聲大叫,叫聲很是淒厲,就像是從森羅殿裡跑出來的厲鬼在慘叫一樣。我沒有心理準備,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叫聲的淒厲,讓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雖不是膽大包天的人,但是也非膽小之輩,不過恐怕就算我有心理準備,這聲音還是會把我叫得心裡發毛。花雨的情況比我更糟,她緊跟着便尖叫了一聲,緊緊的扯住我的手,臉也有點發青。
郭老不好意思的道:“剛纔說着忘了告訴你們了,這個外國人的情況就是這樣,會突然發出這麼淒厲的叫聲。讓你們受到驚嚇了。我自己因爲一直都是看這種嚴重的病人,什麼情況都見過了,所以現在對這些事情都沒有感覺了。”
我鎮定了一下心神才道:“她幹嘛一直叫啊,她叫什麼?”
郭老擺擺手道:“我也不知道她叫什麼,我聽不懂。後來好不容易找了個能聽懂的,卻發現她在叫一些毫無意義的話。”
郭老頓了頓又道:“所以剛纔我才叫你們調查她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啊。”
花雨的神情也恢復了正常,鬆開了我的手,道:“她都叫了些什麼?”
郭老還沒有答話,從我們後面來了一箇中年婦人,看衣着來看,是護理人員,但是她臉上黝黑的臉,粗糙的手指讓她看起來並不是一般的護理人員,倒像是長時間幹粗重活的人。郭老沒有回答花雨的問題,指着中年婦人道:“這位大姐是我們爲了她專門找來的人,也只有她才聽得懂她的話。”
我很奇怪,明明之前我是跟莎莉交流過的,怎麼會只有她才能聽懂她的話呢。郭老解釋道:“一般人受到嚴重刺激,或者是嚴重的精神失常的時候,所有的思維都會回到很原始的狀態,就連說話都是用最原始的方言。一般病情到了這種程度,要恢復是挺難的了。”
郭老沒有接着跟我們解釋,而是問中年婦人道:“她最近有沒有喊新的話?”
中年婦女搖搖頭,嘆了口氣道:“沒有,還是喊那兩句‘跟着命運走!’和‘找到楓樹和男人!’,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郭老好像早就預料到一樣,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這時候莎莉的叫聲已經停止了,走廊裡一下子靜了許多。郭老轉過身來對我們道:“你們要不要看看她?”
怎麼說我和莎莉都算是一場相識,也應該看看她的。所以我點了點頭。
郭老拉開鐵門上的一個窗口,示意我通過那個窗口看。我猶豫了一下,但是想想還是算了,如果進去的話,可能會帶給醫院方面不少的麻煩,畢竟莎莉現在的情形不容樂觀,作爲一名醫生,我是明白同僚的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