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我和崔言,李煥圍在一個簡單的沙盤前,謝靈謝蘊立在身後。
如今的形式很明顯,我軍的行跡被發現,敵軍潛伏的奸細企圖裡應外合,將我軍一網打盡。
只是在如何對敵上,我們發生了分歧。崔言主張揮師東向,從敵人的間隙之間插過去,從背後直接襲擊圍城的判軍。
而李煥出於穩妥,主張繼續往西,朝荊州方向靠攏,尋求荊州軍的支持。
二人一時之間,相爭不下,只好請我這主將定奪。
我一句話,卻讓二人異口同聲的反對。
因爲我說的是:“迎上去,殲滅來敵。”
其實一切很簡單,說到底就是前來襲擊我軍的有多少人的問題。我軍有一千人,其中謝家親衛乃是高手中的高手,單兵作戰能力很強,而南營的士卒作戰能力就不敢恭維了,這麼一支雜牌,作戰能力究竟有多高,實在是個問題。
崔言顯然是樂觀派,對這隻部隊很有信心,他也牢記我們的任務,就是爲南昌城減輕壓力,因此他主張回師。也就是說,我軍的本次機動,就是一次成功的引蛇出洞,將部分敵軍從南昌城下調走。
而李煥,則持悲觀態度,加上身爲謝家的人,對謝家親衛當然有所偏好,欲保存實力,自然主張西進。
在我看來,這隻部隊的心氣還是有的,軍隊的本事就是殺人,血性一上來,只要武器沒太大的差別,其他的就看謀略了,這次乃是我掌兵的真正意義的第一仗,自然不願意退縮。
“再說了,若是敵軍在五千以下,我軍就完全有一戰的本錢,若是再少點,甚至殲滅大半之敵也是可能的,而若是敵人是絕對優勢兵力,如在萬人以上,其一是沒有必要,我軍出城時陣仗不小,敵人的奸細既然能混進軍中,也肯定能混進城裡,他們不至於派出萬人以上的軍隊來圍剿我們!
第二是不合情理,若是萬人軍隊,所謂十則圍之倍則戰,他們大可以包圍我們,我們就完蛋了,而我們的斥候四下搜尋,卻只發現正南和正東有敵人的蹤跡。”
崔言和李煥聽了這段,也不由暗自點頭,確實眼前的情況很是奇怪。
“最後一點就是直覺!”我展顏笑道。
“直覺?”崔言呀道,“將軍,戰場上是不能講直覺的,要親眼看見,親耳聽見纔算數的。”
“縱使是你親眼看見的,可能是敵人的**陣,親耳聽見的,不過是敵人希望你聽見的,又哪裡做的數?”
崔言啞口無言。
“所以,根據敵人斥候的派遣情況和我們自己的消息,本將軍斷定,敵軍最多不會超過三千人,我軍完全可以一戰!本將軍已經決定了!其他的,休要再提!”我一拳砸在案几上。
崔言和李煥對視一眼,只好拱手遵令。
“現在,我們要討論的是,我們該怎麼打這一仗的問題了。二位有何高見?”我掃視一眼二人,徐徐說道。
“稟卜將軍,末將以爲,如今我軍背山帶河,完全可以依靠大營,給予來犯之人迎頭痛擊!”親衛隊隊長李煥搶先說道。
“非也,如今我軍銳氣正盛,應當主動出擊,尋敵作戰。”崔言依然和李煥意見相左。
“崔言,說說看,你準備怎麼做。”
崔言得意的看了一眼李煥,拿起樹枝,指着沙盤道:“將軍您看,自白鶴嶺往南百里,全是矮小的丘陵,處處可以藏兵,而敵軍人數也幾乎肯定比我們要多,因此,我們肯定不能分兵。”
見我聽的仔細,崔言繼續說道:“如此,我們就該盡起全軍,自白鶴嶺,野狐嶺,邛淼山,自清水渡過熙水,然後再轉向東,橫掃過去,總能找到敵軍一部,然後殲滅之。”
崔言的法子取自《軍志》裡的剿匪之略,看起來很是穩妥可行。
“可是崔將軍,若是一路下去,都找不到敵軍怎麼辦?若是敵軍就貓在那裡,以逸待勞怎麼辦?若是敵人偏偏就不分兵,怎麼辦?”
李煥一連三個怎麼辦,讓崔言爲之一愣,我卻隱然好像抓住了什麼,卻又不清晰。
“再說了,南營那羣兵崽子們什麼德性你也見了,跑點路就一路上吐下瀉的,真讓他們照你崔將軍說的轉這麼一圈,還不肥的拖瘦,瘦的拖死啊。”李煥繼續說道。
“對了!嘔吐!拖死!”我突然間融會貫通,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一時間居然高興的手舞足蹈起來。
二人顯然對我這“獨特”的舉止有些意外,崔言忍不住拱手道:“將軍,這。。”
“不必多說,本將軍已經有破敵之策,這次定叫敵人有來無回!”
“哦?願聞將軍妙計!”二人也很興奮。
“你二人說的都有道理,一方面我們確實把拳頭要打出去,另一方面,嘿嘿嘿嘿,長途跋涉也是個問題,但是不要忘了,謝家那三百親衛可都是江湖奇人,有的辦法和手段哦。”
見二人面露迷惘之色,我悄悄在他們耳邊說了幾句,二人聽罷大喜,均道:“將軍妙計,我等不如也。”
“好了,下去部署吧,祝你們好運!”我揮揮手,只覺豪氣萬丈,彷彿一場大勝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