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欣無羽在東陵已有些時日了,奇怪的是自上次刺殺後,夜千景,他竟然再沒有任何的動靜。
這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不解之餘,更多的還是擔心。
金楚辰以爲他的身體在慢慢的好轉起來,殊不知,他的身體狀況愈發的不好。
他和他們呆在一起的時候,他一直隱忍着痛苦,直到今日實在忍不住了。他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的毒是不能再耽擱了。
這日,晴空萬里無雲,夕月弧和蕭乾興致勃勃在外下着棋,金楚辰陪着水靈玩起了捉迷藏。
欣無羽聽到玩得不亦樂乎的倆人發出的笑聲,他也跟着笑了起來,這一笑不要緊,整個人竟猛地咳嗽起來。
這下衆人都把焦點放在了他的身上了,他感覺到了衆人擔心的氣息,忙說道:“我沒事,你們繼續,咳咳···咳咳···”
他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伸手捂住了嘴,可是那鮮血就是不受他控制,瞬間右手上沾滿血,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沒有些許血色。
“師父,你怎麼樣?你不要嚇我。”金楚辰見狀飛一般的跑到他的身邊蹲了下來,掏出手絹替他擦手上的血。
這血怎麼擦都擦不乾淨,煞是礙眼,金楚辰心煩意亂,不知所從。
欣無羽輕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小辰辰,別擦了,爲師一會用水洗洗就乾淨了。爲師沒事,別擔心。”
蕭乾見她沒了主意,開口道:“沒事?!金楚辰,我看得趕緊想辦法了,再這樣下去,估計他的身體支撐不住了。
我們還是先推欣公子進去休息,再想想其它辦法。”
這個時候確實不該消沉,要冷靜,師父還指望着她照顧。
“師父,你再堅持一下,風漓馬上就到東陵了,你放心,風漓定會有辦法解你的毒。”
“小辰辰,不要擔心爲師。即使爲師的毒解不了,生命最後有小辰辰陪在爲師身邊,爲師死也無憾了······”
金楚辰聽到這些話,立馬用手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吼道:“你不要說胡話!”,整個身體控制不住顫抖了起來,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她看着此刻憂傷的他,彎腰摟住了他的脖子,將頭埋進他的脖間,放聲大哭了起來。
爲什麼?爲什麼?老天爺,你爲什麼總是傷害我在乎的人?哥哥也是,媽媽也是,瑾痕也是,師父也是,你到底要我身邊多少人才夠啊!
“小辰辰,你哭得爲師的心都碎了,乖,別哭。
爲師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爲師會活很久的。爲師錯了,爲師不該說那些令我們小辰辰傷心的話。
乖,別哭了,你看這麼多人在場,多不好看,對吧?”
欣無羽輕輕的摸着她的頭,嘴角微揚,心裡甭提有多高興,他的小辰辰還是喜歡他的,在乎他的。
蕭乾等人見狀識趣的走開了,唯有水靈死活不肯走,說是辰哥哥哭了,她要陪着他。
夕月弧無奈,一把橫抱起水靈,笑道:“小傻瓜,你瞎摻合做什麼?”
水靈一聽‘傻瓜’二字,頓時不滿的情緒上來了,逮着他的肩膀二話不說,使勁地咬了一口,嘟着嘴氣呼呼道:“我不是傻子,你再說,我下次還咬你。”
夕月弧見她這生氣的小模樣,着實被逗樂了,也沒怪她咬他,笑道:“好好好,我是傻子,你不是。”說罷抱着她走了出去。
徒留在場傻眼的師徒二人,金楚辰嘀咕道:“師父,這還是我認識的夕月弧嗎?”
“你不懂,這人吧,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就他這樣。”欣無羽意味深長道。
金楚辰看着他無神的雙眼,質疑道:“師父,怎麼跟你經歷過似的?”
“說你不懂,你還真不懂。好了,你去幫爲師打盆水來,爲師現在好髒。”
“好,我這就去。”金楚辰二話不說跑了出去。
欣無羽聽到遠去的腳步聲,臉色突變,緊捂住胸口,冷汗直冒,忍不住又大吐了幾口血。
等到金楚辰急匆匆的把打好的水端了過來,看到眼前一幕,被嚇到了,“哐當”一聲水盆落地,水撒一地。
只見他胸前全是血,血染紅了他的白衣,整個人蒼白無比。
欣無羽聽到盆落地、水撒的聲音,於是乎緩緩伸出手道:“小辰辰,你過來,爲師沒事,吐了舒服多了。”
金楚辰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快步走過去握住了他伸出的手,見他額頭上直冒冷汗,替他輕輕擦了擦,心疼道:“師父,你……疼嗎?”
“不疼,小辰辰,你推爲師去洗洗,好不好?爲師好髒啊,渾身不舒服。”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如此顧及自己的形象,她的心裡頓時五味雜陳。
待欣無羽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自己清理乾淨,緩緩穿好衣服後,把守在面的金楚辰叫了進來。
“爲師,有些困了。小辰辰,爲師想睡會。爲師在睡前還想聽你講的故事,你接着上次未完的故事講,好嗎?”
“師父,困了,就睡會兒,你想聽上次未完的故事,我給你講,不過你得答應我不可以睡很久哦。”
“不會的,天亮了,你記得叫醒爲師。”
“好,師父,你安心睡吧!”
金楚辰將他扶到了牀上,細心地替他蓋好被子,理了理他有些凌亂的頭髮,握住了他伸在被子外冰冷的手,拍了拍手背。
他望着她,一臉的期待,她見他這樣,只得繼續着上次的故事。
“小姑娘一直很想念老和尚,想念在上山廟裡的日子,小姑娘總在想,要是她當初不任性下山該多好,這裡也是她的家。
小姑娘下山瞎折騰,想找回家的路,卻不知這裡也有她的家人。
老和尚爲了小姑娘,下了山,陪着她……”
聽着聽着,他一臉笑意睡着了,似乎在做起了美夢,講着講着,她的眼淚婆娑起來,似乎想到了傷心之事。
殊不知,他這一睡竟然睡了半月之久,而這半月內也發生了不少事情,當然這一切,他是在後來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