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到了新皇登基那日,金楚辰一到大殿上便四處張望,她看到了蕭乾,也看到了藍瑾痕,鳳國這邊的是誰,她就不清楚了。
蕭乾他們貌似也看到了他們,一直朝她盯着看,金楚辰怕暴露身份轉而看向了別處。
她同身邊的欣無羽嘀咕了幾句,只見他只是笑了笑並未多言。
有他們幾人在,看來他們師徒想要安全的離去基本上就不成問題了,想着想着就笑了起來。
欣無羽見她偷笑,無奈提醒道:“小辰辰,什麼事這麼開心?你再這麼笑下去,不想引人注意都難哦!”
“哦,我知道了,我儘量。不是,怎麼還不開始啊?”金楚辰不免有些着急了。
欣無羽安慰道:“沒事,馬上就開始了。”
他話音剛落,這不,一陣尖聲尖氣的太監聲傳來。
“皇上駕到~~~~~”
殿下所有大臣們齊刷刷地跪了下來,嘴裡大聲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今日着一襲黑色龍袍的夜羽廷端坐在龍椅上,面無表情,好似睥睨天下,俯視衆生一般。
他靜靜地盯着大殿之下跪着的那些大臣們,嘴裡吐出冰冷的二字,“平身!”。
這當上皇上,咋就這副表情,令人不忿,多少人相當還當不成咧。
等待大臣們起身後,夜雨廷唸了長長一段文字,接下來就是各國使臣上前送上祝福語和禮物……
這長長的登基流程對於金楚辰而言,着實枯燥乏味,她無聊地低着頭盯着自己的手指睡着了。
欣無羽一臉寵溺地搖了搖頭,他將她的頭掰過來,輕輕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二人因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一般人不會注意到他們,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各國禮物上。
筱煙漓見狀忙提醒道:“餘崖,不要讓她睡着了,一會就到表演時間了。”
他伸出食指對着嘴脣,示意她不要講話,他朝她笑着動了動嘴脣。
他似乎在說,放心,小辰辰有分寸,她累了,就讓她睡會兒,沒事的。
筱煙漓看着他如此寵愛她,只要他們不耽誤事,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欣無羽目無表情的看向了大殿之上的夜雨廷,他想起了那時父皇登基時的情形。
父皇還是太子之時便有了他們,原本他以爲他以後會有更多的弟弟妹妹,他害怕他們會和他爭奪父皇的愛。
可那天父皇好像看出了他的不安,他走下臺去抱起了他,撫摸着他的小腦袋,意味深長道:“冥兒,切記,以後莫要把什麼都表現在臉上。”
當時他還小,不懂父皇話裡的意思。隨着年齡的增長以及父皇的去世,他才漸漸懂得了那句話的含義。
生在帝王家,切勿流露出不必要的情緒,切勿付出你所謂的真心。
而今看到夜雨廷,他忽然有些慶幸,慶幸自己早早的離了這個壓得人揣不過氣的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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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陣掌聲的響起,將他的思緒拉回到現實當中。下面輪到他們上場了,筱煙漓朝着他使了個眼色。
欣無羽叫醒了還在沉睡當中的她,只見她打了個呵欠,低聲道:“這麼快就到我們啦!”
金楚辰拍了拍臉,清醒後,同他一起飛向了大殿正中央。
隨着古箏聲響起,她輕輕落地緩緩掏出腰間的扇子舞動着,她以他爲中心,將扇置於頭頂慢慢地旋轉着,他的衣襬被她帶着飄了起來,他依舊保持着溫和的笑容看着她。
她笑了,是時候了,那股風越來越大,不少人被吹的睜不開眼,乃至站不穩。
“嗖”的一下,她到了夜雨廷的跟前,還沒待他反應過來,她點了他的穴道,用扇子抵住了他的喉嚨。
待風止後,大臣們才弄清楚眼前的狀況,這新皇被一個小丫頭給挾持了。
只見公主夜雨童一臉緊張地站了起來望着他們,厲聲呵斥道:“大膽!誰給你們的膽子竟敢挾持新皇?!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膽子嘛,自然是本小姐自己給的咯!本小姐爲了所謂的真相,爲了所謂的承諾,爲了喚醒矇蔽的心·····太多了,本小姐就不一一給你念叨了。”
說罷,她掏出一塊令牌在夜雨廷的眼前晃了晃,“這個你不陌生吧?”
“這個,怎麼會在你手裡?”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是父皇調動暗衛的令牌。
金楚辰假裝思索道:“這個嘛,不好說呀,這麼跟你說吧,某人不自量力想要從本小姐那裡偷一樣東西,不料本小姐脾氣不好,就把那人給收拾了。
這令牌就是那人,貌似殺人時留下的。”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夜雨廷的語氣慢慢弱了下去。
“確實不可能,就憑一個小小的暗衛就想敢偷偷潛入本小姐房內,還敢跟本小姐動手,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你究竟是誰?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就算你拿了這塊令牌又能說明什麼?”
“好像是不能說明什麼,不過有你在就好說了,我就不信他不出來。你要在暗處藏多久?”
不出來是吧,本小姐就陪你們玩玩,看誰耗得過誰。
她無視下面大臣的怒氣,一臉笑意道:“各位大人先不要生氣,好戲纔剛剛開始。
接下來就由我最最最親愛的師父爲大家推理太子謀害先皇一案,望各位都給本小姐老老實實、安安靜靜坐下來聽。”
她說了幾句後停頓了下來,拍了拍夜雨廷的臉,威脅道:“若有誰敢鬧脾氣,你們的新皇可就要遭罪了。
師父,可以開始了。”
欣無羽聞言連連咳嗽了幾聲,朝她使了個眼色,這小辰辰怎麼不事先支個聲,他都沒準備。
只見她對着他咧嘴一笑,衝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他無奈只好硬着頭皮往大殿中央走去。
他長舒一口氣道:“或許,很多人認爲這太子謀害先皇一事,人證物證俱在,那是毋庸置疑的。而今在下倒是有幾個疑問,需要在座的各位幫在下解答一下。
第一:在座各位大人眼中,太子平日是個怎麼的人?
第二:爲何送藥的小宮女在高牆內被害?不知可查過這藥,乃何人所配,何人所煎,何人所呈?這中間有多少人接觸過此藥?
第三:爲何一個有着這塊令牌的小太監會被害,當然奇怪之處是,這塊令牌是怎麼到了小太監的手裡?
第四:太子在謀害皇上後爲何會被當場抓住?爲何禁衛軍會來得如此之快?
第五:我們假設真的是太子,那何太子偏偏要選在皇上召見他時將皇上殺害?
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沒有,我所說的令牌,就是這塊皇上用來差遣暗衛的令牌。
它竟在一個小小太監的手裡,大家看看這個就知道爲什麼了,有勞太師代大家看看。”
只見欣無羽將那幅潦草的畫同令牌一起給了太師,太師看完後一臉的難以置信。
“不錯這正是那個目睹小宮女被害過程,而後被害小太監留下的,因爲小太監識字不多,就用擅長的畫來表達他所看到的。
我感到奇怪的是,爲什麼皇上的暗衛要殺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宮女,只有一種可能,他纔想要殺人滅口。那就是她是他計劃中的障礙,他要使計劃順利進行,唯有殺人滅口,因爲只有死人才能夠保守秘密。
恕我大膽猜測一下,當日的情形是這樣的,小宮女送完藥後返回的途中遇到了太子,太子也是由人領着進宮的,根本沒有機會接觸那碗藥。這麼說大家明白了吧,小宮女是可以證明太子無辜的最有利人證。
再者說,皇上的暗衛向來是只聽皇上下達的命令。我懷疑這一切都是這位新皇的陰謀,利用聖上對太子的不滿,而後太子被廢,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登上皇位。”
夜雨廷倒也不慌張,反而冷笑道:“就憑你的一面之詞,哼,就說朕是這幕後的主導者,是朕太愚蠢,還是你太自以爲是了。”
“沒想到廷王的城府竟是如此之深!”
“是啊,是啊,這太子還真是冤枉,不過我懷疑這皇上究竟駕崩沒有,還是個迷啊!”
“……”
原本鴉雀無聲的大殿,這時竟沸騰起來了,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充斥着他夜雨廷整個腦袋。
“夠了,都給朕住嘴!”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坐在輪椅之上由肖公公推着的他,夜千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