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無羽連夜趕了回來,本想給他的徒兒一個驚喜。
奈何金楚辰早早就睡了,望着熟睡中的她,他輕手輕腳地脫了鞋子,挨着她躺了下來。
他剛一上榻掀被,她便醒了過來。
她翻身抱住了他,眯着眼輕聲道:“你回來了!”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理了理她有些凌亂的頭髮,“嗯,太想你,我獨自連夜趕回來了。”
“不去洗漱一下嗎?”
“累了,小辰辰就這麼將就一下,睡吧,明早再說。”
說罷欣無羽免得薰着了她,麻利地脫掉了自己的外衣,將她擁入了懷中。
雖說,有汗臭味,但是她看他這麼累也就沒有計較。
房間充斥着淡淡的汗味,兩道輕微的呼吸聲。他是太累了,她是很安心。
“醒了?”
欣無羽撐着腦袋側着身子望着迷糊的她。
“嗯”
她揉了揉眼睛,待看清眼前之人時,不由的大吃了一驚,“你幹什麼啦?怎麼搞得這麼狼狽,臉好髒哦!”
一向注重自己形象的他,臉上竟然弄得如此之髒還不自知。
他聞言皺眉伸手使勁抹了幾下自己的臉,一手黑,頗爲尬尷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沾染上的,我得去洗洗。”
“快去,你身上差不多都快餿了。”金楚辰捂着鼻子,連忙起身推他下去,滿臉的嫌棄。
他聞了聞身上的衣服,忍不住皺眉,十分嫌棄。
“真的···好臭。不過,小辰辰,你也快去洗洗,恐我這身臭味把你也給薰着了。”
“嗯,你先去。我把房內整理一下,通通風。”
欣無羽也沒再說什麼,迅速穿上外衣,打開了門,走了出去。
一出去便看到,蘇英正站在門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他知道有人站在門外,但不成想會是她。當然,他也不怕她知道些什麼。
他淡淡笑道:“蘇姑娘,是來找辰兒的嗎?她不太方便,你過會再來吧。”
待他說完轉身欲離去之際,卻不曾料到蘇英竟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衣袖央求道:“欣公子,我有幾句話想同你講,可否方便?”
欣無羽雖對她的行爲不滿,盯着拽他衣袖的這隻手,但語氣還算客氣道:“蘇姑娘,可以鬆手嗎?”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蘇英立馬鬆了手,一臉歉意道。
見她鬆了手,他輕輕地拍了拍衣袖,扯了扯有些皺的衣袖,淡淡地問道:“蘇姑娘,你有什麼非得要對我說?”
“欣公子,我們可以換個地方再說嗎?”蘇英懇求道。
欣無羽臉上有些不耐煩道:“那去長廊盡頭的風羽亭吧!”
欣無羽在前面快步走着,也不管後面之人是否跟得上,蘇英在後面提着長裙小跑跟着,不甚狼狽。
片刻,二人便來到了長廊盡頭的風羽亭。
不巧的是那裡種滿了山茶花,望着眼前成片紅色的山茶花,蘇英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嫉妒之心愈發濃烈,她恨不得把眼前這紅得讓人生厭的山茶花統統連根拔起,燒個乾淨。
站在一旁的欣無羽自然注意到了蘇英面部變化,順着她的視線看向了那滿庭院的花。
“蘇姑娘,請問這滿庭的花可有得罪你?”
欣無羽冷不防的一句話,驚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蘇英。
蘇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沉默片刻,心情平復後道:“沒有,欣公子怎麼會這麼問?”
“蘇姑娘,你究竟想對我說什麼?”
欣無羽冷冷道,他實在不想同她這等虛僞之人再廢話,簡直浪費他的時間。
蘇英沒想到之前一臉溫和的他,此時卻變得如此之冷默,令她有些害怕。
但她還是想說,於是勇敢地緩步走到亭子的邊緣,望着下面的山茶花稍稍平復了下緊張害怕的心情道:“真好看!這花是爲她而種的嗎?”
“確實如此。蘇姑娘,你有話不防直說,不用在那拐彎抹角,我可沒時間在那聽你廢話。”
欣無羽毫不留情道。
蘇英彷彿沒有聽到他後面的話,雖說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她還是不免失落。
她捏緊了自己微微顫抖的手,極力控制自己情緒,以防在他面前失態,故作鎮定道:“欣公子,你可知這是有違世俗倫理的?”
欣無羽站在她的身邊看着亭下成片的山茶花,幽幽道:“喜歡便是喜歡了,愛上了便愛上了。蘇姑娘,請問這同你有何干系!”
“你難道不在乎?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不在乎你與辰兒的名聲?”蘇英忍不住大聲道。
“蘇姑娘,你失態了。世俗?這東西,若在乎,它便存在,若不在乎,它便不存在。
蘇姑娘你的心思我已明白,我的心思你亦知曉。何必在此浪費你我時間。”
“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你阻止不了我喜歡你。如果是你先遇到了我,你會喜歡上我嗎?”
蘇英把憋在心中已久的話,終於對着他說出了口,心裡頓時輕鬆了不少。
“蘇姑娘,這個世界不存在如果,辰兒是獨一無二的,你亦是獨一無二的。
即便是我先遇上你,我也不會喜歡上你。不論今生,還是來世,我愛的人都是辰兒。
蘇姑娘,蘇浩的事等今日子軒回來由他告訴你,我有事就先走了。”
說罷不等她迴應,他整個人已走了老遠。
“爲什麼,爲什麼,你不能喜歡我啊?
她真得有這麼好?我怎麼就比不上她,你爲什麼對我這般的無情?”
蘇英站在庭中,喃喃自語道。
雖說這種回答乃意料之中,但蘇英還是傷心不已,蹲在地上捂着嘴痛哭了起來。
大概中午的時候,莫子軒風塵僕僕回了無憂谷。
一到無憂谷,他便被蹲守在他門外的銘兒給拉着急匆匆地去了大堂,說是師父找他。
欣無羽坐在椅子上臉色鐵青,直直地望着莫子軒一言不發。
莫子軒一臉懵,不知發生了什麼,師父竟如此生氣。
莫子軒小心翼翼地問道:“師父,誰惹您這麼生氣?”
“子軒,你今日無事便送蘇姑娘出谷。你在外隨意找個客棧安置她。”欣無羽不容置疑道。
“師父,您這是怎麼啦?”莫子軒不懂。
前幾日明明答應留下蘇英的,這才過了幾天,怎麼就變卦了。
“子軒,你何不去問問她做了什麼?明日若爲師還在這無憂谷見到她,爲師定不饒你。”
欣無羽面無表情道。
“師父!她只是一弱女子,即使再有錯,您何苦爲難她啊!”
欣無羽怒道:“住嘴!子軒,這還輪不到你來教爲師該怎麼做。下去!爲師不會再說第二遍。”
他的好徒弟,竟爲了一個才認識不久的女子,敢出言頂撞他。
莫子軒見他怒了,知道再多說已無用,只得怏怏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