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了聖旨,聚攏思緒,這邊回去白侯府,和衆人會合。
未到地方,就碰見皇普川正帶領人馬,掩護南宮覺等人撤退,忙上去接應着問道:“怎麼回事?白侯府沒守住嗎?”
皇普川喘了口氣說:“我剛過去會合,就見到白豫川領着樑傲他們強攻白侯府,大夥兒卻都散了出來,說是按照你的意思,不去死守擇機而退,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越雲風拍拍他說:“沒事了,白豫川大勢已去,咱們就讓他再囂張一陣,你去傳我的口訊通知卓太孫,告訴他今天就是了結一切的時刻了。”
皇普川微微一愣,大概不明白越雲風的信心從何而來,正要離去之時,卻又回頭來問:“那麼,小姐你打算怎麼安置?”
越雲風斷然說道:“在了結了白豫川之前,我們都是盟友。”
然後,飛身而起,搶到隊伍的最前頭,雙臂伸展之際,無數的暗器從背後飛射而出,一時間在半空中組成一道亮麗的景象,轟然打飛了追趕而來的數十名兵士。
掩護着南宮覺幾人撤退之後,他才飛身上了牆頭,對着領頭的龍將軍手下言道:“回去告訴白豫川,還有樑傲,他們已經沒路可走了,再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條。”
那人也是行軍多年的老手,豈會輕易被他阻嚇,便道:“越雲風,你別口出狂言,如今勝負未定,誰能預料得到天下大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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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大勢?”越雲風仰面大笑,指着天上馬上就要合爲一體的雙生日輪說,“你們難道看不到嗎?這天就要變了,信不信馬上世間就陷入無盡的黑暗,只有我才能帶領你們重歸光明。”
言罷,那幾乎重疊在一處的兩顆日輪,又更迫切地重合在了一處,四野越發得黑暗。
彷彿,無盡的黑夜真要到來。
一晃兒的功夫,越雲風人影卻已不見。
帝都的這一天,彷彿一直都陷入黑夜之中,難以自拔。
從天上突然顯出兩顆日輪開始,一切都開始變得多災多難。
民間有謠言傳出,說是絕世星空的大災劫到來,千年難得一遇的劫數,如期而至。
只因,這絕世星空的主宰落在了錯誤的人手中。
聽到這樣的謠言後,身處皇宮之中,指揮若定的白豫川,不由露出一絲冷笑。
“傳令下去,遇見散佈謠言的,殺無赦,誅全家。”
一句命令,卻在短短的時間內,在帝都內造成了無數的血雨腥風,這令本就風雨飄搖的四時之國,更加的動亂起來。
這時,天上的兩顆日輪,已經重疊在一起。
世間,一片死寂。
黑暗!
身處薛清平竹屋之內的越雲風,聽說了白豫川濫殺無辜的消息,卻露出從容的笑意。
他告訴匯聚於此的獨孤宗、皇普川他們,時機到了。
“看來嵐帝早已幾日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你們看着吧,民心慢慢就會歸於我們這邊,只要再推波助瀾一下。”
他從容吩咐衆人,將要給予白豫川最後的一擊。
謠言可以止於智者,智者也可令謠言四起。
越雲風用得是兵法,他要這帝都的百姓,都捨棄白豫川。
甚至於連白豫川身邊的盟友,一個個也都怯於這謠言,離他而去。
“我已經吩咐趙大他們六個繼續去散步謠言,相信白豫川的殺戮只會激怒民心,再接着我就要把消息散佈出去,讓所有人知道只有我,可以令世間重歸安寧。”
“那麼,當日輪重歸正常,光明迴歸大地之時,白豫川將一敗塗地。”
獨孤宗不由擔心地問:“你真的有把握嗎,雲風?天地之間的異象,從來不是我們這些凡人可以妄加猜測的,就算是昔日武道通神的高手,精通此道的也寥寥無幾。”
皇普川亦道:“如果你算錯了,那麼接下來民心就會大亂,不止白豫川會輸,我們也會輸得一敗塗地。”
越雲風卻一掌按住桌上的地圖,眼望在座的幾人說:“各位,請相信我越雲風,相信我背後的天意,這一次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他身上流露難言的氣息,讓人無法不相信他的決心,以至於被越雲風的話語所感染。
於是一個個點了點頭,分頭行動去了。
望着離開的衆人,一直默不作聲的薛清平卻出來問道:“你覺得僅靠他們,可以成功嗎?”
越雲風淡淡說道:“當然不止這些,我還要去找樑傲和龍將軍,徹底斷掉白豫川的左膀右臂。”
隨即推門出去,卻去做他最後的準備。
此刻的武學院,也已是亂成一團,面對天上的異象,和白豫川接連遭遇的敗勢,樑傲和龍將軍還有蘇莫的心思都發生了微妙的轉化。
這一場變局,誰勝誰負,似乎已成了懸念。
樑傲孤單地坐在廳中,品着苦澀的美酒,臉上卻似只有苦不堪言的笑意。
身爲武學院南院的院長,曾經最風光無限的存在,如今他卻只覺得自己選了一個錯誤的靠山。
時競死了,白玉照落在了越雲風的手裡,慕容求被人救走了,白侯府還一度淪陷,這一幕幕的轉變,令他不能不產生動搖的想法。
尤其是此刻面前擺着兩份帖子,一個是白豫川剛剛下達的密令,要他做好離開帝都轉移的準備。
另一個則是越雲風剛剛送來的拜帖,說是要和他親自見上一面。
越雲風來要做什麼,他的身份此刻已不是什麼秘密,整個帝都的人都知道雲風是誰的兒子。
對於他這個越家傳人來說,自己和武學院那些人無疑都是他的敵人,他會是來求和的嗎?
猶豫之中,樑傲卻將杯中美酒,痛飲下去,擡頭望着悄然走進廳內的那個人影,問:“你,來了!”
來的正是越雲風,他默然望着樑傲此刻的表現,嘴角只是流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安然坐在了對方面前,說:“你該知道,白豫川必敗無疑。此刻該投靠誰,該做什麼,樑院長是聰明人知道該如何選擇。”
“你覺得我一定會妥協?”樑傲又給自己滿滿斟上一杯,擡眼望着越雲風說,“我樑傲好歹也曾是名滿天下的人物,以爲我連寧爲玉碎的覺悟都沒嗎?”
“你當然可以選擇死路一條。”越雲風斬釘截鐵告訴他,“但是在絕世星空將來的歷史上,你樑傲所佔的篇幅將不會很多,以爲死去的人就等於畫上了句號,而閣下這一死連驚歎號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