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傲將杯中狠狠飲下,然後直視着越雲風說:“你以爲我不敢?”
越雲風亦回敬着他,絲毫不客氣地說:“我不管你敢不敢,要跟白豫川一起陪葬的,我絕對會成全。”
言罷,雙方的氣勢各自暴漲,一場對峙將在廳內爆發,越雲風凝望着對方,雖是一言不發,但是自身散發的氣息,卻在壓抑之中,蘊含着洞悉萬物的強悍。
他的眼神,彷彿在告訴樑傲:在我越雲風面前,沒人可以出手挑釁。
良久,樑傲的眼神終於暗淡下來,他問:“你要我怎麼做?”
越雲風笑道:“你只需要按兵不動,稍候我會去向白豫川正面挑戰,他現在沒有了左膀右臂,已經是孤木難支,只要牆倒衆人推,就足夠他喝一壺了。”
言罷,飄身而起,已然離開了大廳。
剩下樑傲繼續陷入沉思。
越雲風說服了樑傲,接着就去往龍將軍府上,對於武學院的四位分院長,他只打算拉攏了樑傲和龍將軍就成,卓太孫一直是站在自己這邊,不用去考慮。
至於剩下的蘇莫,他沒打算給這個人機會,而且早已預留下了殺招。
到時候,他會讓這兩人死無葬身之地。
隻身來到龍將軍府上,越雲風沒有打算用和樑傲同樣的方法。
對於這個龍將軍,兩人之間已經有了太多的恩怨,單純想要對方臣服自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越雲風已經做出決定,要徹底將龍將軍鎮壓,不給對方任何反叛自己的機會。
而龍將軍府上,卻顯得比樑府更加慌亂,因爲兩位首徒的死亡,再加上龍將軍得力住手桂逝鴻、雷驚先後敗亡的消息,如今龍將軍的部下人心渙散,很多人面對天上的異象,正想逃難爲上。
可嘆龍將軍一時梟雄,落到此般田地,幾乎已無人可用。
越雲風隔着龍將軍府邸的院牆,就已看到裡面那遮掩不住的怨氣,他翻身進去,毫不猶豫就將天元戰車的形態,完全展現出來。
“東院的弟子都聽着,白豫川已經敗了。他妄想犯上作亂,繼續獨攬天下,可是這天下的形勢已經變了。”
大聲傳遞出自己的話語,越雲風以天元戰車強大的威力,震懾了在場每一個人。
“你還有癡心妄想,抵死反抗的,就和死去的何允花忠是同一個下場。”
一揮手,將金手指亮出,一股強大的神力憑空顯現出來,徑直將整座將軍府都給籠罩起來。
莫名恐慌的神力,鎮壓而出,一時間無數花花綠綠的有碼無碼都降臨於世,天地間彷彿就剩越雲風那強大的馬賽克了。
龍將軍府中剩餘的人馬,不由陷入恐慌,尋常武者,如何能有與越雲風相抗衡的實力,當即就跪拜了。
越雲風眼見這些人如此不堪一擊,更是萌生狂意,逼問道:“龍將軍呢,讓他出來,和我決一死戰。”
忽然,龍將軍滔天的殺意,也在府邸中衝殺而出,卻站立在房頂之上,面對着越雲風說道:“姓越的小子,知道你不可一世,沒想過這麼不可一世的。就算是你爺爺打贏過我,不代表你也比他更勝一籌。”
“廢話少說,你要做白豫川的幫兇,就只有在我面前被碾壓的一條路。”越雲風藐視着他,忽然一振雙臂,從背後飛出長短飛斧,嗖的一聲直射向龍將軍身上。
龍將軍也不怠慢,身形猛然一竄,居然化作一條龍影,張牙舞爪地就抓向了那飛來的斧頭。
憑空就見寒光一閃,騰空的巨龍居然一把抓住了兩把斧頭,然後惡狠狠地放進了嘴裡,咔嚓數聲已經嚼成了碎片:“老子這些年一直寄人籬下,好不容易恢復了一些往日的火候,你當是我的修爲都白練的嗎?”
越雲風見他一招就吞了自己一樣神兵,卻也不顯慌亂,只是將玄武神鏡祭在頭頂,金手指舉起,瞄準對方的肚皮說道:“你要變龍是吧?那我就降龍伏虎好了。”
身形一變,立時化作一尊身高十幾尺的巨漢,手中輪着一雙銀鐗,瞄準對方就打了過去。
龍將軍也不肯示弱,在半空身形一閃,就要往越雲風身上捲去,但是那玄武神鏡卻把他的真身照得清清楚楚。
對方只覺得眼前一花,越雲風的銀鐗已經落在他腹上,轟的一聲就連着戳出來好幾個窟窿。
立時之前被吞進去的飛斧碎片,嘩啦啦都掉了出來,越雲風手疾眼快,金手指一點,那掉落的碎片立時又凝聚成一柄新的利器,卻宛似老黃瓜一樣的存在。
此物一出,立時將龍將軍嚇了一跳,在半空搖着頭說:“你小子,這是要做什麼?要羞辱老夫嗎?”
越雲風卻單手操控着怪異的兵器說:“我說老龍,你別害怕嗎,就當這是定海神針,讓俺捅兩下,包你爽得很,信不信還有震動呢!”
跟着上去噗噗插了幾下,把個老龍驚得花枝亂顫,就差沒神龍擺尾了。
“孽畜,你還要玩不?”越雲風抽個不停,逼問對方要不要認輸。
此刻那神龍臉上,已是汗如雨下,只是喘氣說:“小子,算你狠!我這神龍玄境,居然都不是你的對手。我……我忍了,你要怎樣吧?”
“乖乖變回原形,做我的跟班,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衣食父母。”越雲風默默點頭,卻並不完全收手,而是啓動金手指,遙控着那柄神兵,忽然就無風自轉,加速又震了幾震。
老龍當時就從半空癱軟了下來,徑直落在地面,顯出原形一動不動。
越雲風剔了剔,收回兵刃說道:“小的們,看到了沒有,你們將軍已經認輸了。今後再看見本仙,別再和我作對,小心大刑伺候。”
一伸手,天元戰車強大的神力籠罩整座將軍府,以莫大的神通降下難以言喻的神威,卻把將軍府上下所有人,都控制在自己手裡。
如今強敵已去其二,唯一的敵人就剩蘇莫和白豫川了。
越雲風回頭望着蕭索的長街,卓太孫的身影卻出現在那裡。
“你這一招,也太狠了些吧?”卓太孫望着他,竟然忍俊不止。
任何人方纔看到龍將軍的醜態,都會有這種表情的。
越雲風咳嗽一聲,走過去說:“莫非卓大哥也想試試?”
卓太孫一擺手:“別了,我已是佳人在心中,酒色穿腸走,這一口從來都沒好過。咱們,還是說說正事。”
“你要幫我?”越雲風當然看得出對方的心意,在這個帝都真正從心底裡在幫自己的沒幾個。
卓太孫便是其中之一。
“你救了阿櫻,我還沒有報答你。今天的事,算我還你一個人情。”卓太孫淡淡說道,臉上重現本有的傲氣。
越雲風點頭說:“很好,我正要找白豫川算賬。你幫我個忙,放蘇莫一條生路,讓他躲去春之國,我要讓白豫川死無葬身之地。”
卓太孫聽了一驚,他沒想到越雲風竟會借自己的手,對蘇莫和白豫川設下如此的計策。
很快,他就明白了越雲風背後的企圖。
越雲風與白豫川的決戰,還不在此刻,雙方真正的交手在於四時之國的地盤之爭。
等到白豫川重回自己的屬地,發覺已陷入四絕之地,就會知道大勢已去。
那時,纔是越雲風慢慢絞殺對方的時機。
到今日,卓太孫才感覺到眼前的青年,遠比曾經認識的那個,要城府深了許多。
“好,我答應你。蘇莫那場戲,我去演!”
卓太孫卻也當真豪邁,不曾猶豫一下,已然答應了越雲風,閃身而去。
越雲風就這麼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寒意。
在成王之路上,沒人可以成爲自己的絆腳石。
眼下,就是完成這場賭局的最後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