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無事,兩人小憩了一陣,便被叫去修習武技。
教導二人的,是慕容恨手下的將官徐莫,素有武藝超羣之美名,乃是五階破勁的高手。
一直負責教導慕容求練武,已有兩個年頭。
今日見習武的,還多了一個年青小子,卻先把越雲風打量個仔細:“老徐我爲人素來不看情面,就是少爺讓我來教也是一樣嚴厲。所以我不管你是國主恩人也好,還是無名小輩也罷,都是一般的教你。來,先給我使者拎起那邊的石墩,看看你有幾斤斤兩?”
越雲風知道他這是在考校自己的能耐,順着徐莫手指方向望去,果然見到了幾個大小不一的石墩,走過去瞅了瞅,小的最少有十斤,大的只怕得上百斤。
原本徐莫的意思,看他能舉起二三十斤的石墩,也就是身體還算健壯,再加以指點練成了一階剛勁、二階猛勁不成問題。
沒想到越雲風存心使壞,上前瞅了瞅中間的兩塊,卻搖了搖頭,忽然走到最後,將最大的那塊石墩給單手拎了起來。
這下子可是把徐莫和慕容求驚呆了,那塊石墩少說也有五十來斤,就算是徐莫自己想要舉起,也不可能單手這麼輕鬆。
等看到越雲風舉着石墩,圓圈走了一溜兒,方纔扔回了原位,回來問道:“師父,您看我這舉得還成嗎?”
徐莫當時就尷尬了,心說這麼大力氣,莫非是天生神力,忙點頭道:“不錯,你這倒是難得。以前是否修習過武技,還是練過功夫?”
越雲風忙擺手說:“小子在山村裡土生土長,哪裡練過什麼功夫,只是自幼隨父親上山打獵,空有一把子力氣,別的就什麼也不會了。”
徐莫聞言不由一喜,如此天賦異稟,若能留在軍中可是一個左膀右臂,於是拍着越雲風肩膀說:“原來如此,看來你天生是練武的材料,就安心跟着我老徐好好學吧。”
然後衝二人囑咐道:“少爺繼續修煉我昨日教你的功夫,餘雲今日初來,我先教你們一些入門的心法。等你們修煉一陣,我再做考驗。”
於是慕容求和越雲風分開修煉,一個在旁邊紮起馬步,運氣練功,一個則聽徐莫闡述修煉的心法。
越雲風聽這徐莫講的心法,卻是比之司空晨要遠遠不如,聽着好生不耐,心思卻早就跑到別的地方。
中午的時候聽見藥居那裡有事,他就暗暗留意上了,見在這裡學武也沒什麼稀奇的,就想找個機會偷溜出去,去藥居看看。
聽了一會兒,就捂着肚子說道:“哎呀不好,中午吃壞肚子了,將軍我得去方便方便了。”
徐莫見他聽得也是心猿意馬,就擺擺手說:“去吧,不行就下午休息休息再練。”然後便去指點慕容求練武。
越雲風趁機開溜,偷偷跑去藥居那邊想要打探情況,結果到了附近卻見到慕容恨匆匆而出,去了前廳。藥居大門有僕人把守,似乎看守更嚴了。
因爲關心司空晨的情況,越雲風心中不由好奇打量藥居里面的情況,便在附近思索起靠近其中的方法。
於是左右打量,就瞄準了廚房,偷偷進去趁無人拿了火石木柴,到無人的地方將木柴引着,又堆上些雜草樹枝,引得濃煙滾滾,才跑去藥居門口大喊:“失火了,大家快去救火啊!”
引得那僕人趕去救火,他卻半路折回,閃身進了屋中。
看着屋內躺在牀上的司空晨,竟似悠悠醒起,正艱難地移動身子,於是忙走上去扶住司空晨說:“師父,你是不是不舒服,慕容恨對你又做了些什麼?我別難過,我馬上找機會帶你離開,咱們大不了不再這裡待了。”
誰知司空晨卻睜開了眼睛,盯着他猛然抓住越雲風的手,含糊不清地叫道:“雲……雲風!”
越雲風猛的聽見他叫出自己的名字,也是心頭一喜,但不知司空晨想要說什麼,靠近前正要仔細聆聽,忽然感覺到一團影像卻從司空晨的手上傳遞過來,這些日以來司空晨所遭遇的一切,全然浮現腦海。
原來當日司空晨被慕容很毒傷,竟然僥倖沒死,只是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奈何白豫川卻不肯放心讓他安葬,竟而對司空晨的身體又加以屠戮。
此舉引來慕容恨的大力反對,雙方一度吵翻,最後司空晨的身體交由慕容恨處理,找了個名義安葬了下去。
直到白豫川等人回去覆命,慕容恨纔將司空晨給運了出來,施法令其復活。
可惜慕容恨原本算計着自己下的毒,足以讓司空晨五六天後就可安然無恙,卻被白豫川給破壞。
司空晨傷上加傷,才變成了這樣,幸得慕容恨幾個月來爲其醫治,慢慢纔有所復原。
直到越雲風悄然來到府上,發現司空晨的所在,引得他幾次情緒激動,想要通知慕容恨卻不能。
因此纔有了今日劇烈的反應,引得慕容恨不得不重視起來,想法子找出病端。
此刻,司空晨再度見到越雲風,卻是死死拉住他不肯鬆手。
越雲風一時間感受到司空晨所遭遇的一切,卻是恍然驚呆了。
沒想到自己竟一直誤會了慕容恨,對方居然是在暗中幫助師父,只是這一時的轉變,卻讓他如何能夠明白?
恰是此時,身後大門被人推開,卻有人走了進來,默默站在了越雲風背後。
雖然沒有回頭,他也能感覺到身後此人非同一般的氣勢,越雲風自然明白是慕容恨進來了。
此刻的情勢,當真是讓人難以決斷,越雲風暫時還不能接受所見到的現實,忍不住靈機一動喊道:“大叔,你怎麼了?”
然後搖着司空晨的胳膊,緊張說道:“這可如何是好,外面着了火,我可如何揹你出去?”
他這番話分明是說給背後的慕容恨聽,讓他誤以爲自己是偶然進來,好心幫忙。
慕容恨看着他的表現,臉上微露笑意,卻開口道:“好了,外面着火不過是虛驚一場,你不必擔心了。”
越雲風見狀忙轉身朝慕容恨行禮:“大人,小人斗膽方纔見到外面失火,屋內忽然有不尋常的動靜,沒想到竟是位大叔在這裡難受呻吟,不只有冒犯的地方,還請大人贖罪。”
慕容恨看到他出現在這裡,心中的疑惑卻也印證了幾分,當下不動聲色說道:“沒事,我知道你是好心。這邊回去吧,記住不要再隨意亂闖了。”
越雲風急忙點頭答應,這就要匆匆離去,誰知牀上的司空晨忽然開口說道:“雲……風!”
當即驚得他原地愣在門口,慕容恨頭一次聽到司空晨完整地說出一個名字,急忙上前拉住司空晨的手說:“司空,你是在喊少主的名字嗎?原來他叫雲風,可惜我在那場大火中失去了他的蹤跡,如果當時少主不反抗就好了,也不會失足落入火中。本來我安排好了一切,要瞞天過海,可惜終究功虧一簣。”
聽到慕容恨默默說出這些,越雲風心中更加黯然,此時他也意識到自己可能錯怪了慕容恨,但是時至今日他亦不會掉以輕心。
終於狠了下心,就此離開。
徑直回去自己的住處,悶頭睡起了大覺,連晚飯也不曾去吃。
迷迷糊糊,又睡到兩更天,不知怎麼就睡不了,盤算着要不要再去藥居一趟,只是白日的事很可能引起了慕容恨的懷疑,此舉難免冒險。
但是近日所感應到的一切,卻讓越雲風心甘疑惑,無論如何他都要弄清楚事實。
慕容恨究竟是忠,還是奸,就在今晚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