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一看,卻是夏侯廉踉蹌着趴在地上,正打量着眼前的戰局然後抱怨,雖然對他實在沒有半點好感,夏侯顏卻也不忍心看着已經重傷如此的二叔,落得個如此狼狽下場。
於是伸手拉起他勉強拖在一旁,冷冷說道:“你先顧好自己吧,夏侯家有今天的局面,你又何嘗沒有責任?”
夏侯廉臉上卻露出一絲苦笑,愣了半晌,忽然說道:“爲什麼要幫我,這個時候你應該恨不得我死纔對。”
“我是恨你,可我做不了落井下石的樣子,況且你已經受到了懲罰,夠了!”夏侯顏悠悠說了一句,不再看他。
夏侯廉卻突然拉住夏侯顏的手說道:“別走,我知道存放你母親的水晶棺在那裡,而且我也知道那個神秘人的背景,我現在就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我絕對不要當這個家主的位置,你聽見了沒有?”
“夠了!”夏侯顏厭惡地甩開了手,猛然驚道,“你知道我母親在那裡,你快說!”
她使勁搖着夏侯廉的肩膀,讓他說出答案,夏侯廉卻要挾她一定要答應自己,不去做夏侯家的家主,夏侯顏只顧使勁點頭,卻聽她二叔只喊出了東南兩個字,就猛然哎呀一聲,撲倒在地。
卻是後背上不知何時,被一個黑色的尖刺洞穿而過,鮮血瞬間從心臟的位置流了出來,夏侯廉連多餘的話沒有說完立時就喪命了。
夏侯顏不由戒備起來,凝神一看,卻似有一個影子隱隱映照對面的牆壁之上,一副猙獰的樣子,她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來控制父親還有夏侯廉的主謀,終於現身了,順着那影子傳來的方向望去,意外地發現,影子的來源竟是父親那靈魂脫殼的肉身。
難道那個邪異閣的主人,一直都潛伏在父親的肉身之中,夏侯顏想到這裡,不由退後了兩步,正要向越蒼穹出聲預警,那邊的戰局卻已分出了勝負。
夏侯鈺佔據的霸王之身,終被越蒼穹打得了七零八落,身上所有的機關全部毀壞殆盡,而他自己也幾乎累得筋疲力盡,只是夏侯鈺的遊魂卻始終沒能被抓住,再一次逃了出去,準備重返自己的身體。
可是這一次他失算了,那個彰顯在牆壁之上的恐怖影子,居然霸佔了自己的身體,然後恐怖地說道:“夏侯鈺你太讓我失望了,看來給你的一切許諾,都不能再實現了。”
“你要做什麼?”夏侯鈺沒想到這個時候邪異閣主人,居然要過河拆橋,不由憤怒至極,“我爲你做了那麼多事,你這個時候卻說我辦事不利,你也看到了我做到了什麼樣的地步,我把自己的女兒逼成了那樣,我把自己的家園搞得烏煙瘴氣,你以爲我爲了什麼?”
他咆哮着化作一股旋風,席捲上了對方,可惜那個黑暗的主人佔據了他的肉身之後,卻似得到了更多的威力,忽然伸手一揮,地面之下衝起數道水柱,將那股颶風衝得瞬間飄散。
“等了這麼久,終於可以得到合適的身體,汪劍仲果然沒有騙我,看來你們夏侯家還真是給了我不少驚喜。”變幻成另一摸樣的夏侯鈺,獰笑着打量着新得來的身體,狂笑起來。
又是汪劍仲,原來他在夏侯家也早就埋下了棋子,越蒼穹聞言不由怒火中燒,體內的百竅金丹立時又運轉了起來,忽然盤腿坐在地上,呼吸吐納起來。
在那一刻,大廳之內沸沸揚揚的人氣,卻被他猛烈地吸收進了體內,他竟在這一刻將百竅金丹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強行逆天地吸收着天地靈氣,藉助外界的人氣,來壯大實力。
那些還留在大廳的長老以及屬下,都無法阻擋地貢獻着自己的元氣,就連在大廳內的夏侯顏以及大廳外的韓彤兒、綠蔭等等都不例外。
這個時候任由誰去阻攔都沒有用,越蒼穹只是貪婪地吸收着外界的元氣,然後補充着自身的體力,只是須臾之間的事,他竟已補充完了所有的體力,實力甚至更超越之前不少。
跟着猛然站起,狠狠地一腳踏在地上,送出去一路的震波,轟然擊在邪異閣主人的腳下,卻見邪異閣閣主臉色一沉,雙手一擺,一道土牆自面前遮擋而且,卻被越蒼穹這一腳震得整面土牆,都四分五裂。
“今天,誰都阻止不了我將你挫骨揚灰!”剎那之間,越蒼穹的身形已經出現在邪異閣閣主的面前,動作快得幾乎不能用鬼魅兩字來形容。
不等對方有任何反應,越蒼穹憤怒的拳頭早已招呼在了邪異閣閣主臉上,強大的神力衝擊得這具搶佔來的肉身,瞬間飛起到半空。
但是越蒼穹卻不等他身子飛出去,卻離奇地繞到背後,飛起一腳又踹在對方後背之上。
就是這一拳一腳,越蒼穹暗含了陰陽巔峰的神力,硬生生將邪異閣閣主逼出夏侯鈺的身體之外,卻見那個黑色的影子飄然飛了出去,撞擊到大廳的門前的牆壁上,虛幻的魂魄居然把實體的牆壁撞得坍塌下無數石沫。
無法想象,越蒼穹這一擊的威力究竟有多大!
邪異閣閣主面前才穩固住了身形,再次幻化成虛無的影子,忽然變成鋒利的刺芒,射了過來:“居然把我打出了肉身,你這是找死,我現在的不死不滅,看你怎麼對付我。”
“任你不死不滅,我也照打不誤!”越蒼穹凌空一腳飛踢,卻在將要和對方接觸的剎那,整個身子都變成了透明的幻影,恍惚之間,卻似變成了一條游龍,纏繞着那無限延伸的黑色影刺,探出鋒利的爪子,狠狠抓住了對方。
“以爲只有你一個人會陰陽巔峰的境界嗎?”越蒼穹揚聲嘶吼着,“老子可以將幻影巔峰和擬物巔峰結合在一處,是你想也想不到的。”
隨即四爪猛然用力,將身下的虛影抓了起來,猛然一掃,轟隆一聲,悍然掃到了一大片的牆壁,坍塌下無數的落石。
邪異閣閣主不甘心受制,忽然身形一陣變化,宛如化作了一張黑色羅網,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登時將越蒼穹籠罩在其中。
眼見得越蒼穹被困在邪異閣閣主的身體之內,一旁的夏侯鈺卻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內,忽然手結法印,施展強大的機關術,祭起一地落石,化作一個數尺高的石人,揮拳打在了邪異閣閣主化身的黑影之上。
重重的敲擊,逼迫得邪異閣閣主忍不住一陣變化,夏侯顏卻趁此機會,從身上扯下一條錦帶射了進去,喊道:“蒼穹,抓住錦帶,我帶你出來!”
“想得美!”邪異閣閣主一聲獰笑,再度想將羅網收攏,誰知羅網之中忽然竄出沖天的火焰,越蒼穹的身影猛然竄出,飛身在半空,周身上下都被無數火色靈丸所纏繞,那柄南溟離火劍竟被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祭煉成了護體劍靈。
越蒼穹在火光之中,臉上更顯放肆的笑意,卻見他招手指着天上,說道:“這一擊,我將了結所有的恩怨,邪異閣閣主到下面的世界,替我向汪劍仲問好吧。”
忽然身法奇動,整個人飛速地撲了過來,似乎在一瞬間化作一柄火色的巨劍,以無可匹敵的速度和力量,洞穿了邪異閣主的身體。
那力量,那氣魄,神鬼莫敵!
邪異閣閣主那虛幻的身影,居然在這一劍之擊的威力,慢慢消逝而去,只留下不可思議的一句話:“不可能,我是不死之身,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連問了兩句爲什麼,終於消失在衆人眼前,夏侯鈺卻發狂般捕捉着他的身影問道:“你快告訴我,怎麼救我妻子,你不能就這麼走了。”
然而一切都已晚矣,邪異閣閣主終究還是消失不見,夏侯鈺轉身望着越蒼穹面色極爲難看,因爲此刻還要面對的一個事實,就是昏迷不醒的妻子。
與此同時,羅嵐的聲音卻從遠處傳來,只見她拖着一個巨大的水晶棺材,來到大廳之上急道:“找到了,找到了,還保存完好。”
夏侯鈺快步上前,望着水晶棺之中的妻子,面容依舊是那樣安詳,只是可能永遠也都醒不過來了,夏侯顏也忍不住走了過去,望着棺材中久違的母親,不可抑制地流下了眼淚。
這個時候外面的廝殺,也因爲大廳裡的異變停止了下來,蘇宴紫等人逐一走了進來,越蒼穹急忙將她拉到近前,這個時候就得神醫同志派上用場了。
蘇宴紫打量水晶棺中的女子幾眼,問道:“她是不是中了某種巫蠱邪術,被人攝去了魂魄,纔會常年不醒?”
夏侯鈺見她一眼就看出了原委,點點頭道:“不錯,當初夏侯廉偷襲我,就是用了卑鄙的手段,只不過我沒有想到指示他的人,其實就是邪異閣閣主,這麼些年他就操控着我們夏侯家的人,實在該死。”
“那麼,晏紫你有沒有辦法?”夏侯顏見蘇宴紫能看出原委,便向其求助。
蘇宴紫說道:“我儘量試試吧,關鍵是時間太久了,但以我的醫術怕還不夠,最好是能請我父親過來。”
“這個好辦,司空晨你馬上回白骨谷一趟,把蘇大叔請回來,順便看一看幾位大叔籌劃得怎麼樣了。”越蒼穹忙吩咐司空晨去請人,然後讓羅嵐開啓九幽穿梭儀,送他們過去。
慕容恨這時也走進了過來,打量過後說道:“這種棺材,用的是極罕有的水晶靈石,可惜北陸的礦藏不多,多半都在東陸纔有,幸虧我這裡以前得到過一些,足以維持水晶棺半年之用。”
夏侯鈺聞言不由大喜,過來拉住慕容恨道:“你真的能辦到?”
慕容恨微微點頭:“自然可以,而且我還有辦法在不傷害夫人身體的情況下,更好地保持她的容顏。”
隨即又對越蒼穹道:“不過這件事,最好找我師姐過來,蒼穹你最近你不是和她打過交道,方便得話把她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