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招待貴客的任務,完全交給了西院和北院的弟子,獨孤宗和皇甫川打頭帶着十幾名弟子早已趕到,看着姍姍來遲的幾人,卻是上前招呼。
“雲風,沒想到這麼快,咱們又要合作了。”
越雲風下車點頭說道:“是啊,沒想到咱們又要在一起共事了。”
然後和慕容求幾人接受獨孤宗他們的安排,分列城門兩側等待貴客們的到來。
悠悠等到近晌午的時候,進程的人們開始多了,其中不乏一些貴客巨賈,入得城中自有識得他們身份的弟子,上去迎接,鞍前馬後的接入驛站之中。
不一會兒就來了十幾名各地的貴賓,越雲風牢牢把這些人的樣貌記下,將來都是自己要親自去打交道的人物,絕對不可忽視。
明兒站在隊列的最前方,和各方的貴賓寒暄着,似乎都非常的熟絡,越雲風見她似是人緣極廣,什麼樣的人物都能說上話,看來這個羅嵐的義女自幼就被培訓成籠絡朝中人物的眼線。
越雲風細細打量着她的舉動,忽然意識到此女身上流露的乃是和母親一樣的氣息。
那種違和感,讓不由得一陣心驚。
恰是此時,城外又來了一批奇裝異服的旅人,似是外族的使者,一進城就是聽不懂的語言,幸虧有明兒去做翻譯,上前一番交流,卻是來自秋之國的客商,同樣是受了嵐帝的召集,趕來帝都的。
當下不敢怠慢,又有守城的弟子,將人去送去驛站,安排休息。
望着上了馬車悄悄離去的這批人,越雲風意外的發覺,竟有一人悄悄混入城內百姓之中,獨自離去了。
這太奇怪了,越雲風心下奇怪,正要找個藉口跟上去看看,誰知明兒卻先一步開口說:“各位,時候不早了。明兒也要回去宮內覆命了,剩下的就拜託各位了。”
居然也跟着告辭了。
面對着一前一後離去的兩人,越雲風不由摸着鼻樑笑了。
也許,這不只是一個巧合。
越雲風當即拍了拍肚子,卻對慕容求說:“糟了,我這肚子突然就鬧意見了。兄弟,你們幫我看着,我去去就來了。”
找了個藉口,他也偷偷溜走,混在人羣之中,跟着明兒和那奇怪的商人離去。
果然沒多久,明兒就繞道去了一處客棧,似乎正是那人落腳的地方,兩人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了在此見面。
越雲風沒有急着進去,而是饒了後面,悄悄翻的牆進去,伺機打探。
到了客棧的後院,他先摸進了廚房,拿了條毛巾搭在肩頭,拎了壺茶水裝作小二的樣子,低頭開始在樓內摸索。
一層層瞧瞧看了,卻都不是對方住的地方,正在失望之時,忽然在三樓拐角的地方,聽見有人說話,依稀就是明兒的聲音。
當下趴在門前,偷偷聽了起來,裡面有人說道:“宮裡的情況,如今怎樣了?嵐帝依舊那麼信任白豫川?”
明兒點點頭說:“白侯爺還是很受器重的,不過帝都的情勢有些變化了,最近才和玄武、朱雀兩大星域打了一仗,武學院似乎元氣大傷,還和白豫川結下了仇怨。倒是有一個叫雲風的少年,無端崛起。”
“哦,雲風?這個名字倒是有些奇怪,我聽說他不是冬之國國主慕容恨的義子,似乎五年一到帝都就被壓制了。”那個聲音思慮着說道,“怎麼,如今卻又鹹魚翻生了?”
“可不是嗎!”明兒隨即答道,“就是這個雲風,原本還是九流弟子,似乎在戰事之中,救了很多武學院弟子的性命,如今西北兩院的弟子,對他都很佩服。並且,隱隱有取代白玉照,成爲新的武學院領袖的意思。”
呵呵,沒想到這個明兒對於當前的形勢倒是蠻瞭解,越雲風詫異之餘,卻想對方居然知曉自己在武學院的一舉一動,看來也是留意已久了。
當下卻對和她聯繫的那個人,更加感興趣了,繼續聽下去卻聽那人說道:“看來,這個雲風或許可以成爲了對咱們有用的人,只是不知他會不會是咱們要找的那個人?”
“爹爹是說轉世的靈童,我素未謀面的哥哥?”明兒悠悠答了句,卻在越雲風心頭宛如炸開了鍋一般。
對方知道轉世靈童的事,還自稱爲哥哥,莫非要是越家的血脈?
越雲風不自禁握緊了拳頭,自身的氣息卻是微微染上了一絲殺氣,無端令屋內之人察覺了一般,忽然喊道:“什麼人?”
那個和明兒碰頭的男子,毫不猶豫地竄到門口,推開了大門。
越雲風情急之下,面上卻瞬間帶上一絲驚詫的表情,舉着手中茶壺問道:“客官,要水嗎?”
只見出來的卻是個一身邪氣的中年人,此時去了身上的僞裝,穿着一件綢緞衣裳,最奇特的是腰間別着顆血紅的骰子,望着越雲風打量了一眼,卻道:“送茶水是吧?暫時不需要,謝謝小二哥。”
隨即很大方的,將半兩銀子塞到越雲風掌中,打發他離開。
越雲風慶幸沒被識破,忙笑着謝過退了回去,等到裡面再度把門關上,他才停下腳步暗自嘆氣,可惜差一步就能知道更多的消息。
當下將肩頭的毛巾和水壺放下,推門進了隔別的房間,幸虧裡面空無一人,他就貼近牆壁,豎着耳朵,施展神通打探裡面的究竟。
體內的天元戰車,於此刻遠轉起來,藉由牆壁以及地面的接觸,居然聽到了隔壁那細微的響動。
中年人回去後坐下,又對明兒說道:“這裡可能不太安全了,方纔門口有個小二,我看着不似簡單人物,等一下你就早點兒回去吧,免得別人生疑。”
明兒點點頭說:“明兒曉得,爹你可要當心了。不過,如今我和雲風一起行事,慢慢可以刺探出更多內情,就算他不是……”說到這裡,似乎頓了下來,大約是想起了昨晚的荒唐舉動,難免尷尬,“轉世靈童的話,我也有辦法,讓他和嵐帝作對。因爲我手裡還有另一張王牌。”
“哦?什麼王牌,你倒說說。”越雲風和裡面的中年人聽到此話,都是有些驚訝,尤其是越雲風他還真想知道這個明兒能拿什麼遏制自己。
卻聽明兒說道:“我知道他和我的義妹,嵐帝五年前才收的義女柳兒有不一般的感情,我可以利用她們兩人的關係,然後挑撥離間。尤其,那個柳兒真實的身份,還是蘇家後人,嵐帝根本無法信任她。”
“蘇家後人啊!”中年人聽見這話,不覺也嘆息道,“也就是蘇晏紫的外孫女了,這麼做我武天慈可真是愧對她了。”
武天慈?此人竟是昔日的賭中好手武天慈,越蒼穹身邊曾經的得力住手,今日的夏之國國主。
越雲風聽到這裡卻不由得一陣驚訝,沒想到他居然會喬裝打扮,混進帝都,卻不知有何打算。
但是,那些都是以後要顧忌的事了,如今二人要利用柳兒對付自己,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自己且得小心打算了。
接着又聽了一會兒,兩父女說了幾句帝都的詳情後,明兒便即告辭。
越雲風去等明兒下了樓,自己才翻身從窗戶跳了出去,依舊翻後牆回去。
此刻且先回去城門那裡,接着想辦法看如何通知蘇文兒,應對面前的危機。
他一路飛奔,終於提前了一步回到城門附近,那邊慕容求等人早等得焦急了,說是貴賓們今天都來得差不多,幾人商量着正要去喝酒呢,就是見他不着。
越雲風說:“這時候喝什麼酒,我大事未成,且還有的忙呢。”
他找了個藉口,要去驛站聯絡那些貴賓,卻要和衆人分手,單獨行動。
恰好明兒此刻也已回來,見到衆人正要離去,不由說道:“怎麼,各位就要走了,明兒正要來請大夥兒喝上幾杯呢。”
有人請喝酒當然是好事,尤其還是美女請客,慕容求他們拉住越雲風卻是不肯放了,一起拖拖拉拉去了城中最大的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