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到了第二日清晨,出發的時候也到了,越蒼穹和韓彤兒她們回合,盤算了一下方位,再往北行駛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是北陸的範圍了。
航行了這麼久,終於快要到地方了,越蒼穹決定及早出發,趕往北陸的太玄門,要想和汪劍仲繼續對抗,必須得到太玄門裡的火系至寶,同時也得到太玄門的支持。
於是告別依依不捨的阿桑伯等人,越蒼穹他們正式起航,大傢伙又坐回了船上,由妙兒指點方向,白豫川和司空晨調整風帆,揚帆起航,向着海上之行的終點進發。
越蒼穹立於船頭之上,心中暗自盤算,接下來在北陸不知要面對些什麼,汪劍仲又會否派出部署繼續追殺自己,一切都還得小心謹慎,眼見時間一點點兒過去,太陽漸一下山,前方已能看見北陸的碼頭,辛苦了將近一個多月的旅程終於結束了。
“接下來你們就要上岸了?”白豫川不無感慨地說道,“恐怕我就不能陪你們了,俺這輩子始終是要在海上漂流,上了陸地我就不習慣了。”
妙兒不由問道:“白大哥,你這就要離開?”
司空晨也道:“難得有緣,都這麼熟了,乾脆入夥得了,以後你就是三當家了。”
白豫川擺擺手道:“這個不成,我答應過爺爺,不能離開無極海域,以前也胡鬧夠了,等下上岸我給你們介紹北陸七海幫的頭目,也好有個照應,稍後我便要走了。”
越蒼穹見他去意已決,也不挽留,只道:“兄弟,以後有事儘管找我們,咱們就算遠在千里,也必定插上翅膀過來幫忙。”
幾人商量已畢,那邊船卻已靠岸,岸上有幾名船幫的漢子,招手問道:“船上是哪裡來的,行商還是載人?”
白豫川立在船頭說道:“我是白俠豫川,敢問祁老四在嗎?”
“原來是白兄弟,快快靠岸吧,四哥最近正念叨你呢。”幾人跟白豫川似是相識的,當即幫着把船靠岸,拴上纜繩,搭好船板,引人上岸。
越蒼穹跟在白豫川身後問道:“這個祁老四是什麼人物,七海幫的?”
白豫川道:“可不是,祁老四是北陸七海幫有名的地頭蛇,但凡從此經過的船商貨物,無不得經過他手,就算是北陸最大的幫派太玄門、際遇門也不敢隨便招惹他們。”
“原來如此!”越蒼穹點點頭,心說不就是和餘海神他們一樣的身份,卻不知這個祁老四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幾人離開碼頭,一路來到臨近的倉庫之中,卻見十幾個人正聚在一起玩着骰子,其中一人光着膀子,吆喝的聲音最大,正不停地給自己助威:“大、大、大!”
“哎呀!”骰子揭了盅豹子通殺,此人無奈地撓了撓耳朵,罵了句娘,甩出去兩枚銀幣,喝道,“再來!”
旁邊幾人笑道:“四哥,輸了不少了吧,再輸回去當心嫂子讓你頂夜壺!”
“去你的混小子,你嫂子纔不敢在我面前耍威風呢!”那人笑罵了一句,居然也不鬧,繼續押注買大,看來是非要翻本不可。
越蒼穹心中一動,莫非此人就是白豫川口中的祁老四,雖然看起來像是粗俗漢子,卻也不是餘海神那樣心胸狹隘,難得竟和一幫手下打成一片,於是便問白豫川:“這就是你口中的四哥?”
“不錯!”白豫川點頭笑道,衝他那人喊了句,“四哥,還沒有翻本呢,還是兄弟來幫你的忙吧。”
祁老四擡頭一看,喜出望外,急忙站起讓座:“是白老弟,來來快幫你哥哥贏兩把,不然輸得就要連褲子都當了。”
白豫川坐上去,捏起銀幣望着搖骰子那人,聽了片刻說道:“這把就要小,一二三。”
衆人齊齊看着他,問道:“有這麼邪乎嗎,還沒押呢?”
白豫川笑而不語,似是胸有成竹,祁老四見狀想也不想拍胸脯說:“就依老弟的,押小。”
於是這一把押成了小,坐莊之人疑惑地合上骰盅,搖了起來,搖了半天也下不準決心揭盅,最後在衆人催促之下,才把骰盅放下,猶疑着揭開來一看,卻是邪門的一二三小。
這一下,祁老四可樂大發了,收了銀子拉着白豫川就走:“兄弟啊,你可真是我財神,走回大哥家去,讓你嫂子好好給你做一桌下酒菜。”
白豫川忙道:“四哥別忙,我先給你介紹幾個朋友,這幾位是我新結識的好友,他們初來北陸,要靠你多多照應了。”
“怎麼,兄弟你不打算多待嗎?”祁老四瞥了一眼越蒼穹他們,不由問道。
白豫川笑道:“你還不知道我,離不開海面,這輩子都得在海上打交道,不是來見四哥你,我絕不捨得離開海上,先給你介紹一下吧。”
說着伸手指向越蒼穹他們,一一做了介紹,祁老四一聽面前的少年居然是越蒼穹,不由刮目相看起來,拱手道:“原來是越家的少門主,真是貴客。”說完,急忙拉着幾人出了倉庫,到了外面悄悄說話。
“我說兄弟,聽傳聞你最近在南陸可是鬧得不小,汪劍仲散下追殺令,說要出二十萬銀幣買你的人頭,北陸雖不比南陸,可也得當心,只怕隔牆有耳,傳出去了有人會惦記。”
越蒼穹尷尬笑道:“都是豫川心直口快,我還沒來得及打眼色,他就說了出來,不過四哥是自己人也不必瞞着,我越蒼穹一向不會對自己兄弟遮遮掩掩。”
祁老四聞言,一拍大腿說道:“好!果然是個痛快人,就衝你這一句話,今晚咱們得喝個痛快,別的不說,在我這碼頭,相信沒人敢找你麻煩。”
臨行時夏侯顏決定留下,說是要去整理一下天元戰車,既然到了陸地,就無須再保持海船的形態,羅嵐則繼續回到紫霄葫蘆,休養生息。
於是一行六人,趕去祁老四家中,未到門口就聽見有一女子喊道:“死老鬼多晚了,還沒回來?又是跑到哪裡賭錢了吧,回來看我不揪爛他的耳朵!”
不用問,作此河東獅吼,必是祁老四家那位如狼似虎的嫂子,越蒼穹見白豫川臉上忍俊不止,而祁老四一臉的尷尬,就知道那倉庫之中賭客說的沒錯,這個祁老四果然是怕老婆。
於是祁老四狠狠咳嗽一聲說道:“婆娘,別再喊了,俺這不回來了,還帶了幾個朋友,趕緊生火做飯去,今晚上我們要喝幾杯。”
隨即大門被人使勁推開,卻見一個徐娘半老的女子衝了出來,本要大發一通脾氣,卻見祁老四身後站着錯愕的越蒼穹等人,不由呆住,好半天才道:“這幾位小哥是?怎麼白兄弟也在,過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來來快往裡坐,嫂子這就給你們整菜去。”
白豫川擺手道:“謝嫂子,今個我們就叨擾了,順便給你介紹幾個朋友,都是我新結識的少年英雄。”於是把越蒼穹等人一一給她介紹。
祁老四的老婆卻是熱情得很,拉着幾人便往屋裡去,弄得越蒼穹等人倒是受寵若驚了,祁老四一進屋就去劃拉自己壓箱底的好酒,結果找出來半瓶的白酒,搖了搖卻覺得不夠喝,白豫川笑道:“行了四哥,我去買酒,順便弄兩條好魚,你們就等着吧。”
於是獨自出門,打酒捕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