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見他回來,齊道:“你可來了,大夥兒正說要找你了。”
“怎麼了?”越蒼穹見一個個臉上都頗有古怪,不由暗叫不好,果然司空晨跳出來說道:“方纔做什麼去了,我們可知道你沒幹好事啊!”
“瞧你說的。”越蒼穹推了一把,知道他們是指的什麼,索性大方承認說道,“不錯,我遇見出塵仙子,算是偶遇,也算是我特意爲之,目的就是聞訊一下此刻際遇門的詳細情況。”
“那麼,打探出來嗎?”蘇宴紫坐到了他旁邊,難得耐着性子,上下打量着越蒼穹問道。
越蒼穹忽然覺得背脊一陣發涼,難得蘇宴紫沒有撅嘴,倒有些後怕,卻道:“自然問出來了,際遇門如今三大長老的情況,我都瞭然於心,慢慢地我會和她們逐一打交道。”
“那就好,來吃東西吧。”蘇宴紫微笑着給越蒼穹夾了一筷子菜,卻是紅紅的辣椒,看得司空晨等人差點兒沒被口水給噎住。
越蒼穹心說這是怎麼回事,誰教的?把俺的宴紫都變成了什麼,一邊端起碟子裡的辣椒,一邊掃視在場的每一位嫌疑犯,心說你們就暗地裡給我使壞吧,我有筋骨巔峰的境界,大不了把辣椒全部轉化爲內息。
對,就變成辣椒系特種真氣,查出來是誰教唆得蘇宴紫就辣誰,誰知對面夏侯顏和綠蔭卻投來古怪的笑意,心說不會吧,二位美女你們就這麼急着整我啊!
夾起辣椒,有心使個障眼法給變沒了,誰知府外有人通報說:“玉環長老駕到,越長老在府邸嗎,可否進府一敘?”
越蒼穹聽見了如蒙大赦,急忙起身詐做一時不慎,連筷子帶辣椒全都撒到了地上,然後拍了拍身上,轉身出去迎接:“原來是玉環長老,有失遠迎,快請進吧。”
卻見外面玉環仙子,率衆正在門外等候,陣勢可謂不是一般的浩大,長長的隊伍,足足排出去一丈多遠,伺候身邊的女弟子,少說也有四五十名,越蒼穹就是一驚,心說你這是來拜訪,還是來砸場子的?
玉環仙子被簇擁在正中,見到越蒼穹出來,才飄身來到近前說道:“蒼穹長老,玉環冒昧來訪,不打擾吧?”
越蒼穹擺手道:“不打擾,府上正在開席,要不諸位也都進來一起用膳?”
玉環仙子擺擺手道:“不必了,我玉環門下都不是吃凡人的食物,蒼穹長老有心了。”
越蒼穹碰了個軟釘子,心說你還真成仙了,只吃靈丹妙藥嗎,只怕你若見了慕容恨做的菜餚就不這麼說了。
既然如此,就不再多說,忙將對方往屋裡請,玉環仙子也不客氣,信步走了進來,隨即就是一愣,大約沒想到府中還有這麼多人,正有說有笑地吃喝着。
玉環仙子當即駐足說道:“這些人都是?”
越蒼穹忙來介紹:“都是本人的至交好友,算起來也是我的師兄師妹,我們一向是共同進退,因此也就把他們都帶來了,這件事蘭曄大師是知曉的。”
“原來如此!”玉環仙子點了點頭,但很明顯似乎無意和在座衆人應酬,於是直奔主題說道,“我此來一是恭賀越師兄榮升客卿長老一事,二來是有些私事想和蒼穹長老詳談,卻不知此刻是否方便。”
越蒼穹自然看出她此來必然是另有目的,說不得又是拉攏自己,有心卻要刁難她一下,便道:“這個自然沒問題,只是我有個壞毛病,一到了吃飯的時節,便無心去做其他事,不知玉環長老可否稍等片刻,容我速速吃完再談。”
“這個……”看得出,玉環仙子能夠屈尊而來,已是做出了很大的退讓,這時還要她多等片刻,玉環仙子四下望了一眼,卻似覺得沒有地方可以暫坐,以她的身份又不好就在旁邊站着,那未免顯得這一派長老也太掉價。
面前一羣不知道是何身份的人,大聲喧譁着吃喝,自己堂堂玉環仙子,卻要在旁邊看着忍着,這是何等讓人氣惱的一件事,玉環仙子正在憋氣之時,蘇宴紫卻起身笑道:“姐姐也別站着,不妨坐下來多少吃些?”
“不太好吧?”玉環仙子已經在旁邊杵了半天,卻有人起來給她讓座,尷尬之餘,卻對讓座蘇宴紫難免生出幾分好感,最終往餐桌上打量了一眼,忽然聞到非同一般的氣息,“這些飯菜?”
“都是我們的大廚慕容恨做的。”蘇宴紫一邊把位子騰了出來,一邊說道,“可不是尋常的粗茶淡飯,對於修行之人也是頗有助益,而且還添加了我們蘇家的藥材,絕對非同一般。”
蘇家?玉環仙子心中暗暗打了個問話,隨即想到一人,南陸蘇家大小姐蘇宴紫,莫非此人就是越蒼穹傳說中的青梅竹馬,還有她口裡所說的慕容恨,莫非就是赫赫有名的邪手怪廚,一時間到對越蒼穹不免刮目相看了。
能夠在身邊聚齊這麼多非同一般的人物,怕不是常人能辦到,望了一眼在座的衆人,恐怕都是大有來頭。
但是反觀越蒼穹這個主人,依舊在那裡慢條斯理地吃喝,見玉環仙子也坐下來了,還勸道:“仙子,千萬別客氣,要不您也嚐嚐,這可都是獨家秘製的私房菜啊!”
搞得玉環仙子卻是好氣又好笑,更加看不透這個越蒼穹到底是個什麼人物,最讓她想不到是,自己一時忍不住夾了一筷子的素菜,嚐了一口卻是味道不同凡響,最終要的是憑着她獨特的味覺,感到這菜裡果然添加不同一般的藥材還有香料,吃下去已經不是普通的充飢而已了,還能提供最純正的元氣,對於修道者來說最是難得。
心中一時轉了好幾個念頭,這個越蒼穹倒是非拉攏不可了,越蒼穹卻突然對她說道:“差不多了,久等了仙子,隨我去房間吧。”
當即起身和越蒼穹進了對方的房間,越蒼穹知道她此來是何打算,方纔故意怠慢,就是要打亂她的心思,此時突然將對方領到自己房中,卻是開門見山的說道:“玉環仙子,我對貴派目前的狀況,實在是很不滿意,你可知道如今大陸上都發生了些什麼事,蘭曄大師爲何會無故失蹤,遭人算計?這其中都有莫大的關聯,而且聯繫到一個極大的陰謀,際遇門卻還猶似不知,各自爲政,怎能不讓人擔心?”
玉環仙子見他說得鄭重,未得自己開口,就先來了一手,卻是有些插不上話,只是說道:“越師兄言重了吧,我們際遇門雖然位處北陸,卻也不是與世隔絕,今日武傲大陸上發生的一切,尤其是越師兄你這一路而來的驚人舉動,我們可都是一清二楚。”
“哦,這麼說倒讓在下有點兒榮幸了,卻不知我都做了些什麼讓仙子也如此緊張?”越蒼穹故意岔開話題,順着往下說。
玉環仙子眉頭一皺,有心繼續說下去,卻又怕再難接入正題,於是改口道:“還是不說那個,今日是越師兄初來,玉環很應該進一下地主之誼,別的且不說如今際遇門內的情況,還是有必要和蒼穹你仔細說說,畢竟以後你要掌管門中事務,而本門又以女弟子居多,難免會有所不便,若能得到派中長老名宿的支持,便是最好不過。”
越蒼穹聞言心說這玉環仙子卻是直接,一上來就想拉攏於我,有長老們的支持固然好,但只怕以後也就要受人掣肘,行事更加有所顧忌,於是卻笑道:“倒是讓仙子費心了,不過際遇門的事我既然答應了蘭曄大師,就一定會全力以赴,至於派中長老,我相信都是通情達理之人,只要在下處事公允,與門派有益,相信不必非得得到誰的支持才行。”
玉環仙子聞言,卻不由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這就是蒼穹你閱歷不夠,修真界與凡人的世界,其實大同小異,一樣有着種種利害關係,還有潛移默化的規則,蒼穹你不遵循這些約定俗成的東西,是會處處碰壁的。”
“那麼還是多謝仙子了,不過我越蒼穹行事,說句不好聽的,那一向都是橫行無忌,就算是到了際遇門也一般無二,雖然有蘭曄大師的囑託,不過若是誰人想要給我使絆子,我可是不會跟她客氣,任它男的女的,盡皆等同視之。”聽對方竟然軟中帶刺,有要挾之意,越蒼穹卻不溫不火地來個大反駁,“在我越蒼穹眼中,衆生平等,只有兩種人可分……”
玉環仙子聽了也是好生不快,這時眉頭一挑,追問道:“卻不知都是哪兩種,本仙子又是屬於哪一種?”
“第一種,與我越蒼穹將心比心,真正當朋友的,無論誰對誰錯,大家都可以慢慢談。”
“第二種,狗眼看人低,目空一切,妄想踩着我往上爬的人,對不起,我會讓死得很難看,甚至後悔出生在這個世上。”
這話裡明顯就有挑釁的意思,玉環仙子臉色更加難看,隱忍了半天,終還是出聲問道:“卻不知在閣下眼中,我又是哪一種?”
“是哪一種,就看仙子自己的選擇了。”越蒼穹依舊賣了個關子,對付際遇門這三名實力派,越蒼穹打算分而治之,對於出塵仙子越蒼穹採取的是裝傻充愣,對於眼前的玉環仙子,越蒼穹卻打算來個強龍力壓地頭蛇。
玉環仙子頓時臉色變得鐵青,頗有拂袖而去的意圖,但是越蒼穹偏偏沒有打算讓她就這麼離開,今個也是時候來個下馬威了。
突然使出幻影巔峰的絕學,渾身散發出強大的真氣,無極幻境立時遍佈四周,玉環仙子隨即感到不好,便即怒道:“越蒼穹你太大膽了,居然敢直接動手,我玉環仙子可不會善罷甘休的。”
越蒼穹卻笑道:“這個仙子還是以後再去考慮吧,我不是說了與我作對的人,絕不會有好下場,你今日送上門來,我豈會容你隨意離去,總得留下些什麼纔好,不然我越蒼穹過不了自己這關。”
玉環仙子此時也感覺到對方使出了幻術,一邊協力抱住清明,一邊祭出護身的法寶天仙玉環,全力反擊:“越蒼穹,我有幾十個門人在外面,信不信我一聲招呼,你就得身敗名裂,勸你速速收手,咱們一切還好商量。”
越蒼穹卻笑道:“仙子不妨大聲喊喊試試,看有沒有人答應,在我的無極幻境之中,外人是聽不到你聲音的,況且就算你把人喊來又如何,大不了我包圓盡收,一個不留,我越蒼穹行事一向就是這麼絕。”
“好好好!看來師父她老人家真是看走眼了,沒想到你真是個卑鄙小人,有本事你就放馬過來,我玉環大不了和你拼你魚死網破。”
越蒼穹反道:“仙子你何必着急,好戲纔剛剛開始,就談什麼生啊死啊,我在際遇門的時間還長,慢慢相處長了,你就知道我越蒼穹的好處了,還不給我收了你的破爛!”
說到一半,冷不丁突然發難,祭出貼身法寶玄武神鏡,立時將玉環仙子手中的天仙玉環照在了鏡中,寶貝倒是一件好寶貝,可惜對方用得不得其法,只不過使出了三四成的實力,否則以天仙玉環的威力,越蒼穹又怎能輕易將她困住。
當下有了個主意,忽然喚出陰陽無極琴,對着玉環仙子開始不停地彈奏,悠悠的琴聲轉化成無形的安眠曲,慢慢開始鼓動對方身邊的天仙玉環,慢慢將之吸引到自己這邊。
玉環仙子忽然感覺到,身邊的天仙玉環竟然有異,不由駭然,一時急忙使出了生平絕技,要將護身法寶奪回,畢竟對她來說,手中唯一的利器,便是這件法寶,失去了難免實力大減。
哪知周身的影像徒然一變,忽然出現無數的男男女女,放浪形骸,做出各種不堪的動作,一時羞得她臉色通紅,不知覺間,法寶已然落在對方手中。
望着越蒼穹撫着自己的天仙玉環,頗有深意地望向自己,就知道今日這一戰,自己只怕要遭遇生平慘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