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進面色一變,迅即吩咐人手火速救援,然而人還未派出去,就又有人來報,說是兩名未來的長老,被人發現慘死在半路上,頓時引來衆長老的譁然。
“不用問了,這一定是汪天宇的手段,他這是要逼我們百獸堂屈服,這麼多年了,汪家終於把手伸到我們這裡了。”有人一拍桌子怒道,“和他們拼了,不能嚥下這口氣。”
“住嘴!”門外忽然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隨即卻見韓羽被韓飛扶着匆匆走了進來說道,“誰也不準給我輕舉妄動,否則立刻逐出百獸堂。”
一言既出,議事廳內頓時冷靜下來,韓進急忙欠身讓父親坐在首位上,恭聽他的號令。
韓羽坐下後,卻問韓進說道:“進兒,立刻以我的名義向汪劍仲寫信,信可以直接交給汪天宇手裡,就說他們驚寂門的少主前日來到我們這裡,拐走了我的孫女,我百獸堂和越蒼穹勢不兩立,要汪劍仲給個說法。”
“同時,再換個口氣向汪劍仲表示,我們百獸堂願意和汪家結盟,條件是維持現在百獸堂的情況不變,每年繳納三成的收入。”
“三成?這太多了吧?”衆長老又是一片譁然。
韓飛猛然一拍桌子,怒道:“我父親說了難道你們聽不見嗎?”韓羽一擺手道:“老夫的意思此刻他們還不明白,所謂不能戰則首,不能守則退,不能退則降,此刻已是我們保命的最後一步棋,在被汪家吞掉之前,還是先保住實力吧。”
“堂主,不是我們不相信你,只是你怎麼能肯定,汪家就不會背叛協議,以後繼續打我們的主意?”有人又忍不住提出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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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塗啊!”韓羽忍不住嘆氣,“目前汪家要對付的不止我們一個,還有西面的寒門,偷偷潛入進來的夏侯家,此時求和乃是最好的時機。”
“老堂主果然有眼光!”外面忽然有人鼓掌,一個冷傲青年堂而皇之地走進議事廳,鼓掌說道,“我們驚寂門此刻正是這樣的打算,如果貴堂願意和我們結盟,那麼驚寂門將會成爲百獸堂最大的屏障,所以各位我其實是在爲百獸堂謀福利。”
此人正是不速之客汪天宇。
百獸堂衆人無不憤慨,有人湊過去指住那汪天宇說道:“憑你也配,我們百獸堂豈容你撒野?”話未說完,卻莫名其妙地被甩出了大門,載了好大一個跟頭,等爬起來時一個不留神又摔了四五下。
衆人這纔看出來,這個弒主果然非比一般,頓時把目光轉向老堂主韓羽。
老堂主望了一眼汪天宇,笑道:“年青人,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百獸堂非是怕了你們,只是不想妄動干戈,否則老頭拼了這副肉身,今日也能叫你命喪當場。”忽然目光一亮,眼中隱隱透出駭人的氣勢,彷如化作一頭龐然巨獸,把汪天宇團團圍住,要將他吞下肚去,令汪天宇一時接不下話來。
也就是頃刻之間的猶豫,汪天宇終於回過神來,笑道:“巔峰八極,擬物巔峰,老堂主果然老當益壯,那麼方纔的事情可還作數?”
“當然,把我的話一字不差地傳給汪劍仲,說這是我百獸堂的底線,否則的話,咱們兩幫就只有拼個魚死網破了。”韓羽說完最後一句,語氣雖依舊平和,其中卻已蘊含了莫大的威懾。
汪天宇只是微微躬身,冷冷說了句成交,就悄然離去,直到大廳裡的衆位頭目都已離開,韓羽才黯然說道:“老夫今日委曲求全實則是下了一個很大的賭注,進兒、飛兒你們是否明白?”
韓進韓飛兩人默默點頭,關上大門才坐回來說道:“父親是把寶押在了越蒼穹身上?他一個被逐出門派的後生,真的有那麼大的造化?”
“一切都還是未知之數,只是汪家此刻雖是如日中天,卻已到盛極之時,越家雖被逼到了窮途末路,但絕處未必不能逢生,莫忘了在域外天界還有越家好幾位祖先,說不準他們早就注視着大陸上的一切。”
“是,父親所慮果然比我們想得周全。”韓進韓飛齊齊點頭,不再多言,心中卻在默默想着那個少年將來會走到何種地步。
長戒之上,方纔離開百獸堂大門的汪天宇,卻被一個矯健的身影當街攔下,站在他面前卻是去而復返的越蒼穹。
“你來的好快!韓家人給了你一條生路,你卻要回來送死?”汪天宇仿似不識似的,拍了拍身旁馬車,“這上面的屍體該是你的傑作吧?”
那馬車躺得是夏侯楚的屍體,越蒼穹連眼皮也不擡,只是盯着汪天宇,臉上連一點殺意也看不出來:“我來,只是要看你演了什麼樣的把戲,你最好不要打百獸堂的主意,還有回去告訴你叔父,好好替我守着驚寂門,別有什麼閃失,等有朝一日我回去重掌門派,可不想接下一個爛攤子。”
“大言不慚!遇見我,還會讓你再走嗎?”汪天宇身形微動,瞬間卻離越蒼穹近了數丈的距離,只待他一招使出就要擒下對方。
然而越蒼穹依舊沒有任何出手的跡象,只是繼續說道:“不必費力了,今日我沒有和你交手的打算,話已至此,後會有期。”隨即轉身,大步就往遠處奔去。
汪天宇卻早已撲了上去,身法快得如同鬼魅,一撲之下已將越蒼穹按倒在地,正自奇怪爲何這廝變得如此不濟,連反抗都不曾有,哪知身下的越蒼穹突然身體發生了變化,瞬間化作一頭兇猛的野獸,猛然將他頂飛在一旁,卻是百寂神槍化身的替身。
頓時汪天宇勃然大怒,正要和那怪物力拼,身後卻傳來驚呼,扭頭一看自己帶來的馬車已然被人點着,長街之上頃刻亂成一團,那可惡的小子居然用得是聲東擊西之術。
汪天宇狠狠地擡腳跺地,連着兩人失之交臂,都讓越蒼穹跑掉,心中對越蒼穹的恨意更加濃重,眼見得夏侯楚的屍體被毀,只有轉身隱沒在人羣之中,果斷離去。
而長街的另一角,越蒼穹的身影亦悄然隱沒於人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