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白豫川還有皇普清,越蒼穹跟着歐凌軒上路,不過對於對方行走的方法,卻是讓人不由詭異。
歐凌軒居然駕馭着身下的大樹,飛也似的往前狂奔,甚至還向他們邀請:“你們可以上來,咱們速度可以更快一些。”
越蒼穹笑了笑,祭出幾把飛劍,各自上去說道:“不必了,我們還是用這玩意兒更熟悉。”
然後緊緊跟着對方,極速往前趕路:“關於那個神碑,有什麼線索嗎?”
歐凌軒在樹上說道:“暫時沒有,不過我已經將整個無妄之地搜查了將近一大半,除了我們寄身的地方,還有楊保佔據的地盤,剩下的就是最東邊一羣馬賊的老窩,以及南面一處特殊地段。”
說起這兩個地段,越蒼穹還是有些記憶的,當初來到這裡的時候,無妄之地也是分了好多地盤,原本楊保佔據的是一個前任江湖大佬的地方,後來被楊保趕走,領着自己的弟兄成了老大,可惜被師父別離好一頓教訓,有一陣不敢亂來。
至於東邊那夥馬賊,原本也是橫行東陸的強人,自打楊保來了之後,一直和他不對牌,互有廝殺,誰也不服誰,至於南面的特殊地段,則是一些江湖上的名宿,不幸淪落於此,多數都不參與無妄之地的殺戮,但是尋常人也不敢去招惹他們。
換句話說,無妄之地最亂的地方,就是楊保如今佔據的中心位置,堪稱四戰之地,也虧得楊保守了這麼久沒被人奪了去。
越蒼穹思慮了一下說道:“東面的馬賊好說,關鍵是南面的高人,就算是當年我師父也不清楚他們的來歷,能在這個無妄之地紮下根來,那些人絕不簡單。”
“怎麼,你是懷疑神碑可能在他們那裡?”歐凌軒反問道。
越蒼穹尚未回答,皇普清卻突然插嘴道:“蒼穹,我好像看到前方有些來歷不明的人,是不是要對咱們不利。”
這時四人都已發現,前方似乎匆匆趕來一羣人,依稀都是勁裝打扮,越蒼穹一皺眉立時認出乃是楊保的那些手下,只見這些人一個個頭破血流的全都破了相,一見到越蒼穹就跪下說道:“蒼穹少爺,求您救救我們,楊老大復活後又發瘋了,您把他的寶貝拿走了,他卻朝我們撒氣,求少爺您行行好,把楊保這個禍害除掉吧,我們都受不了了。”
說着便向越蒼穹身下爬來,越蒼穹目光如炬,立時看出他們來意不善,突然駕着飛劍有無端飛昇到半空,隨手亮出百祭神槍,說道:“大家小心,這些人來意不善!”
隨即,神槍顯威,啪啪啪就撂倒數人,皇普清等人也各自動手,一邊駕着飛劍,離開地面,一邊小心防備對手出襲。
果然,立時便有人起身扔出暗器,噼裡啪啦就向四人打去,歐凌軒在樹上探出樹枝,左右揮舞,抵擋暗器,隨即說道:“當心,我好想感覺到了神器的氣息,這些人手裡……”
話未說完,突然從半空中飛來一支袖箭,啪的一聲就打向了越蒼穹,幸虧歐凌軒及時提醒,再加上越蒼穹心中早有警戒,因此這一擊根本沒有得手。
卻被舞動百祭神槍,啪的一聲將那袖箭彈飛在一旁,誰知面前卻鋪天蓋地一般,又再射出無數的箭羽,越蒼穹當即將逆天羅網無情祭出,將着漫天的箭羽都收了進去,然而等他回頭之時,卻聽到一聲驚叫,白豫川捂着左臂,卻被一支漆黑的槍頭擦傷了臂膀。
卻見白豫川的左手,竟而憑空消失,連一滴的血跡都沒有留下,赫然成了獨臂,一旁皇普清憤怒地亮出一對鐵尺,將身下偷襲之人打翻在地,卻見地上一匹快馬,飛奔而來接住落下的那人,匆忙而去。
該死,居然中計了。
越蒼穹這才意識到對手,分明不是衝着自己來的,而是爲了先去對付自己身旁的人,越蒼穹眼望着受傷的白豫川,只好對皇普清說道:“快送他回去,看看蘇晏紫有本法沒有,剩下的事都交給我吧。”
言罷,突然將祭出去的逆天羅網猛地一收,這一回不只是把對面射來的箭羽收進網中,就連那些躲在地上偷襲的傢伙們,也無一倖免,卻被抓住。
越蒼穹冷冷望着羅網中的傢伙們,逼問:“方纔出手的是誰?說出來,可以饒你們不死。”
這些人還在咬牙痛罵,不當回事,然而越蒼穹只不過用了片刻的功夫,就將這些人的記憶全部讀了出來,隨即說道:“機會給過你們了,就不要怪我!”
突然將羅網猛地收回,從紫霄葫蘆內祭出那兩支槍頭,毫不留情地射進了羅網之內,肆意地斬殺着這些楊保的手下,然後看着他們一個個消失在面前,絲毫沒有一絲憐憫。
太行馬賊,沒想到楊保居然還保留了一支槍頭,去和他們聯手了,已經探聽到秘密的越蒼穹,這一回下了狠心,他閃身來到歐凌軒面前,突然一槍紮在樹上,說道:“你早看出來了,還有一支槍頭,爲什麼不說出來?”
歐凌軒知道他是在埋怨自己,卻也不慚愧,只是說道:“我只想留一張底牌,你可以怪罪我,如果不能合作,那也只好一拍兩散。”
“誰說要一拍兩散了,我只是想要把你收爲己用!”越蒼穹露出邪異的笑容,忽然將紫霄葫蘆亮了出來,毫不留情地向對方壓制過去。
沒想到越蒼穹說翻臉就翻臉,明顯是把白豫川受傷之事,遷怒到了歐凌軒的身上,歐凌軒雖然一直表現得很客氣,但真要動起手來,卻絲毫沒有退讓的打算。
隨即就見他不知使了什麼手段,身下的大樹忽然繁衍出無數的枝葉,密密麻麻地將他包裹在樹中,擋住了越蒼穹紫霄葫蘆的攻勢。
越蒼穹一時竟然不能將他吸進去,心說你倒是躲得夠快,以爲這樣就奈何不了你嗎,隨即又不斷地催升功力,提高紫霄葫蘆的功力,另一方面施展無極幻境,要將對方身上那棵巨樹拉進自己的幻境當中。
只是歐凌軒所盤踞的這株巨樹,卻是非同一般的古樹,乃是凝聚數千年的靈氣,自成一格的靈物,越蒼穹之所以無法探聽他的隱秘,便是因爲此樹遮擋了歐凌軒的所思所想。
如今一番交鋒,卻讓越蒼穹明白了對方所依仗的,究竟是什麼,原來是有一株千年靈樹在庇佑,卻不知和自己的七寶仙羅相比,又有什麼迥異。
越蒼穹一念至此,心中更是加深了想要將對方收爲己用的想法,心說歐凌軒無論如何,你都非得被我製成傀儡不可。
一時無法奈何對方,正要派出分身去把玄武神鏡取來,歐凌軒卻在樹中發出警訊說道:“越蒼穹,這個時候何必爭得你死我活,其實咱們還是有合作的機會,畢竟我和楊保他們沒有共同利益,至於南面的那些隱士,怕也和我談不來,咱不妨消消火,慢慢再談。”
越蒼穹聞言卻也不與他即刻翻臉,只是說道:“好啊,讓我罷手自然可以,只是你須得多說實話,還如之前那樣彼此保留,這樣的合作我越蒼穹實在享受不起,你告訴我神碑的事到底有幾分真假?”
“神碑的事我絕對沒有騙你,那是我祖上用生命換來的秘密,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跟我回密林,我有神碑的拓本可以給你看。”
“這個時候,還想讓我去你們的地盤,我憑什麼信你?”越蒼穹說到這裡,突然再一次出手,就在他施展雷霆一擊,正要強行鎮壓到對方的靈樹上之時,無端卻見到有一頭梅花鹿出現在二人中間。
不知爲何,這個梅花鹿的出現,卻讓越蒼穹有種奇怪,竟而令他的停下了動作,以至於和麪前的歐凌軒僵持了起來。
那梅花鹿似乎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殺意,卻擡起頭望着越蒼穹,眼神中流露出非常奇特的神色,彷彿極具靈性一般,在告訴越蒼穹停手吧,不要在錯下去。
越蒼穹不由打量着這梅花鹿,也不知是這無妄之地太過詭異了,還是什麼緣故,越蒼穹又一次發覺自己的洞察之術失效了,居然完全察覺不到梅花鹿的想法。
看來面前的梅花鹿絕對不一般,有鑑於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詭異場景,越蒼穹忽然生出一個念頭,也許一切的謎團都與這個梅花鹿有關。
於是他靠近前,收斂了所有殺氣,試圖向那梅花鹿發出求助,然後對方卻突然轉身向前跑去,越蒼穹瞬間思量已畢,突然將逆天羅網放了出去,說道:“歐兄,這梅花鹿有古怪,我要去看看。”
不等靈樹之內的歐凌軒有所反應,逆天羅網已經鋪天蓋地地將其中籠罩其中,動彈不得,越蒼穹這是要牽絆住歐凌軒,防止他離開。
然後,跟隨那頭梅花鹿,一路追了出去,卻見對方奔跑的速度並不是很快,行動卻異常得輕靈,幾乎是飄忽之間,就已經出去了很遠的一段距離。
等到越蒼穹杆上的時候,才發覺自己離開方纔的地方已經很遠了,他遲疑地望着眼前的梅花鹿,懷疑這是否又是另一個騙局?
但是,對方終於停了下來,轉回身望着越蒼穹,反而靠了過來,居然一瞬間眼神中閃耀出詭異的黃光,並且開口說話:“越蒼穹,快十年了,你終於又回來了。”
“你知道我?”越蒼穹驚訝地問道,爲什麼對方會認識自己,爲什麼自己竟然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
然而,那梅花鹿卻繼續用空靈的語調說道:“有些事你已經忘了,但是如今是想起來的時候了,還記得十年前的賭約嗎,你答應了我們要救回你師父並離開這裡,然後我們讓你實現了願望,如今是你兌現諾言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