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即過,經過一晚的試煉,加上七寶仙果的滋養,越蒼穹感覺自己的狀態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飽滿,於是一早推門出去吩咐守在門外的薛亮去鎮上爲自己取回打造的鐵槍,然後便去往進階大會的場地練武場。
按照蘇墨海父子的計劃,林城應該會去接應安排好的殺手藏在練武場下的密道里,越蒼穹要做的就是提前去破壞對方的計劃,於是半道拐了個彎提前來到那晚跟蹤林城所到的地方。
記得這裡應該有一個密室,越蒼穹在那院落的牆壁上搜索起來,終於咔吧一聲觸動了某個機關,一道石門自牆壁上緩緩開啓,看來這就是那條密道了。
越蒼穹望着密道里幽暗的光線,心生一計,他驅動着天元戰車悄悄潛進密道,然後從裡面將密道關閉,確認左右無人發現,徑自回去練武場,只待蘇墨海的手下進入這裡就想辦法毀掉密道,把那些人都困在這裡。
他和天元戰車保持着通靈,慢慢將密道里的一切都摸熟,等到了練武場門口,基本已經熟知了密道里的環境,而這時從驚寂門總堂派來的長老已經來到,幾名驚寂門的核心弟子正在把守練武場的大門,逐一盤查入場考覈的弟子。
這些人裡有的識得越蒼穹,見他露面忙躬身說道:“恭迎少主,請少主隨我們進去吧。”
越蒼穹知道這些人在場面還是要尊重自己幾分,也不推辭在對方的引領下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練武場,被人引到上座。
所謂進階大會,乃是由驚寂門總堂的長老親自負責品選的考覈,每年進行一次,主要是三階以上、五階以下參與三品武師的考覈,五階以上七階以下二品武師的考覈,七階以上至九階以下一品武師的考覈,每一年各個分堂的名額均只有兩個。
像蘇宴紫、林城這樣已經突破三階衝勁就可以參加三品武師的考覈,成功了就會是驚寂門下正式的武師,享有整個武傲大陸的武師一級的任何待遇。
今日過來的有幾名驚寂門的名宿,見到越蒼穹都是微微欠身,請他也到長老席入座,越蒼穹卻擺手說道:“今日我也是參加考覈的弟子,還是去考生的隊伍裡站好,請各位長老一視同仁,不必客氣。”言罷主動去了蘇宴紫她們的隊伍,幾名長老雖然詫異,但在蘇家家主蘇臣飛的眼神示意下,也唯有見怪不怪,不去阻攔。
而此時考場上到齊的考生卻又只有不到十個,想是知道今年的對手實力太過強勁,多半都棄了權,蘇宴紫早就到此,見到越蒼穹來到衝他招手示意過去。
兩人聚在一起說了幾句閒話,考官忽然宣佈比試開始,依次分派對手,與此同時林城才匆匆忙忙地入場,越蒼穹從天元戰車哪裡得到消息,十幾名殺手已經被送進了密道之內,接下來一出好戲就要開演。
巧合的是,越蒼穹被分到最後一組比試,他的對手是蘇家內院的某個子弟,平日裡不常見面,兩人站在一起互相誰也不打量對方,那人只是低頭望着地面,越蒼穹則滿不在乎地打量比賽。
最先開始動手的是蘇宴紫和一名客居蘇家的記名弟子,兩人互相行過禮節便即開始較量,蘇宴紫精通醫術,得意的兵器卻是三十六枚紋須針,因此只是空手與對方相對,那名弟子卻拿着一把單刀,笑了一聲得罪了,忽然一刀劈了過來。
蘇宴紫身法奇快,不待對方一刀砍中,忽然側身甩出去兩枚紋須針,噗噗兩聲那弟子倒退兩步,手中單刀險些脫手,卻是手臂上中了兩針,然而此人仍是不肯認輸,單刀交予右手又發狠般砍了過來。
哪知蘇宴紫毫不怠慢,手裡紋須針接連射出,頃刻之間已繞着那弟子轉了一圈,接連射中了脊背、脖頸、左腿上七處大穴,待最後一枚夾在指間的紋須針斜斜刺在對方握刀的手背上,蘇宴紫緩緩了一聲鬆手,對方手裡單刀應聲落地,終於再也沒有力氣抗衡,半跪在地上汗如雨下。
考覈的長老齊齊稱讚,鼓掌說道:“好針法,此一局蘇宴紫勝!”
接下來又上場幾名弟子接連比試,彼此互有勝負,那林城雖是後來卻被安排在第三場比試,和他動手的是名蘇家內院弟子,林城使得是判官筆,一出手就是狠辣刁鑽的打穴手法,判官筆上下翻飛,舞得眼花繚亂,幾招下來竟似也不輸於蘇宴紫的紋須針,他的對手使一雙護手鉤,竟也不妨多讓,兩人連番交手卻像是玩起了套招的把戲,遲遲不能分出勝負。
越蒼穹一邊觀戰一邊皺起眉頭,當初林城可是撂過狠話,說是一定能拿下進階大會的名額,但看他在臺上的表演卻非用了全力,難道是在拖延時間,當即和天元戰車感應上,果然那藏於地下的十幾名的殺手開始快速移動,看來要動手了。
當即打量着密道的方位,以及長老衆人的位置,算準了那些人移動的距離,突然驅動天元戰車在密道內發動攻勢,卻聽下面隱隱傳來一陣山搖地動般的響動,練武場的西面轟然塌陷,冒起一陣狼煙,引起滿場譁然。
蘇臣飛當即喝令蘇家護衛保護內門長老安危,同時封鎖練武場,增派防衛,然後領着幾名弟子走近那塌陷之處觀望,卻見塵埃落罷,七八名勁裝殺手被砂土掩埋於地下,狼藉一片。
這番變化不止大出蘇臣飛等人的意料,就是策劃此事的蘇墨海父子也一樣震驚無比,越蒼穹在人羣之中緊盯着林城,須防這傢伙隨時發難狗急跳牆,內門之中派來的長老突然發難說道:“蘇臣飛,這練武場下的密道是怎麼回事?你們蘇家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蘇墨海不待突然一腳將身旁的兩名弟子踢翻在地說道:“你們這兩個叛徒,居然吃裡扒外想要造反,臣飛我真是看走眼了,你居然對驚寂門有異心?”
蘇臣飛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招,倒打一耙,陰沉着臉走過去說道:“墨海,這個時候你竟然還要自家人內鬥嗎?幾位長老還請明辨,今日的事絕對與我蘇家無關。”
然後幾位內門長老卻不由搖頭,齊道:“蘇墨海你且話慢慢說來,何以蘇臣飛對驚寂門有異心?”
“就是這兩個人偷偷將安排好的殺手送進練武場下的密道,這密道可是隻有蘇家家主才知道的秘密,不是他蘇臣飛安排的還會有誰?”
“墨海你?”聽着蘇墨海的誣陷,蘇臣飛卻似百口難辨,竟然隱忍了下來,只嘆氣道,“蘇家有此不幸還能怨誰,也許當初我就不該縱容你……”
望着場上的連番變化,越蒼穹卻漸漸明白蘇墨海當年一定是有什麼秘密被蘇臣飛知曉,還替他隱瞞了下來,結果蘇墨海不但不感恩,反而藉由這一點來反咬蘇臣飛一口,也就是蘇臣飛心軟不肯吐露實情,換做別人早就和他咬了魚死網破了。
而那幾位來自驚寂門的長老也沒明顯在偏袒蘇墨海,想必是早就得到汪劍仲的指示,今日就是來講蘇臣飛搞下馬的,越蒼穹一聲冷哼正要說話,蘇臣飛的女兒蘇宴紫卻忍不住上前大聲叱責道:“幾位長老你們瞎了眼嗎?隨口推出來幾個弟子就說是我父親指示的,天下間有這麼可笑的邏輯嗎,且讓我問問他們是什麼時候安排的殺手,什麼人放人進來的?”說着就要上去找那兩名被蘇墨海推出來的弟子詢問。
林城卻上前將她攔住說道:“宴紫,長輩們說話,咱們晚輩不適合插嘴吧?”
蘇宴紫狠狠瞥了他一眼,揚手送出去兩枚紋須針:“廢話少說,你們都是一路的。”
林城手疾眼快判官筆凌空一擋,彈飛了兩枚紋須針冷笑道:“看來你和你父親一樣,不到黃河心不死。”
眼見兩人就要動手,場上局勢一觸即發,越蒼穹卻突然拍着巴掌放聲大笑起來,待衆人目光投向自己這邊,才冷然說道:“你們在這裡鬧個不休,卻沒有問問我這個驚寂門少主的意思,是不是也不太不把驚寂門的門規放在眼裡了?”
幾位內門長老聞言臉色一變,其中一個紅臉的老者咳嗽一聲說道:“如今證據確鑿,卻不知少主有何意見?”
“我的意見是……”越蒼穹拖長着聲音慢慢走到蘇宴紫身前,忽然伸手一指林城以及他身後的蘇墨海說,“這兩個蘇家的叛徒馬上就給我趕出驚寂門!”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無不譁然,面前林城更是一臉冷笑,陰沉着嗓音說道:“姓越的,你死到臨頭還敢嘴硬,信不信我一招就能要了你的性命?”
越蒼穹大步向前走了一步擋在蘇宴紫身前笑道:“是嗎,你敢當衆威脅我這個驚寂門少主,我看你有恃無恐啊,不如就把實話說了吧,你是不是和那邊幾個老傢伙早就溝通好了,什麼密道、殺手分明就是你們自己安排的,如今露餡了卻來誣告蘇大叔,簡直其心可誅。”
“你!”蘇墨海兩父子正要分辨,越蒼穹卻不容他們反駁猛然一吹口哨,天元戰車忽然從塌陷的密道里開了出來,拖着幾個奄奄一息的傢伙來到衆人面前。
這些人無端見到一駕威武不凡的戰車出現在面前,都是暗自驚歎,卻見戰車上漆黑的車身、古樸的花紋,無不顯示出這是一駕非同一般的神器,越蒼穹指着地上的殺手說道:“你們若是不信,此刻就可以去審問這些殺手,看到底是誰派來的,對方又是何來歷?”
待見到幾位長老臉色不善,才又冷笑道:“事已至此,還需要來這些過場的把戲嗎?”不待衆人反應過來,突然以意念驅動天元戰車猛然從後面向林城趕了過來。
這招叫先下手爲強,趁着林城沒有反應過來,天元戰車以強大的威勢逼得林城不得不閃身躲在一旁,而越蒼穹則趁着這個時機跳到天元戰車上,操縱着戰車向衆人宣佈:“蘇家的弟子聽着,今天的事分明就是一個陰謀,陰謀的始作俑者就是蘇墨海和他的兒子林城,他們妄想奪取蘇家的大權,所以就和我那不要臉的師叔汪劍仲勾結,安排這些殺手藏在練武場下。”
“所以你們不要上當,汪劍仲他竊取驚寂門的掌教一職,十年前就曾經對我下手,所以如今的驚寂門根本就是落在了叛徒的手裡,你們不要再被他們矇騙了。”
豁然說出埋藏了多年的實情,頓時令整個蘇家都爲之震動,這些事或多或少都在坊間有所流傳,但如今這麼直白無誤地從當事人口中說出來,還是破天荒頭一遭,幾名內門長老惱羞成怒,頓時也撕破了臉衝蘇墨海吼道:“還愣着幹什麼,動手!”
場中再次變得一團騷亂,蘇臣飛被蘇宴紫拉扯幾下恍然醒悟,在人羣中疾呼:“凡我蘇家子弟,誓與叛逆勢不兩立,速速與我同心,保護少主。”
林城見狀猛然向天元戰車撲去,發誓要把越蒼穹給揪下來,拼個你死我活,越蒼穹卻不跟他硬來,操縱着天元戰車左右衝刺,一會兒功夫報銷了好幾名蘇墨海的親信,直到他一眼瞥見練武場的入口薛亮舉着自己找人打造的長槍喊道:“少主,你的槍送來了。”才轉道驅車來到入口。
從薛亮手裡接過長槍,掂了掂分量卻還趁手,道了聲多謝,突然從車上跳下,迎着向自己追來的林城說道:“姓林的,今個正好咱們決一勝負,看看是你的判官筆厲害,還是我長槍了得。”
昨夜入睡之後,隱師別離在夢中傳他一套槍法,此刻正好派上用場,越蒼穹橫槍立在林城面前,一場期待已久的決鬥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