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越雲風協同皇普川、獨孤宗、慕容求三人,一起去往白豫川的府上赴宴。
爲了表示誠意,越雲風還提前備下幾份厚禮,人手一份送到了白豫川的府上。
出來迎接的是白侯府在帝都的李管家,一位微微發福的中年大叔,一面迎接幾人,一面還笑說:“幾位也太客氣了,侯爺說了你們都是貴賓,我們殷勤招待還來不及呢,怎麼還能收你們的禮呢?下回,千萬不要了。”
見他也只是口頭上客氣,東西一件不落地全都讓僕人收下,跟着就把人往裡請。
越雲風一面與之交談,一面笑問:“管家大叔,未知今晚侯爺都請了什麼人,可有什麼大事要宣佈?”
李管家卻顧左右而言他說:“也沒什麼外人,侯爺就是想給幾位介紹個朋友,等會兒見了自然就知曉了。”
說話間四人已到了宴客的大廳,當日越雲風曾在此受過白豫川的招待,還在滿院貴客面前,大肆出了風頭。
今日重來此地,卻又是一番感覺。
他只見到廳內只擺了一張十人臺的木桌,飯菜早已擺上,席間只坐了兩人白豫川和另外一名女子。
越雲風眼尖,立時看出那女子一身翠衫,面帶薄紗,分明就是打過幾次交道的司徒小姐。
沒想到對方竟是白豫川府上的貴客,這件事可就蹊蹺了。
四人在管家的招呼下,也紛紛坐下,加上一起過來的李管家,一桌只有七人。
白豫川客氣地招呼衆人,卻命丫鬟僕人給個滿上酒水,笑道:“來來來,大家難得齊聚一堂,今日在座的都是武學院內我白豫川看重的俊秀,大家不要客氣,滿飲此杯再來說話。”
越雲風等人不敢推辭,各自舉杯謝道:“多謝侯爺美意,我等幹了。”
於是紛紛一飲而盡,絕無猶豫。
那司徒小姐雖是蒙着面紗,也舉着酒杯,輕撩面紗飲了下去。
慕容求亦認出對方,看着對方震驚地面對衆人,不由以目光偷瞧向越雲風。
而越雲風望着那司徒小姐微微露出一角面容,卻詫異地生出一絲迥異的感覺。
爲何此女身上流露出來的氣息,卻與之前頗有不同。
白豫川此刻也看到幾人,對那司徒小姐詫異的目光,便放下酒杯:“今個叫大家前來,一是各位興建演武院這些日子辛苦了,替陛下慰勞大夥兒,二來要給大夥兒介紹一位朋友,這一位乃是秋之國的公主,司徒世家的司徒茗,此番來到帝都卻要各位多多關照。”
司徒茗?越雲風心中唸叨着這個名字,這才意識到對方竟是秋之國國主的女兒,久聞秋之國乃是四時之國當中最爲偏僻的一國,共有兩位國主協同管制。
這兩位國主,一男一女,男的乃是邪異閣的傳人,女的則是昔日萬古流的司徒皖,他們先後都投靠在嵐帝身前,成爲了其征戰絕世星空的馬前卒,後來立下汗馬功勞,被分封到秋之國的地段,兩人共同統御一方。
隨着時過境遷,兩位國主的後人都先後長大,雖然在四時之國中他們是不起眼的一方,但是如今也開始插手四時之國的爭鬥了。
尤其是司徒皖的後人,據傳和武天慈在商行上頗有些衝突,曾經還因爲利益糾葛,發生過不小的衝突。
沒想到今日這司徒茗就走了白豫川的後門,越雲風知道是口不能言,但心中卻很是疑惑,於是舉杯說道:“原來是司徒小姐,可真是失敬。之前在拍賣場還曾偶遇,雲風驚爲天人,可惜未能深談深表遺憾,今天卻得好好親近一番。”
說着上前便要敬酒,他詐做極爲熱乎的樣子,故意忽略對方不能言語之事,卻要趁機打探此女的底細。
司徒茗只是微微欠身,未有答話,雖然舉起酒杯,卻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李管家忙插嘴說:“各位可能還不知道,司徒小姐生有隱疾,無法開聲,所以雲風敬酒的事還是意思一下就好了。”
此番話一出口,在場的其他人都不由詫異了,獨孤宗和皇普川卻沒有想到白豫川會看重一個不能言語的啞女,更不知對方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本來在武學院之內,他們幾人都算不上是白豫川的親信,和白玉照時宗等人更是頗爲不和,若非嵐帝安排越雲風去操辦演武院的事,雙方也不會關係融洽起來。
因此二人心中,卻對司徒茗的出現,頗有懷疑。
尤其是之前皇普府的管家,還說過有一個貌似司徒茗的女子去了府上,接着就起了沖天大火,此時對那司徒茗不由抱有敵意。
一方面他恐懼對方是否白豫川派來的奸細,洞悉皇普家的身世,要將他們一網打盡,另一方面他又懷疑白豫川是在藉此女的手,來離間幾人的感情。
因爲憑藉着皇普家天生的慧眼,皇普川感覺得到此女非比一般。
當下竟是說道:“原來如此,司徒姑娘卻是不能言語,實在遺憾。只不過還有更遺憾的事,今晚卻發生在我皇甫川的身上。侯爺,恕在下無禮,我府上突遭大火,府中家人卻說之前曾見到此女去了我府上,然後就莫名失火,卻不知司徒小姐可曾目睹過事情的經過,說出一二。”
獨孤宗則不由說道:“皇甫師弟,你這樣說豈不是難爲人家,司徒小姐明明不能言語,如何回答你?”
越雲風卻放下酒杯說:“那可不一定,記得之前在拍賣會上,小姐身邊有僕人跟隨的,對方精通啞語,也許可以替她解說。只要把那位僕人請來,或許能問出些蛛絲馬跡,也說不定,你說是不是慕容?”
他明知道司徒茗身邊的僕人,被自己打得重傷,要把對方請出來,無異於自打耳光,所以卻故意相問,還讓最老實的慕容求來證實。
慕容求只是點頭說:“之前確實見過,想必把小姐的僕人請來,應該可以說清楚的。”
衆人把目光都瞥向司徒茗,正要看她如何面對刁難,不想司徒茗目光鎮定,不曾答話,白豫川卻啪的一聲,將手中的酒杯使勁放在了桌上。
“夠了,我本就要試試你們,沒想到你們的真要敢來和我作對。”凝視着越雲風他們,目光挨個掃過每人的臉龐,最後又落回越雲風面上,“拍賣會的事我知道,皇普府的火也是我默許,讓人放的!”
白豫川突然如此說話,卻令越雲風他們感到詫異,難道此番請他們前來,竟是另有目的。
越雲風面上不露聲色,暗地裡卻戒備起來,一旦情勢不好,立時就要突圍逃出。
因此悄悄地就開始留意四周的幻境,然後白豫川接下來卻又說道:“你們不必詫異,雖然最近爲了演武院的事,各位也都辛苦了,但是你們也實在太不小心了。皇甫川,你府上混進了朝廷通緝的要犯,你卻不知。自己的家僕還和人打得火熱,若然不是司徒茗提前給我報信,也許你早當了別人的替死鬼。還有云風,你最近都做了些什麼,別以爲我都不知道。你和蘇莫之間的恩怨,我不想理會,但是奉勸你別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
見到幾人面色都變得極爲難看,白豫川才又續說:“我可以叫司徒小姐給你們一個教訓,就是要告誡你們,不要因爲小小的成就,就得意忘形,帝都之內人員複雜,總有些居心不良的人,試圖接近你們,一旦被其利用,後果就不堪設想。”
說到這裡,四人心中才算明白,白豫川是在借司徒茗的手打壓他們,順便給幾人一個教訓,讓他們不要得意忘形。
越雲風心中明白,白豫川這一手不過利用彼此互相遏制,但讓他不解的是,白豫川的訊息卻似有偏差,很多關鍵的地方,都截然不同。
比如自己和蘇莫之間的恩怨,除了和卓太孫聯手之外,還把解救來的衆女,都送到了青龍星域的邊緣行星之上,此事只有司空晨和自己知曉,卓太孫和櫻姑娘不會泄露,白豫川也可不能知道。
莫非是蘇莫告了自己的黑狀,所以他才只知道雙方鬧矛盾的事,否則若被白豫川知道自己私下裡和司空晨有聯繫,還收留那數千人的隊伍,不就早該拿自己滅口了。
再說皇普川府上失火的事,不知他說得要犯是誰,如果是皇普川的父親皇普清,那就奇怪了。
對方居然只知道皇普清的身份,卻不知兩父子之間的關係,莫非此事又是報信之人可以隱瞞了。
當下再看向司徒茗,就更覺得詫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