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谷中,依舊是漆黑的夜晚。
一個飄忽的身影悄悄地出現在最東面的閣樓,推門而入。
屋中十幾名武者,正在酣睡入夢,幾乎沒人感覺得到來人的動作。
也許是他的動作出乎意料的輕盈,潛入房中竟然不帶出任何的聲音。
望着滿屋熟睡的人,此人臉上卻流露出滿意的笑容:“這麼多目標,足夠我潛藏的了。”
於是,悄然祭出十幾道雪白的蠶絲,黏在了房頂之上,然後從背後皮囊祭出了十幾具空洞的毫無生機的木偶。
只見他對着那些木偶唸唸有詞說道:“諸般萬物,皆有我形,洞悉人心,受我唆使……”
然後就見那木偶身上,升起無數的異樣光彩,居然漸漸有了靈性,然後自行找尋目標,以無比詭異的姿態去剝奪那些武者的元神氣息。
有些人警覺反應過來,未及出手,就被屋內遍佈的雪白蠶絲控制住身形,無法動彈。
有人發出驚恐的叫聲:“天蠶寒絲,你是蘇莫……”
可惜他們再也問不出多一句話,很快就是失去了反抗了,一個個筆直地躺在牀上,變成了死屍。
相反的那些木偶傀儡一個個則像是有了血肉一樣,居然變成了栩栩如生的活人,就那麼站在原地,赫然取代了原來的主人。
良久,大功告成!
蘇莫眼望着自己的得意之作,忽然驅動手中的天蠶寒絲,將那十幾具枯萎的屍體,收進了自己的皮囊之中,今晚開始他就將潛伏在這裡武者當中。
一切亦如自己當初的計劃,感覺着谷外自己的分身已經開始氣息微弱,似乎已經被越蒼穹控制住,蘇莫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這一次,看一看是誰的心機深!越蒼穹我就這麼潛伏在你身邊,你又能察覺得出嗎?”
他從皮囊之中拍出一個精心挑選的死屍,然後面對着自己施展強大的神域,令自己身上的氣息完全改變成對方的模樣,然後是容貌身材,乃至身上每一處細節。
甚至到最後,他頭頂的百會穴大開,形成一個強烈的風洞,將整具屍體都吸進了體內,與其完美地融爲一體,此來傀儡術中最高深的一種——血融傀儡術。
成功地改變了身份,蘇莫正式以一個谷中尋常的武者的身份留了下來,他面對自己那十幾名傀儡人偶吩咐道:“都去睡吧,明日一切照舊!”
然後,他卻推門而出,望着外面的月色,開始自己的下一步。
“白玉,我知道你一定很寂寞,躲了這麼久,是不是也很想出來透透氣?”掌中托起一個白色的靈丸,那裡面竟是白玉的本命元神,原來一直被他掌控在手中,當初神兵閣內的所有傀儡都是他用元神碎片打造得贗品而已。
白玉的元神散發着微弱的光芒說道:“夠了,你還想囚禁我們多久?雲華呢?劍聖呢?你還在折磨他們嗎?”
蘇莫臉色淡漠地說道:“白玉,你還是這麼對我嗎?如果我答應將你還有云華他們尋得肉身,你又會否感激我?”
“你要做什麼?”白玉的元神忍不住竟是一陣激動,“這麼多年了,你從來不肯放過我們,今日又怎會好心?”
“因爲我要你們助我一臂之力!”蘇莫淡淡說道,他的心中早就有了全盤的計劃,只需要得到白玉她們的配合。
忽然,身旁有人影晃動,一個人影匆匆向遠處遁去,蘇莫心頭一動,看來是被人撞見了,突然閃身飛去,手中祭出數根天蠶寒絲,徑直打向那人影的背後。
對方竟也身手不弱,眼見寒絲就要觸及到身體,突然離奇一個跳躍及時閃開,但是蘇莫早已佈下按照,自身的神域後發先至,在那天蠶寒絲射出的瞬間已經將對方強行拉進了神域範圍之內。
於是,對方宛如被落進蛛網的昆蟲,幾經掙扎未能逃脫,最後一步步被蘇莫拉進身前,這才顯露出真面目,酒樓的花大姐。
蘇莫欣賞着對方的掙扎受困的模樣,眼中生出幾許讚許,對掌中的白玉說道:“白玉,這個肉身怎麼樣?也是美人胚子。”
不等花大姐有所聲張,蘇莫已經將白玉的元神強行打進她體內,然後神域之內無窮的壓迫洶涌而來,配合着蘇莫自身獨一無二的氣息,最終封印了花大姐的元神意識,只保留了那誘人的身姿,然後將白玉的元神徹底喚醒。
等到花大姐再次睜開眼時,神情卻帶着幾分惶恐與羞澀,蘇莫上前憐惜得將她扶起說道:“白玉,我還給了你一個肉身,你也該還我一場大戲。”
“你還要做什麼?”眼見自己變成了另一個女子,感覺着復活的氣息,白玉反問。
“找尋下一個目標,我要把雲華還有劍聖都復活,接下來就看你去說服他們了。”蘇莫扶起白玉四下打量着谷中的環境,誰是適合的人選呢?
最終目光落在前方一處閣樓所在,那裡是楊易和帆哥等人的安身之所,蘇莫拍了拍白玉的肩頭說道:“接下來該你的了,我要去你叩開那間屋子的大門。”
白玉望着這個冷漠的男人,她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拒絕他任何一個請求。
成功誅殺了蘇莫的越蒼穹,心中卻感覺不到一絲的喜悅,不知爲何萬蛇寶塔之內,竟然吸取不到蘇莫純正的元神,也許是這廝長期使用傀儡術,自身的元神早已不純正了。
他和司空晨悄然回去,卻顯得憂心忡忡,路上司空晨忍不住問道:“怎麼了,這不是大功告成了,還這麼悶悶不樂?”
越蒼穹擺手道:“不知道,總覺得事情不該這麼順利。”
途中,路過花大姐的酒樓,不知爲何就停了下來,望着白日喧鬧的酒樓,忽然有種擔心,強烈的預感,告訴他事情不可能就這麼完結。
蘇莫啊蘇莫,你是否又再耍什麼把戲?
忍不住最終望了望夜空,下一回面對得又會是什麼挑戰呢?
與此同時,楊易的房中,傳出一聲低低的吟叫,似是某人痛苦的呻吟聲,輕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