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鳳凰在糾結,若是奴嫣與楚無痕結爲姻緣,破了天道,那麼,自己應該稱呼楚無痕什麼呢?
楚無痕看着還在夢中的火鳳凰,楚無痕卻搖了搖頭,說到:“我不願意。我也不會這麼做。我更不希望奴嫣爲此而爲了犧牲那麼多。”
楚無痕淡淡的幾句話,將火鳳凰心中忽然而起的熱情一下子澆滅了。
火鳳凰頓時面若寒霜,不相信似的看着楚無痕,反問道:“你,你考慮清楚了沒有?”
“不用考慮,這個問題,一萬年前我就做出了決斷,一萬年後,我還需要考慮嗎?”
楚無痕堅定的說到。
火鳳凰纔不管什麼一萬年前,一萬年後,現在她最爲關心的就是自己的兩個孃親。
她呼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看着楚無痕,只想上前將楚無痕給揍個鼻青臉腫:“呸,你個榆木疙瘩,我娘對你這麼好,而且,還給你創設了這麼好的條件……”
“不用說了,我知道,這次沐寒雨見了我,再也認不出我來,就是海神聽了洛傾顏的話後,纔出此計策。海神也是癡心一片,和我結爲姻緣,讓我獲得真身,重回巔峰,這與洛傾顏所說的是一模一樣的。”
“可是,這樣一來,奴嫣便要遭我設置的天道的懲戒,從此形神俱滅,再無輪迴,這對於她來說,不值得,我更不願意傷害她。”
“替我感謝海神,這一生,能夠遇到她,是我最大的幸福。”
楚無痕說完,便要起身離開。
火鳳凰聽得是雲裡霧裡,她真的明白不了,自己孃親奴嫣冒着這麼大的危險,和犧牲,都挽回不了楚無痕的心?
難道,楚無痕的心是石頭做的?
火鳳凰見楚無痕就要離開,連忙問道:“你要去哪裡?”
“帶着軒弟,離開魔幻海,去赤火族尋找剋制火磷功的方法。”
楚無痕淡淡的說到。
“你還是忘記不了沐寒雨?”
“是的,我忘不了。我也知道,若非海神從中作梗,沐寒雨也忘不了我。我會重新讓她記起我,我們一道,聯袂爲這天下蒼生而戰。”
楚無痕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火鳳凰聽得是熱血沸騰,但是,楚無痕話音一落,又不免失望:不知道孃親奴嫣爲此又要哭泣多少個夜晚。
當楚無痕走下涼亭,準備要尋找沐亦軒的時候,從玲瓏塔後,走出來四個人來。
爲首的是奴嫣,旁邊就是老婆婆。
兩個人身後,緊緊跟着的是杏花,和毫髮未損的沐亦軒。
只聽得老婆婆一邊走,一邊對海神奴嫣說到:“這就是你日夜相思的男人?”
奴嫣驕傲的昂着頭,儘量不讓眼中的淚水掉落下來,自豪的說到:“是的,這就是我愛的男人。”
老婆婆嘿嘿的笑了,說:“嗯,從此之後,你我姐妹相稱吧,我原諒你了。”
奴嫣聽了,不由得一怔。
最爲高興的,還是火鳳凰。
她這一段時間裡,哄哄奴嫣,騙騙老婆婆,知道她們兩個人都對自己好,但是她們兩個人的關係還是不好。
特別是老婆婆,一直嚷着是奴嫣搶走了自己的男人,對奴嫣沒有一點好臉色。
奴嫣心境寬大,一直容忍。
火鳳凰不知道奴嫣能夠容忍多長時間,怕是那一天生氣了,被惹惱了,兩個人大打出手,到時候,被夾在中間的火鳳凰就爲難了。
現在看到老婆婆主動向奴嫣示好,奴嫣轉身抓着老婆婆的手喊道:“那我以後就稱呼您爲姐姐了。”
老婆婆連忙嗔怪道:“不,你是姐姐。”
“不,你是姐姐,你是我奴嫣的親姐姐。”
兩人爭執着,火鳳凰卻傻呵呵看着,看着看着,眼中似乎有淚要流下來,一個箭步,衝到她們兩個人中間,左手抱着奴嫣,右手抱着老婆婆,樂呵呵的說到:“我有兩個孃親,都疼我,我比任何人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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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嫣和老婆婆相視一笑,老婆婆輕輕敲了火鳳凰的頭一下,說到:“死丫頭,怎麼沒個正形兒?”
惹得火鳳凰和奴嫣一片笑聲。
就在她們三個人嘻嘻哈哈之際,沐亦軒和杏花走到楚無痕身邊。
楚無痕伸手抓着沐亦軒的胳膊,連忙問道:“軒弟,你可安好?”
沐亦軒害羞的臉頰都紅了,連連點頭,小聲的說到:“我剛纔還和杏花打賭,說你可能,可能……,不過,我輸了,無痕哥哥,自此之後,我對你再無二心,今生今世,你永遠都是我的無痕哥哥。”
楚無痕不用問,就知道兩個人打賭的內容是什麼,現在杏花眼神放光,端詳着眼前這個曾經有過一絲姻緣的男人,心中盪漾。
即使不能成爲你的女人,可是,曾經擁有過,已經足夠了。
杏花已經感到心滿意足。
奴嫣曾說,凡是與魔主有過姻緣之人,皆非凡人。
奴嫣對杏花的背叛,一點都沒有懲戒,讓她留在魔幻海,常伴左右。
奴嫣也說過,凡是對魔主心懷不軌之人,自是天地難容之人,萬年海龜便是。
杏花便要忘記這個人。
杏花更要忘記眼前的這個人:讓他無牽無掛的去戰鬥吧。
杏花朝楚無痕深深一拜,楚無痕連忙攙扶,杏花卻躲開了,笑盈盈的說到:“魔主,海神爲你做了許多,生而爲你,死而爲你,杏花只是一個丫鬟,從此之後,我不識君,君不識我,望魔主能一展平生絕學,不辜海神爲魔主所作的這一切。”
楚無痕頷首,拍了拍沐亦軒,放開沐亦軒的手,走到海神奴嫣和老婆婆面前,朝着奴嫣深深一拜,朗聲說到:“奴嫣,今生能夠遇到你,是我無痕的福分,可嘆我無痕何德何能,能得到海神如此協助……”
火鳳凰跳到一邊,奴嫣便站在楚無痕面前,沒有等楚無痕說完,奴嫣便打斷楚無痕的話,緊接着說到:“魔主不要這麼說,妾身一條性命都是魔主給的,這些事情,與魔主當年恩待相比,九牛一毛而已。”
楚無痕只好起身,看着奴嫣明淨的眼眸,看到明眸中閃亮的淚花,心中也是惻然。
“當年,我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今生,我楚無痕無以回報。”
奴嫣搖搖頭,輕輕的搖頭,說到:“唉,弄巧成拙,妾身還是不瞭解魔主心思,想着洛傾顏的一席話,能夠破除她的封印,更何況,我身爲獸族,更是能夠逆天道而破神宮,如此一來,魔主便可恢復真身,一展平生之意氣,誰知,我還是小看了魔主的意志。”
“只是我這一念之差,害苦了桃花小子沐寒雨,若是日後桃花仙子能夠恢復記憶,但凡有任何怨言,自管來魔幻海尋我的不是,我奴嫣一句怨言都沒有。”
奴嫣說完,楚無痕這幾日的猜測也得到了印證,從各種跡象上看,以及這幾日奴嫣所說,和自己的一再試探,終於知道,沐寒雨九死一生的輪迴中,洛傾顏掌管着死,奴嫣掌管着生。
每一次死,都有定數。
而每一次的生,卻全憑奴嫣的一念。
洛傾顏愛的深,恨的更深,每一次的死,沐寒雨都是痛徹心扉,令楚無痕肝腸寸斷。
這更加助長了楚無痕的魔性。
而奴嫣愛的太過辛苦,太過無奈。這也就註定了每一次的生,都是一個新的開始,都需要從新來過。
這讓楚無痕的心境,在歷練了飛騰之後沉寂的輪迴,一遍又一遍的捶打荒涼的心境。
想到這裡,楚無痕越發的堅定,再也不去尋找什麼捷徑,也不再躲避這麼多的劫難,更不願意就此放手,今生,他和沐寒雨再也不能分離。
楚無痕忽然深深一個揖,拜向奴嫣,說到:“沐寒雨之幸,是遇到了你,讓她每一次能夠歷經痛苦之後重生,無痕無以回報,未有拜謝海神之大恩!”
這一拜,惹得奴嫣更是淚雨紛紛。
耗盡千年功力,爲的是,贖罪萬年前的一念之差,造成的惡果。
若是九死九生,奴嫣只不過耗費萬年精血,重回起點而已。
但是,九死九生之後,最後一次的輪迴,將是奴嫣耗盡丹田,拼盡最後一絲元氣才能令沐寒雨重生,她甘心嗎?
她願意嗎?
奴嫣就是一心爲了魔主,毫不計較,她也難以篤定,她能堅持到那個時候。
所以,纔有了這次的風波。
楚無痕不知道,火鳳凰等人更不知道,只有洛傾顏知道。
洛傾顏也在看着,看着這個死對頭能不能耗到最後。
即使奴嫣能夠耗到最後,她也煙消雲散,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了海神,即使洛傾顏打賭認輸,海神奴嫣也看不到了。
這是她的悲哀。
愛的渺小,愛的深沉,愛的惶恐。
奴嫣心中的傷,沒有人能夠看到。
她揚起臉來,問楚無痕:“魔主,沐亦軒幸得奇緣,功力大增,已入金丹層二階,今後若是勤加苦練,當是你得力助手,還望能夠善待。”
楚無痕疑惑的看着奴嫣,回過頭來又看了看沐亦軒,不由得想到:這小子怎麼人緣這麼好,就是海神也在護佑他,難道,沐亦軒和火鳳凰之間,真的會有一段姻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