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痕領着落塵和火鳳凰,一心只想趕快尋找到自己的母親和父親,誰曾想,在這萬人坑的谷底下面,不是楚貴妃,也不是沐亦軒,而是喪心病狂的南宮寒喬。
南宮寒喬本以爲拿了慕容霜和水玄子,也從未想到過,還能有意外收穫,能將落塵和楚無痕一網打淨,說話的語氣免不了有些洋洋得意。
但是,就是南宮寒喬的一席話,說的楚無痕心頭一陣慌亂,連忙回頭看着落塵。
落塵早已被和攝魂霹靂嚇得慌亂不堪,但是聽了南宮寒喬的話後,卻是對哥哥楚無痕微微一笑。
楚無痕心頭一動,抓緊落塵的小手,感覺落塵的小手冰涼,毫無溫度:“妹妹,你……”
落塵搖搖頭,神色堅毅,說到:“哥哥,我早已猜到了,歲首剛過,我已十七歲了,而先族長卻在十九年前就被禁錮,難道,這一點我猜不到嗎?”
落塵說話的語氣是平和的。
楚無痕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妹妹落塵心思如此縝密,而且,知道了這麼多的事情卻一直緘默不言,落塵的心思實在是過於強大。
既然如此,現在也不是議論這件事情的時候,於是,對落塵微微一下,說到:“好,那我們就同心戮力,一同毀了這個攝魂霹靂的功法再說!”
“哈哈哈哈,魔主好大的口氣!如今我的攝魂霹靂,可不是你想破就能破的了的了,再說,這萬人坑谷底,這麼多冤死的亡魂,那都是我所需要的死士,我看你怎麼破?”
南宮寒喬頓了頓,又說:“火公主,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只要你不輕舉妄動,我會放過你的。”
“呸,不要臉的婦人,我火鳳凰闖蕩五大族羣,還沒有人敢在我面前放言說放過我,就你一個可恥的叛徒,還敢在此肆無忌憚……”
火鳳凰的臉色很難看,的確,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在火鳳凰面前大言不慚的說過,只要火鳳凰不反擊,就能放過她的話。
火鳳凰早已憋了一肚子氣,可是,還沒等火鳳凰說完,腳底下的白骨卻是唰的一聲,齊涮涮的站了起來,一個個黑窟窿的眼睛,渾身上下泛着慘白的光芒,步履蹣跚,似乎都要站立不穩,朝着火鳳凰和楚無痕落塵三個人圍聚而來。
周圍白花花的一片白骨忽然站立起來,落塵心慌,這是她第一次見識這麼毛骨悚然的事情,嚇得叮嚀一聲,臉色慘白,躲進楚無痕的懷中。
楚無痕和火鳳凰兩人對視一眼,知道這個功法的厲害,而且,要想破解這個功法,就必須先找到南宮寒喬所在之地,只要攻擊南宮寒喬就可以。
這些功法之中的死士,無論如何都是難以毀滅掉的。
楚無痕心念一動,魔刀鳴鴻刀嗡的一聲,刀鋒泛着紫色光芒,盤旋在頭頂之上,周圍三丈開外的死士,立即被這道極其恐怖的力道掃清。
火鳳凰跳到楚無痕身邊,火鞭一舉,啪的一聲,一道地心之火紅彤彤的,朝着前方而去,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響,一具具白骨便被燒的一乾二淨。
一條黝黑而崎嶇的小路便出現在三個人眼前。
火鳳凰回頭朝着楚無痕一笑,說到:“魔主,你們兄妹兩個是不是該去尋找你們的父母了?”
楚無痕點點頭,說到:“火公主何時如此懂人心意了?”
火鳳凰呸了一口,嘴角微微翹起來,不無得意的說到:“哼,你以爲就你懂得人情世故,我火鳳凰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還不知道這點事情,那就枉爲火鳳凰了!”
火鳳凰說完,便一馬當先,以地心之火,硬生生的燒出了一條小道。
楚無痕用魔功護佑着三人,走走停停,落塵則是從楚無痕的懷中鑽出來,運足底氣,朝四處呼喊自己的母后大人,以及宮主水玄子。
南宮寒喬此時卻哈哈大笑,說到:“哈哈哈哈,好,魔主,在幻水鎮,你曾經救過我一命,如今,我且換了你這個人情,在你靈石之前,讓你如願得償!”
南宮寒喬說罷,楚無痕的眼前唰的騰出一條路來,周圍的死士紛紛避讓,步履踉蹌,超後蜂擁而去。
楚無痕和落塵對視了一眼,心中卻是無限的驚恐:一則,南宮寒喬已經能夠如此嫺熟的運用攝魂霹靂,的確是驚人!
最爲驚恐的是,自己的母親父親真的就在這攝魂霹靂之中,不知道現在的慕容霜和水玄子怎麼樣了?
火鳳凰火鞭收回,堂而皇之的走出楚無痕的魔刀籠罩的紫光之中,一路之上,倒也沒有死士再對她施以攻擊。
楚無痕便收了魔刀,拉着落塵,一路尾隨而去。
這條道路走得很遠,也走得很累。
楚無痕每走一步,就覺得心情沉重一點:所經的路上,周圍到處都是當年的人祭聖品,這些人祭聖品,積攢了上萬年,而南宮寒喬卻能全部調動的起來,南宮寒喬的功力,一日千丈,今日南宮寒喬的功力,的確是匪夷所思!
在這樣的功力籠罩之下,楚無痕如何能夠衝出去,楚無痕一點把握都沒有。
若是衝不破,自己的父母如何能夠救得出去,還有沐寒雨,在強留着一口氣,還在你等待着自己能夠回去看望她一眼,這一切的一切,使得楚無痕感到心底裡的寒氣越來越熾盛。
楚無痕已經感覺到了沐亦軒的存在,而且,剛纔在萬人坑之巔,楚無痕已經明確的感受到了沐亦軒的惡意,他的這股寒氣,是憤怒的,是歇斯底里的。
楚無痕一面盤算着,一面和着落塵和火鳳凰朝前走着。
遠遠的,就看見水玄子跌坐在地上,慕容霜依偎在水玄子的懷中,落塵見狀,發了瘋似的跑過去,口中大喊道:“母后大人,母后大人……”
楚無痕冷眼看到在父親水玄子的一側,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高傲的站立着,那就是養育自己十八年的楚貴妃!
楚無痕想要阻攔落塵已經來不及了,這個時候,楚無痕想都沒想,心念一動,魔刀攜帶着凌厲的刀風,從天而降,直劈楚貴妃。
楚貴妃卻是嫣然一笑,動也沒動,就等着魔刀一刀將自己砍做兩半一樣。
楚無痕心中大驚,心念停滯,魔刀盤旋在楚貴妃的頭頂之上,久久沒有砍下來。
水玄子見狀,則是沉聲吼道:“楚無痕,住手!”
楚無痕和火鳳凰已經奔到水玄子面前,落塵已經撲到慕容霜身上。
慕容霜根本就沒有驚慌,這完全出乎於楚無痕意料之外,他怔怔的看着母親慕容霜,看見母親此時是如此的安詳,如此的雍容,如此的寧靜。
慕容霜用一雙枯瘦的手,輕輕的拍着落塵的肩膀,笑着說道:“都當了族長了,還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越是這樣說,落塵越是眼淚不停的在眼眶裡打轉,無不悲慼的說到:“母后大人,讓您受苦了……”
“這點苦算什麼,母親我這一輩子吃的苦已經夠多了,也不在乎這一次兩次了。”慕容霜回頭看着楚貴妃,便朝楚無痕說到:“孩子,把刀放下吧,她,也是一個苦命的人。”
楚無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此時的孃親爲什麼要放了楚貴妃,但是,孃親吩咐,他必須照辦,於是,他將魔刀收回,但是,還是狠狠的睕了一眼楚貴妃。
楚貴妃卻是苦笑着,對慕容霜說到:“這孩子,一向嫉惡如仇,我做了這麼多的錯事,看來,還是不願意放過我。”
慕容霜笑着說道:“會的,你養了他十八年,比我強多了,要不是您,恐怕我現在都見不到他了。”
楚貴妃點點頭,也不反駁,回頭看着楚無痕。
楚無痕被楚貴妃看的有些不自然,心頭也被兩個人的對話說的暈頭轉向。
楚無痕便朝着自始至終默默不言的水玄子看去。
慕容霜見楚無痕朝水玄子看着,不由得卻是一陣苦笑,對楚無痕說到:“孩子,叫他一聲父親吧,他在等你!”
楚無痕還是很難喊出父親這個字眼,特別是對水玄子,他恨他,恨他將自己的生活打亂,甚至將他一步步的引入到魔道之中。
不過,孃親吩咐,楚無痕只好強壓心中的怒火,朝着水玄子輕聲的似乎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喊道:“父親……”
楚無痕的話音剛響,眼前的水玄子的身影,頓然間化作一縷青煙,嫋嫋而散!
水玄子就此煙消雲散,形神俱滅!
楚無痕驚駭的張大了嘴巴,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
落塵眼神朦朧,看着眼前的一縷青煙,輕聲喊道:“父親,父親,父親……”
就是站在一邊冷冷的看着這一切的火鳳凰也是驚疑不定,一雙暗紅色的眼睛,不停的瞅瞅楚無痕,又看看落塵,再看看慕容霜,最後,直盯盯的看着楚貴妃,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楚貴妃極其悲痛的笑着,笑着,便唉嘆一聲,轉眼看着眼前的火鳳凰,不無悲傷的問道:“你就是奴嫣的女兒,火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