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惡魔歸天

三日之後,于振壇、張廷瑞率領抗日救國軍退到長溝村北太和莊。這樣做的目的,就是同周文龍部連成一線,形成合圍之勢。

阪田自以爲聰明過人。當他接到奸細的報告:抗日救國軍已經向某個方向轉移時,他竟錯誤地認爲:抗日救國軍又被他們給嚇跑了。於是,他親自指揮着這支精銳部隊,更加有恃無恐,耀武揚威、得意洋洋地尾隨而來。阪田在出發前,動員他的部隊說:這次一定要將抗日救國軍一舉殲滅、死無葬身之地。

在一條通往太和莊的彎曲公路上,阪田、翻譯官各騎着一匹高頭大馬,走在浩浩蕩蕩的隊伍中間。

翻譯官時不時嬉皮笑臉地向主子大獻殷勤:“太君,您的隊伍天下第一,勢不可擋。有您親自坐鎮,抗日救國軍全都死啦死啦的。”

阪田支愣着兩隻警犬般靈敏的耳朵,上嘴脣的那瞥小鬍子翹得很高。此刻,他只顧四處張望,根本不看這條哈巴狗一眼。

眼看着這夥敵人一步步進入了自己精心設計的包圍圈,張廷瑞、于振壇心裡不禁暗中得意。

這時,于振壇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小聲地對張廷瑞說:“今天咱們要好好地吃頓包餃子了,要儘可能地不讓一個敵人跑掉。小鬼子殺了咱們那麼多的同胞,這次要讓他們先償還第一筆血債。咱們也痛痛快快地出出壓抑了多時的悶氣。”

張廷瑞眼睛死死盯着公路上的敵人,表情凝重地接話說:“但願如此吧。不過也不能太輕敵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儘管咱們現在明顯佔據着地理上的優勢——進可攻、退可守。另外,敵人又正處在麻痹當中。但是,我們應該清醒的是:在武器裝備上,敵人的優勢要比我們強很多。尤其要高度警惕的是:咱們將要面對的可是一羣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我的想法是:要想徹底消滅這夥敵人,戰鬥一旦打響,必須使勁全身的解數,一鼓作氣,不能給敵人以還手的機會。敵人一旦得手,而把槍口對準我們,就憑我們這點人,這幾挺重型武器,百分之百會成爲敵人的活靶子。你別看小鬼子手中的那些迫擊炮不起眼,一旦讓它發揮出作用來,它的威力一點不比飛機大炮差。”

于振壇想了想,才頻頻點頭:“嗯!你分析的有道理。我贊成你的打法。”轉頭對身邊的通訊兵說:“迅速傳達我的命令:戰鬥一旦打響,讓弟兄們把手裡的手榴彈、炸藥包、還有小鬼子送給咱們的那些手雷,都一口氣給我扔出去。戰鬥結束後,我要是發現誰手裡還有這些武器,我就處分他。”

通訊兵乾脆地答應了一聲“是!”,迅速傳達命令去了。

于振壇又皺着眉對張廷瑞說:“也不知周文龍這小子跟咱們到底是不是一個心眼。”停頓片刻,深感不安地說:“不行,我得親自去敲打敲打他。防止他中途撂挑子。萬一他也是那種見風使舵的人,一見事態不對了,便和小鬼子穿一條褲子,最終把槍口對準咱們,那咱們可就慘了。”

張廷瑞嚴肅地阻止說:“現在說這些豈不晚啦!敵人都已進入包圍圈了,就按原計劃進行吧!不滿你說:你所擔心的這個問題,我剛纔也一直在認真考慮。不過,憑我對周文龍的瞭解,他這個人多少還有那麼一點中國人的骨氣。即使他跟咱們真懷有二心,也不會對小子鬼手軟的。更不會輕易把槍口對準咱們,而投靠小鬼子,去當漢奸。他雖然是土匪出身,但是,他也清楚當漢奸最終會是什麼結果。”說着,看了看錶,提醒于振壇說:“敵人這次來的人可真不少,看來是動了血本了。我粗略地數了一下,足有二百人。這次可讓咱們撿了個大便宜呀。這麼一大塊肥肉一定不能讓他從咱們嘴邊逃脫了。你做好下命令的準備吧!”

時間在一秒一秒地度過。初次經歷這麼重要的戰鬥,張廷瑞難免有些緊張。或者叫激動。因而,他的心在隨着錶針的運轉跳得越來越快了。感覺心臟就在嗓子眼那堵着,隨時都有可能從嗓子眼裡蹦出來。呼吸急促得不行。

就在這時,于振壇敞開嗓子,高喊一聲:“小鬼子,你於爺爺給你們發喪來了。兄弟們!都鉚足了勁,給我很很地打!別讓一條瘋狗跑了。”接着,他先扣動了扳機。隨着一聲槍響,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小鬼子就應聲倒地了。子彈正擊中了他的頭部,鮮紅的血漿從他的額頭處竄出一米多高。

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就這樣打響了。

頃刻間,抗日救國軍這邊攜帶的各種武器同時發揮出了各自的威力。整個戰場上火光沖天、彈片橫飛、煙霧瀰漫。

張廷瑞單腿站立,另一條腿登在矮坡上,雙手打槍。兩把盒子槍交替射擊。從他槍口中射出的每一發子彈都精準地擊中了一個目標。

五六十名年輕勇敢的戰士一見了小鬼子,早都恨得咬牙切齒,各個眼睛裡噴射出仇恨的烈焰,如同生龍活虎一般,奮不顧身地從隱蔽的壕溝裡站起,有的平端着半自動步槍,一邊呼喊着、謾罵着,彈無虛發地將一顆顆仇恨的子彈射進了敵人的胸膛。投擲手榴彈、手雷的戰士們,更是勇敢頑強。他們乾脆躍出戰壕,站在坡頂上,居高臨下,用盡吃奶的力氣,將一顆顆手榴彈、手雷投向敵羣。這一顆顆手榴彈、手雷,在空中劃出一條條弧線,彷彿長了眼睛一樣,最後準確地在最密集的敵羣中炸開了花。

包圍圈的對面是周文龍的隊伍。他們也學着抗日救國軍的打法,用步槍射擊,機關槍掃射,用手榴彈轟炸。殺傷力最強的要數那兩挺噴着扇面型火焰的歪把子機關槍了。在火焰面前,一片片兇惡的鬼子兵,無一倖免,瞬間都變成了一具具被打成篩子一樣的殭屍。

毫無防備的鬼子兵突然間背腹受敵,頓時亂了陣營。整個敵羣中,只能聽到不絕於耳的悽慘的哀號聲,卻見不到有還擊的槍口。

阪田這個雙手沾滿了中國人鮮血,一心只想着復仇的劊子手,此時又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雖然表面上依然鎮定自若,實際上他內心裡比任何一個鬼子兵都感到恐慌、絕望。因爲,作爲一名指揮官,在短短的幾天裡連吃敗仗,且損失慘重,造成的嚴重後果不言而喻。

爲了儘可能穩住陣腳,只見他依舊騎在不斷嘶鳴、原地打轉的馬背上,從容地揮舞着軍刀,屋裡哇啦地指揮着這些早已經喪失了戰鬥力的殘兵敗將,企圖負隅頑抗、挽回敗局。

遺憾的是,他的指揮刀剛在頭頂上揮舞了幾下,不知從哪個方向“嗖!”地一聲飛來一顆子彈。這枚子彈飛速地旋轉着,不斷地克服着空氣的阻力,最終不偏不倚正好從阪田的左太陽穴鑽入顱內,稍加停頓,然後又從他的右太陽穴鑽出。只聽噗通!一聲,這個殺人不眨眼、罪惡累累的惡魔,便翻身從馬背上滑落,仰八叉地砸在了一堆鬼子兵的屍體上。肥胖的四肢又稍微地動彈了兩下,就當場斃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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