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宮廷裡流言四起,說是丹妮夫人偷偷與一位紅髮男子約會。這話傳到王的耳朵裡,王很生氣,並決定徹查此事。
衛士長走進御書房,悄悄對王耳語說:“丹妮夫人說,與她約會的人是……”可是話說到這裡又有些猶豫。
王瞪了他,說:“她敢做,你倒不敢說嗎?”
衛士長吭哧着說:“是……是塔地羅殿下。”
王當場就火了,屋子裡的鏡面又被震裂了很多。
衛士長不敢吭聲,看着他發脾氣。
王說:“那還等什麼?快把塔地羅給我抓起來!”
衛士長站着沒敢動,吱吱唔唔地說:“要不要再查查……”
王氣憤地說:“先把他抓起來!給我抓起來!真是無法無天了!”
衛士長趕緊點頭,說:“是,屬下這就照辦!”然後匆匆退了出去。
池杉沒辦法,只得奉命到王子殿下的宮裡拘捕塔地羅。塔地羅的衛士們都在場,一個個擺出要拼命的架式。
塔地羅攔住他們,說:“我說過,我來負責解釋!你們都不要動,退後!”
他的衛士對他非常忠心,當然也非常聽從他的命令。他這樣一說,大家也就不敢再亂來了,但臉上卻是萬般的氣憤。
他的副官說:“殿下,這明明是誣陷!一定是哪個居心叵測的傢伙暗中搞鬼!”
塔地羅瞪了他一眼,說:“不要亂講!”然後轉向池杉說:“抱歉大人,我的部下都是粗人,不太會說話。”
池杉體諒地說:“您說哪裡話,屬下能明白!換誰也會憤怒的。不過您放心,屬下會盡快查明真相的!只是眼下,也只能先委屈殿下您了。”
塔地羅點頭,說:“有勞了。”
路上,池杉問:“殿下,只要您能證明您不在現場,這事就好辦!”
塔地羅回想起安對他說,她曾成全了一個約會,心想大概就是這事,也就是說,安應該是看到了。但他留了個心眼,也不想把安牽扯進來,於是問:“那麼,要怎麼證明呢?”
池杉說:“您離開舞場後,都去了哪裡呢?或和誰在一起,或是遇見過什麼人嗎?”
塔地羅想了想,笑着說:“沒有,我一個人到花園裡散步了。應該沒有人看見我。”
池杉把塔地羅帶到地牢,對他說:“不要緊,屬下一定會盡力調查的,一定會有人知情的。”
塔地羅感激地笑了笑,說:“謝謝。”
池杉很驚訝,說:“這是屬下該做的,您何必言謝呢?”
塔地羅說:“謝謝您信任我。”
池杉鄭重地點點頭,而後讓人帶塔地羅進了牢房,他稍作交代後便離開了。
池杉很困惑,因爲他認爲以塔地羅的爲人是不會做這樣的事的,但是丹妮記憶中的那個男人又確實是塔地羅。
人類的思想很容易看透,而記憶也是浮於表面,所以這第一手資料倒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可是,自然相信塔地羅殿下不會做這樣的事,那又如何替他證明呢?陛下是不相信任何人的,這次之所以把塔地羅叫回來,就是因爲懷疑他有謀反之心。
池杉在走廊上徘徊,他的部下則在一旁靜候調遣。
“怎麼辦?怎麼辦?”
陛下的脾氣他很瞭解,如果不盡快查明真相,那麼塔地羅殿下可能就要蒙受冤屈了。他邊走邊發愁,這時,他似乎聽到有人低語,於是豎起耳朵仔細地聽。果真,他發覺有人躲在附近的某間房間裡竊竊私語。
他衝部下打個手勢,大家悄悄跟了過去。他們在那房間的門外紮好陣勢,而他則豎起耳朵聽着。
只聽兩個女人在說話,一個說:“昨天我看到塔地羅殿下和嘉葉的那位人類妻子在一起。我覺得塔地羅殿下好像對她有意思,那人類也好像挺喜歡跟他說話的。”
另一個說:“小聲點,你沒聽說嗎?塔地羅殿下已經被抓了,說他與丹妮夫人私通呢!”
“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昨天晚上!”
“不可能吧!我明明看到他和那個人類在一起啊,而且就他們兩個。他怎麼會又和丹妮夫人?不可能啊!”
“別說了,知道就當不知道好了!”
池杉聽到這裡,突然拉開房門,原來是兩個正在打掃衛生的女僕。而池杉的出現,則把她們嚇得不輕。
池杉說:“把剛纔說的話再跟我說一遍!”
女僕害怕他,不敢不說,於是又照實說了一遍。
他問:“這話都是真的?”
女僕說:“小人不敢說謊!”
池杉說:“好,跟我去面見陛下,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訴陛下!”
女僕嚇壞了,說:“小人害怕。”
池杉說:“不用怕,照實說就行了!”說着硬把她們帶走了。
池杉來到御前,王正坐着和王后說話。
王看見他,問:“怎麼了?”
他施禮說:“屬下發現兩個人證,可以證明塔地羅殿下的清白。”
王皺起眉,說:“哦,是嗎?那就叫他們進來吧。”
池杉點頭,出門叫人把那兩個女僕帶了上來。
女僕跪在王面前,嚇得不敢擡頭。
巖問:“說吧,你們知道什麼?”
池杉說:“把你所看到的再跟陛下講一遍!”說着磕磕那個女僕。
那女僕不敢說,池杉讓她別怕。王示意她照實說,她這纔開口。
可是,她剛說到看到塔地羅殿下和安一起散步,王后就打斷她,說:“你在撒謊!”
女僕嚇得不敢擡頭。
王后說:“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污衊御前侍妻子的清白!我看你是皮癢了!”
池杉忙解釋說:“殿下,她說的是實話。”
王后說:“住口!是不是實話,不是你說得算的!這裡還有陛下和我呢!”
池杉沒辦法,只得低下頭。
巖不說話。王后接着說:“昨晚我與嘉葉的夫人一直在一起。這一點,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證!”
話說到此,池杉也就明白了,而女僕則嚇得求饒說:“大概是小人看錯了,天太黑了,一定是小人看錯了!請王后殿下原諒!請陛下開恩!”
王后笑了,看看王,說:“看,我說她說謊吧!”
王很不高興,擺擺手,說:“拖下去,重打!”
池杉還想再說什麼,但又不好得罪王后,悄悄擡眼看看王。
王瞪了他,說:“回頭再說你的事!連這樣的謊言都看不穿?真是失職!”
池杉趕緊向前施禮,請求寬恕。
王說:“你也去領二十鞭子!算作懲罰了!”
池杉點頭,說:“是。”而後帶着女僕退了出去。
嘉葉在門外聽到塔地羅的事件居然牽扯到安,不禁非常擔心,但後來又聽王后替安打掩護,這才稍稍放下心。
王后在裡面笑着對王說:“我以爲,以你的性格,就立刻把塔地羅驅逐了。”
嘉葉擔心地往裡看了一眼,生怕陛下一氣之下就這麼決定了,於是趕緊託着水壺走進來,假意替王添水。
王看看他,沒有說話。
他退出來,沒多久王也讓王后退下了。
王后笑呵呵地從裡面走出來,意味深長地看了嘉葉一眼,不懷好意地說:“您可得看緊您的太太啊!”說完笑着走開了。
王叫嘉葉進去,他不敢耽誤,趕緊放下水壺走了進去。
王問:“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嘉葉說:“卑職只是擔心您會……”
巖笑,說:“擔心我會什麼?”
嘉葉說:“將塔地羅殿下驅逐……”
巖說:“我是有這個打算的,怎麼了?”
嘉葉忙勸着說:“卑職以爲,這事最好不要聲張,若真將殿下驅逐了,便承認那件事是真的……恐怕這會影響到您的聲譽……再說,塔地羅殿下的爲人,您應該很清楚的,他應該不會做……”
巖說:“清楚不清楚,你不要管!”
“是,卑職多嘴了!”
“好了,那就先讓他在牢裡待着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嘉葉不敢說什麼,退了出來。他好不容易捱到下班,便急匆匆趕回家。他很生安的氣,因爲她居然對他有所隱瞞。
嘉葉說:“你昨天是跟誰一起回來的?”
安說:“塔地羅啊!就是哈帝娜的哥哥啊,怎麼了?”
嘉葉說:“爲什麼昨天不告訴我呢?”
安說:“你也沒問,我就沒說。怎麼了?”
“怎麼了?你差點就被捲進一件很糟糕的事了!”
安問:“什麼事?”
嘉葉說:“你爲什麼不跟我說實話?爲什麼不說塔地羅把你送回來了?”
安被他的態度氣壞了,說:“怎麼了?他是把我送回來了,怎麼了?你又在幹什麼呢?你整晚都在陪王后,根本沒空搭理我!”
嘉葉拍着腦袋說:“哦,我的天!一定是懷孕惹的!一定是!”
安吼:“就算沒有懷孕,我也會生氣憤怒的!我告訴過你,我討厭你跟那個女人講話!”
“那你就和他在一起?”
“我們只是散步!”
嘉葉不信,安卻被氣哭了。
嘉心有點心軟了,勸着說:“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被牽累了。”
安問:“牽累什麼?出了什麼事?”
嘉葉摟住她,安慰着說:“沒什麼,只是怕你出事!以後不許提前離場,要離場,也要和我一起走!我不許你再單獨一個人!”
安稍稍平靜下來,心想嘉葉也是關心自己,所以也就不生氣了。她想了想說:“對了,我昨天看到丹妮和……”
嘉葉趕緊按住她的嘴說:“這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安問:“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嘉葉說:“你不說就沒事。”
安將信將疑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