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吹雨擋了一刀,劍勢不停,接着一招“風雨無阻”,劍氣直指婦人腹背。
婦人兩刀落空,第三刀又砍出。這一刀,不是砍向南宮吹雨,而是斬向馬臀。
南宮吹雨哪會讓坐騎受傷,一勒馬繮,白馬再次人立。然後雙足一蹬,身子射出。
婦人似乎早料到南宮吹雨會如此變招,她剛纔砍向白馬的一刀是虛招,見南宮吹雨身體射出,左臂輕揮,數點寒光,迎面射去。
原來婦人袖中還藏有暗器!
南宮吹雨劍似屏風,暗器悉數被擋落。
兩人一來一往,只幾招便已知對手底細。
婦人輕輕飄出數丈之外,站定,不再出刀。
那邊,七個喇嘛也是奈她們不得。
“鷹鉤鼻”的鼻子又在流血,顯是又被對手割了一塊,氣得他哇哇大叫。
婦人自知不是南宮吹雨對手,口中一聲唿哨,七個喇嘛頓時退到她身後。
姐妹倆卻不想休戰,見喇嘛退開,彼此望了一眼,口中輕喝一聲,雙雙拔起,人在空中,雙劍相交,射向那婦人。婦人冷笑,衣袖再揮,寒光閃射。
姐妹倆劍成攻勢,且婦人的暗器又快又準,極難躲避,情急之下,只得雙劍分開,以攻爲守,擊落暗器。
只是這樣一來,身形急墜,落在南宮吹雨面前。
南宮吹雨剛纔一直遠遠地站在一邊,也沒有仔細看過她們。
現在他距她們如此之近,連她們嘴角的倔強和眼中淡淡的憂傷也看得分外真切。
他見過的美貌女子何止十個百個,可似她們這般豔麗動人的,卻從未見過。
南宮吹雨與她們對視之下,竟有些怦然心動。
他發現,她們倆人竟是驚人的相似。
只聽那婦人說道:“你非要管這件閒事不可?”
南宮吹雨還未答,姐妹生怕他改變主意似的,同聲道:“多謝英雄救命之恩。”
南宮吹雨見她們的臉上多了感激和喜悅,嬌嫩的肌膚令她們更加美麗。
心中又是一動。
那婦人說道:“你可要想清楚,這世上,有些閒事是管不得的。”
南宮吹雨既已管了閒事,絕不想半途而廢,他淡淡笑道:
“我可不知道世上什麼事管不得?”
夫人注視着南宮吹雨,一字一頓道:
“世上任何閒事都好管,就是女人的閒事不好管。”
“爲什麼?”
“因爲你管了女人的閒事,就會惹禍上身,說不定還會因此送命。”
“這麼說……”
南宮吹雨望着婦人,仍笑道:“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婦人冷冷道:“騎上你的馬,立刻滾開!”
南宮吹雨想了想,似乎有所改變,說道:“茫茫黃沙,沒有路,叫我滾向哪裡?”
婦人叫道:“從哪裡來,便滾回哪裡去!”聽她的口氣,不僅狂妄,而且有恃無恐。
南宮吹雨忽然道:“閒事已經管了,你待怎樣!”聽到他說這話,姐妹倆的臉上綻出笑容。
南宮吹雨手握劍柄,尋思那婦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可是奇怪的是,那
婦人聽了他的話,先是默默盯了他一眼,然後轉身,一揮手,帶着七個喇嘛朝南退去。
南宮吹雨正感意外,那姐妹倆口中喝一聲:“別走!”雙劍脫手,朝喇嘛擲去。
劍雖快,可他們離去的速度更快,轉眼沒了蹤影。
南宮吹雨弄不明白她們爲何這般,正驚疑,她們急道:“爲何讓他們走了!”
南宮吹雨覺得有些可笑:
追殺她們的人走了,她們不僅不高興,反而是一臉的懊悔。
於是他說道:“走了就好了。”
“好什麼!你很快就會大禍臨頭了!”她們說得極是認真。
南宮吹雨笑道:“我又沒殺人,怎麼會大禍臨頭?”
她們道:“如果你把他們全殺了,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南宮吹雨不解地望着她們。此時正是中午,雖然九月天,但高原上的太陽卻火辣辣的。
她們的額際有汗珠冒出,臉色也有些蒼白。
南宮吹雨皺眉道:“他們是些什麼人?”
她們忽然笑了起來,笑靨迷人。
南宮吹雨也跟着笑了了起來:“你們笑什麼?”
她們一邊笑一邊說:“難道你沒弄清楚他們是誰就來救我們?”
南宮吹雨道:“救你們爲何要先弄清楚他們是誰?”
姐妹相視一笑,道:“那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南宮吹雨搖頭道:“也不知道。”
她們聞言笑得更開心,然後頓住笑,說道:“那麼告訴你,我們是姐妹,一個叫霜葉白,一個叫霜葉紅。”
說着又笑,似是遇到一件開心之事。
“哦。”南宮吹雨應了一聲,望着穿紅衣的女子,道:“你一定叫霜葉白?”
紅衣女子道:“是的,我是她姐姐。”
南宮吹雨急於想走出這片茫茫沙地,於是說道:“我想知道……”
他只說半句,霜葉紅打斷他的話,笑道:“我們知道你想問潛龍在哪裡,對不對?”
南宮吹雨怔怔道:“你怎麼知道我要找潛龍?”
霜葉白道:“我們又不是笨蛋,怎會不知道?”
南宮吹雨道:“怎麼?”
霜葉紅道:“你剛纔那麼久都不過來幫我們,而我們說了潛龍兩個字後,你的劍就飛過來了,當然跟潛龍有關。”
霜葉白接道:“況且,似你這般身手,多半是找潛龍報仇的。”
霜葉白剛說完,霜葉紅又搶道:“據說潛龍就藏在雪峰之巔,等待別人找他報仇。”
聽她們的口氣,好像知道潛龍在哪座雪山,南宮吹雨面露喜色,還未說,霜葉白笑道:“看你喜形於色的樣子,是不是被我們猜中了?”
霜葉紅道:“不過我看你不是一個什麼好人。”
南宮吹雨道:“我怎麼不是好人?”
霜葉紅道:“你找潛龍一定爲報仇,潛龍一定是殺了你最好的朋友或親人,而你死了朋友或親人,居然一點也不傷心,當然不會是什麼好人了。”
南宮吹雨恍然道:“我當然傷心,可惜光傷心是沒用的,傷心根本報不了仇。”
霜葉白忽然嘆道:“其實,不管你傷
心還是不傷心,都是無法報仇的。”
南宮吹雨望着霜葉白,道:“你以爲我不是潛龍的對手?”
霜葉白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然後說:“三年來,從這裡經過去找潛龍報仇或比武的高手不下一百個,可是還沒有一位出來過。”
南宮吹雨道:“他們沒出來,並不意味着就不是潛龍的對手。”
頓了一下,又說:“也許他們根本沒有找到潛龍呢?”
霜葉紅接道:“不管他們不是潛龍的對手,葬身雪峰,還是沒找到潛龍,總之是比武沒比成,報仇沒報成。”
霜葉白道:“對呀,我看你別去找了。”
南宮吹雨心裡暗笑,嘴裡道:“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霜葉白:“我們怎麼會不知道。”
霜葉紅道:“這些人大多第一次進藏,跟你一樣都會在附近迷路,是我們指點迷津使他們進雪山的。”
南宮吹雨奇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找潛龍報仇的人怎麼都被你們碰上了?”
霜葉白、霜葉紅笑而不語。
南宮吹雨也不想知道太多,說道:“那麼也請你們指點迷津,我要進雪山。”
霜葉紅斂住笑,道:“我看你還是哪裡也別去的好。”
南宮吹雨道:“爲什麼?”
霜葉白道:“因爲你不等走出這片沙地,就會大禍臨頭。”
南宮吹雨再次道:“爲什麼?”
霜葉紅嘆了口氣,說:“你知道西藏的布達拉宮嗎?”
南宮吹雨道:“知道。”
霜葉紅又道:“你知道小布達拉宮嗎?”
南宮吹雨搖頭。霜葉白道:“小布達拉宮雖然沒有布達拉宮出名,但是在西藏,小布達拉宮卻是無人不知。”
南宮吹雨道:“小布達拉宮在什麼地方?”
霜葉白道:“小布達拉宮並非一座宮殿,而是一個黑道組織,該組織個個都是兇殘成性之人,大家都知道西藏有這樣一個組織。
“但它的總舵或老巢在哪裡,誰也不知道。也許,它就在沙地下面,也許它就在雪山之巔。
“該組織的成員也是五花八門,三教九流都有,也許有乞丐,也許有喇嘛,也許……似你這般英俊劍客也是小布達拉宮的人。
“據說,小布達拉宮的宮主有兩個嗜好,一是殺人如麻,二是喜歡摧殘漂亮女人……”
霜葉紅接道:“還有人說,那宮主就喜歡處女,每月逢十,他都要破一個處女之身,還說這是獻給神的祭品……”
“胡說八道!”南宮吹雨恨恨道:“這樣的人,早就該進地獄了!”
“唉,這世上的事就是不公平。”霜葉紅道:“小布達拉宮作惡多端,壞事做盡,可就是不會滅亡。”
南宮吹雨道:“難道沒有人去剷除?”
霜葉白道:“有。不過,去剷除他們的人都讓他們給剷除了,凡是與他們作對的,沒有人能活過三天。”
南宮吹雨默不作聲。霜葉紅道:“你在想什麼?”
南宮吹雨擡頭,說:“我在想,要是我碰到小布達拉宮的人,決不輕饒他們。”
霜葉白微微道:“你已經饒過他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