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同樣,大將胡裡室在馬球賽上將韓德讓撞下馬,蕭綽大怒,立刻就將胡裡室斬首示衆。唉,這真不是普通的偏心啊! 一輩子吒吒風雲的蕭太后,也總會有老的時候,親人的不斷背叛,蕭綽失意之下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迅速垮下來。
三郎與寶鏡、排風回到遼營後就要向蕭後告辭返回中原。剛剛經歷親人背叛之痛的蕭綽如何也不肯立即讓她們返回,她要看着自己的女兒在自己的面前風風光光地舉行婚禮。
雖然對於三郎與寶鏡這樣的婚禮於他們來說只是個形式,可見到蕭綽日漸憔悴的容顏,寶鏡不忍母親再爲自己難過,便答應下來。
遼國的公主成婚非同小可,聲勢浩大,整個草原爲之震動,契丹八部紛紛派人送來賀禮,王公大臣、南院北院的官員盡皆到場。
天將傍晚的時候三郎已喝了不少酒,遊牧民族皆是酒中好手,若非三郎仗着神功蓋世早就起不來了。在衆人的歡笑聲中,三郎俊臉通紅、搖搖晃晃向洞房行來。
遼人貴族的婚姻在蕭後掌政時期已基本趨於中原化,洞房內紅燭跳動,珠光閃爍,寶鏡公主蕭雨綺鳳冠金釵搖曳生輝。火紅的燭光,珠光寶器的交相映照下,寶鏡公主柳眉斜黛,紅上雪腮。飽承雨露的身姿已發育的腴臀豐胸,將婦人的成熟之態勾畫的風韻無比,淋漓盡致。不僅更顯高貴典雅而且嫵媚生姿。
此時她心內滿是歡喜,自己幾經生死終於贏得了母親的允許,可以和自己的心上人長久廝守了,能有這一天,回頭看看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她不斷的撂開蓋頭向外偷偷望幾眼,期盼着心上人的到來……
三郎搖晃着走到門前正要推門而入,一縷幽怨的輕輕抽泣聲便傳了過來,聲音很小,若非是他這種功力絕頂之人根本無從聽到。
他怔了怔,側身望去,窗檐下一個身着一身紅衣的窈窕背影正低頭啜泣,霧鬢飄揚在寒風中,香肩抖動的厲害,更顯孤獨和淒涼。
醉意下三郎的雙眼有些朦朧,此人穿一身紅衣是寶鏡嗎,大喜的日子她爲何在此哭泣呢?
他蹣跚着走過去,撫着她的香肩道:“雨兒,你哭什麼呢?”
乍有人來,眼前的人兒一陣抖動側過身來。
“排風,是你,你怎麼哭的這麼傷心,發生了什麼事嗎?”
排風斬了斬眼淚擡起臻首,俊俏的小臉已經凍的通紅,三郎一陣心疼,雙手捂住她的紅腮道:“排風,小心着涼,快跟我回房。”
排風素手拂開他的大手,幽咽道:“今日是你和公主大婚之日,排風怎好打擾。”
言語中滿是幽咽和埋怨,三郎呆了呆,“排風,我的房間不就是你的房間嗎,進來暖和下寶鏡也不會不高興的。”
“我知道公主不嫌棄我,可……我們還沒有名分,進入新房名不正言不順……”
三郎終於明白了排風在想什麼,在他心中對英姿颯爽的排風姑娘一直是愛護有加尊敬有加,正因爲這樣雖然屢次有機會他仍然不肯要了她的身子去。也正因爲如此反而讓排風覺得他冷落了自己。
排風哭泣了一陣,擡起滿是淚花的雙眼仰望着他道:“三郎哥,你對排風可是真心的麼?”
“排風,我對你當然是真心的,可你在我心目中不僅是我摯愛的人,也是我最尊敬的人,三郎始終不忍心委屈了你,如今我已有了幾位妻妾,若再將排風納入府中自覺委屈了排風,排風若覺得不妥,可……可以另尋佳婿,三郎不會怨你的。”
他越這樣說,排風卻哭的越厲害,把個三郎哭的發矇,“排風,你怎麼了,有什麼話說出來,放在心裡憋壞了身體。”
排風擡起頭來凝望了片刻,道:“三郎,奴家早跟你說過,人家不希望你過於尊重,人家希望你能象對待其她幾位姑娘那樣對待排風,排風才真的高興。”
三郎終於明白了事情的根源,細想也是,一個願意將身心交給你的女子,如果你整天對她尊重無比,她能有什麼快樂。
三郎探手將排風緊緊摟在懷內,吻去了她臉上的淚花,“排風,是我不對,我錯了,以後我再不會這樣了。”
說着話果然變的輕浮起來,一隻手去撫弄她的腴臀,另一隻手攀上了她的酥胸,弄的排風渾身酥麻,嬌軟無力,暈紅着臉破涕爲笑,“你壞死了。”
三郎將嘴對準她的耳朵,壞笑道:“你喜歡壞的三郎還是老實的笑雪風?”
排風大爲嬌羞,將臻首在他懷裡依依不捨廝磨了半天才擡起潮溼嫵媚的雙眼嬌羞道:“奴家喜歡……喜歡……喜歡壞壞的三郎,越壞越好。”
三郎大爲感動,深望着她道:“排風,你放心,待回到汴京,我即刻去天波府提親,你看這樣可好麼?”
排風終於甜甜的,開心的笑了。“嗯,這纔是人家的好三郎哥,你可別忘了你說過的話哦。”
“呵呵!”三郎壞笑着向她溫潤的小嘴湊了過去,排風更爲嬌羞,輕輕躲藏着,三郎在心裡自語着:“我要壞些,我要壞些,更壞些……”
他趁她不備猛然將排風鮮嫩欲滴的小嘴整個吃進了嘴裡。
“嗚……”
這裡大紅燈籠高高掛,雖是寒冷飄雪的季節,卻是溫暖如春的旖旎風光,款款兒女柔情。而在離此萬里的河南嵩山少林寺少室山下,卻蹣跚走來一位心神落魄,滿臉恨意的小童子。他正是白雲山星宿派追星子的關門弟子,白雲童子韶茗華。
那日裡他從冰室逃出本來準備徑直逃下山去,卻又想起笑雪風的寶刀尚在木冰玄的房間內,於是又匆忙趕去取寶刀。
取了寶刀出了房門正碰上兩個曾和自己有過魚水之歡的婢女,兩個婢女見他手中擎着寶刀立即上前尋問。這個小童子也真夠殘忍的,遠遠聽見笑三郎等人向這邊而來,擔心兩個女子對自己糾纏不清,竟然手起刀落將兩名對自己情深意厚的女子劈成了兩段。
做完這一切,他不敢走正門,徑直抄小路向後山奔去。爲防三郎追上,他徑直向莽莽長白山鑽了進去,這一來,三轉兩轉竟然在這片原始森林中迷了路。
好在他長年生活在此地,有一套自己的辨認方向的方法,待他走出森林時已是日色西沉天將傍晚,身上的衣衫已被樹枝刮的條條破碎,臉上掛滿茅草樹葉,整個人如同逃難的黑孩子一般狼狽不堪。
好不容易找到片村落,小童子踉蹌着進了村子,他又飢又餓,便尋思着弄點吃的。可他從未做過乞討的營生,只顧了逃跑身上竟然沒帶一塊銀子。
他躊躇了片刻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呵呵,吃頓飯弄點銀子這麼簡單的事可難不倒我白雲童子。
很快他在一家看起來還算富裕的人家門口停了下來,不斷向門內張望着。此時一名長相還算有幾分姿色的風韻婦人端着盆水到了門前。
“譁!”一盆水潑到了地上,也濺到了小童子的身上。
婦人見門前站個小孩,雖然自己做了錯事也不太在意,倒是見這小童可憐兮兮的樣子動了惻隱之心,走出房門上前尋問道:“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站在了這裡?可是餓了嗎?”
小童子眨了眨眼睛,幾滴眼淚吧嗒吧嗒掉在地上,“阿姨,我迷路了,我父親母親都不要我了,我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婦人那偉大的母愛立即迸發出來,“哎吆,這孩子也太可憐了,你說這當父母的怎麼就這麼狠心呢,孩子快進來,我兒子和你年齡相當,你先吃點飯,回頭呀我幫你找兩件衣服換上,哎,你說這父母怎麼當的,也真是狠心。”
邊說着話嘮叨着,數落着小童子那並不存在的父母邊將白雲童子拉進了自己的院子……
見母親拉了個小叫化子進來,婦人的兒子圍着小童子看個不停,婦人嗔怪道:“去,一邊去,小哥哥還餓着肚子,等吃完飯再讓小哥哥陪你玩。”
這孩子身材和未發育起來的小童子相差無幾,只是略顯瘦削,聽母親嗔怪便自顧舀了一瓢水,到門前去和泥巴玩了。
婦人給他找了幾件兒子常穿的乾淨衣服給小童子換了,又將剩下的飯菜給他回了鍋,給他端到了桌上。
飯菜雖不是上等,小童子卻吃的很香,風捲殘雲一般吃了個乾淨,吃完飯小童子吧嗒吧嗒嘴意猶未盡。
“孩子,真不湊巧,孩子他爹去鎮上將打來的野兔山雞去換米糧了,阿姨沒想到你的胃口倒不小,你若沒吃飽還有早間剩下的兩個窩窩,要不也給你熱熱?”
“嗯,嗯,好!”
呵呵,白雲童子在山裡轉了一天此時幾乎成了餓死鬼託生的,將婦人拿來的熱氣騰騰的兩個苞米麪窩窩頭也吃了個乾淨。
吃了窩窩頭小童子拍拍肚子道:“嗯,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