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晏殊所言寇準點點頭道:“此時本官也考慮過,我立即修書一封請朝庭增兵西北防範西夏,對於這個大神劍你有什麼看法?”
晏殊道:“此事學生問過許夫人,她身爲丐幫幫主對這個林莜然亦只是耳聞,此人號稱西夏國第一高手,聽說他極少到中原走動,今番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爲匪寇出面,讓人費解啊。”
寇準捋着鬍鬚沉吟半晌道:“西夏國如今羽翼已豐,早已不甘心臣服我大宋,與遼國亦多有軍事摩擦,只是尚未撕破臉皮而已,如果西北長久缺鹽,對於西夏拉攏人心進兵犯境是極爲有利的,而今又出來個西夏第一劍手,哎……看來此案遠非那麼簡單,複雜的很呢。”
“嗯,依學生之見,恩師應立即上書朝廷增兵西北,同時派西北各軍嚴加防範西夏軍動向,對於西北駐軍用鹽朝廷無論如何應立即予以緩解,以免引起兵變。”
寇準聽得連連點頭,暗暗讚歎晏殊的見識竟然不在自己之下,看來自己要好生培養他,將來當是大宋不可多得的棟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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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話兩人拱手告辭,寇準爲了臣鹽一案處理各種卷宗,上書朝廷增兵西北,緩解西北鹽荒一直忙活到深夜方纔睡去。
第二天剛剛用過早膳,洪桐縣令柳永就慌慌張張地跑了來報:“欽差大人,本縣榆華村發生命案,蠻荒四凶被人在村頭殺死,案情重大,下官請大人與下官一同前往勘察此案!”
寇準一聽立即帶了張拓李飛等人趕往榆華村,許豔珠、許南蓉兩人更不怠慢,緊隨寇準左右隨行保護。
榆華村就在縣城邊上,很快就到了,柳永將他們直接引到了村頭的一片樹林邊,那裡已經被公人衙役們圍了個水泄不通,周圍拉起了繩索,百姓們在周圍圍了裡三層外三層。
兩名衙役分開人羣,寇準便看到了裡面睜着眼仰臥的四具屍體。
寇準到裡面翻看着幾人的屍體,四個人面貌兇惡,死法一樣,皆是眉心一點紅,血都沒流多少。
“好快的劍法!”許豔珠感嘆出聲。
寇準轉向許豔珠道:“夫人知道他們是如何死的?”
許豔踱着蓮步繞着四人轉了一圈道:“四人皆是被人一擊身亡,而且受傷之處皆是眉心,想是對方出手極快,劍又鋒利,四人中劍後片刻才死亡,因此都是睜着眼睛的。”
寇準轉向柳永道:“這幾個人的身份有人知道嗎?”
柳永一擺手,兩個衙役帶着一名眼下有一道斜疤的漢子走了進來。
柳永吩咐道:“你知道什麼都告訴寇大人!”
“是!”刀疤漢子應一聲道:“小人曲三七,大家送我個綽號刀疤神……”
話一出口外面有人鬨笑出聲,時間久了大家只知道他這個刀疤神的綽號,大號倒沒人提起了,有人以爲他叫“娶三妻”,是以鬨笑出聲。
寇準沉穩嚴厲的目光掃中場外衆人,人羣立刻停止了**,寇準沉聲道:“繼續說下去。”
“是!”刀疤神嚥了口吐沫接着道:“我本是渠水一帶的鹽梟,前些年本來通過購買鹽鈔從朝廷進鹽生意倒也做的順風順水,可今年以來鬼溝灘連連發生漕鹽沉船案件,朝廷就斷了我們的鹽路……”
“撿要緊的說!”柳永有些不耐煩。
寇準一擺手,示意他不要出聲,柳永恭了恭身,無可奈何又站到了一旁。
刀疤神鄙夷的眼神看了眼柳永,他們這些人鹽無來路眼看着別人發財,對這些地方官恨的牙癢癢,此刻當着欽差大臣的面就表現了出來。
只聽刀疤神接着道:“我們這些鹽梟雖然沒有鹽賣,可那些平日裡負責柳家莊鹽銷路的人生意卻極爲火爆,而且……”
“來人,將刀疤神帶回衙門!”
寇準一聲令下,幾個衙役過來拉着刀疤神就走,刀疤神連連喊叫:“大人,我是來作證提供線索的,爲何要拘拿我?”
寇準捻鬚道:“哪個要拘拿你?是將你帶回衙門了作證而已!”
刀疤神長出了口氣,跟着衙役出了人羣。
寇準又仔細勘察了現場,帶着衆人返回衙門繼續提審刀疤神。
刀疤神知道自己不是拒捕自己膽子也大了起來,叩完頭等着寇準繼續問話。
寇準看看他,沉聲道:“刀疤神,你是說朝廷都沒有鹽可發,而柳家莊柳正卻有鹽可售?”
“是,不僅如此,朝廷一向我們這些鹽梟禁鹽,又不知從哪忽然出來許多新的鹽梟,他們的鹽彷彿用之不絕,眼看着這些人日進斗金,我們卻無鹽而售,焉能不急?我這才私下裡打聽這些人鹽的來路,以便自己也能取得鹽的銷售權,終於讓我給打聽到了……”
“就是柳家莊的柳正?”
“大人明鑑,一點不假,本來我也去了柳家莊,想取代鹽的代銷資格,可柳家鹽的銷售權卡的極死,除非是他們指定的代理人,否則一概不分銷,我也是沒辦法,這才……”
刀疤神說到這裡眼神有些猶豫,寇準道:“接着說下去。”
刀疤神狠了狠心,長出口氣道:“我這才糾集一幫無鹽可售的鹽梟準備劫柳家售往各地的鹽,可柳家實在勢大,我等也不敢輕易去劫,這才請了西北一帶赫赫有名的蠻荒四凶出面,並許諾他們成與不成都由我們這些鹽梟出兩千兩銀子給他們。本來四凶兄弟的名頭武功在西北一帶都是首屈一指的,連靈秀山莊的楚姑娘都不是對手……”
寇準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你是說這位楚姑娘是靈秀山莊的人?”
刀疤神點頭道:“不錯,最近這位楚姑娘經常爲柳家壓運鹽給各出分銷商,我們已經打聽的很清楚纔出手的,不會弄的。”
“那位楚姑娘叫什麼?”
“楚珞漓!”
寇準和宴殊相視而笑,寇準道:“你繼續說下去,蠻荒四凶武功卓絕,難道你們請蠻荒四凶出面都沒得手嗎?”
刀疤神一臉菜色:“本來已經得手了的,可那蠻荒四凶賊性難改,勝了楚姑娘也就罷了,他們居然當衆調戲楚姑娘,對她無理,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個傻愣愣的年輕人突然出手,只一招就打敗了蠻荒四凶,我們這些人萬不得已只好放棄。”
“噢?”寇準忽然沉思起來,片刻道:“你是說柳家莊還有比四凶更厲害的高手。”
“我的娘!” 刀疤神現在想起那愣頭愣腦的年輕人出手還唏噓不已,面現驚恐神色道:“何止是厲害,我活了半輩子從來沒見過出手如此快之人。”
寇準看着他道:“那人什麼模樣?可是用劍嗎?”
刀疤神搖搖頭,“那人愣頭愣腦的,出手之時霞光閃閃,我們沒見他動就把四凶兄弟打倒了,他可怕了!”
寇準又看了看宴殊,點點頭道:“你接着說。”
刀疤神又向上抱拳,接着道:“後來我們返回榆華村,四凶兄弟也回去養傷了,可就在昨日,四凶兄弟突然來了,向我們索要兩千兩銀子,我們雖知道他們沒辦成事,但四凶惡名遠播,殺人不眨眼,有道是請佛容易送佛難,我們哪敢得罪他們,於是我們這些鹽梟湊了兩千兩銀子給他們,又留他們在莊中吃酒,直喝到半夜他們才走,誰知道……誰知道他們一大早就被人發現死在了村頭,大人,這可真不是我們乾的。”
宴殊哼了一聲,“你們請他們吃酒,給他們銀子,他們卻未幫你們做成事,無論從哪方面講,你的嫌疑也是最大的。”
“大人!”刀疤神咕咚跪倒:“那蠻荒四凶的武功盡人皆知,又豈是我們幾個莊稼把式能對付的了的,大人明鑑。”
寇準也不說話,只聽宴殊道:“若是平日你們當萬難是他們的對手,可是他們喝了酒啊,酒醉被你們所殺也在情理之中。”
“大人,那四凶皆是海量,我們幾個鹽梟都被喝趴下了,他們卻什麼事沒有,此事……此事幾位鹽梟,還有諸多見過他們的村民都可以做證,我們又如何能殺得了他們?”
“呵呵!”寇準笑道:“只有你們有做案動機,別人又怎能殺的了四凶?”
“不不,大人!” 刀疤神爲了摘清自己磕頭如搗米,“還有人也有做案動機啊!”
“誰?”
“大人,且不說蠻荒四凶作惡多端有多少人想置他們於死地,單那柳家莊就視他們爲眼中釘肉中刺啊。”
“嗯?”寇準睨了他一眼,“四凶之死和柳家莊又有什麼關係?”
刀疤神向前跪爬半步道:“大人請想,柳家莊豢養了不少武林人物家丁、打手,西北一帶的黑道人物能對他們構成威脅,敢與他們叫板者也只有蠻荒四凶,前些日子我們帶四凶兄弟又搶鹽未遂,那柳正爲人狠辣難免不心生報復,趁機除去四凶兄弟啊。”
“蠻荒四凶威名赫赫,難道柳家莊就有人能同時殺了四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