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掌乾坤
“你猜!”
“玲兒姐姐!”
三郎搖頭。
“南蓉姐姐!”
三郎還是搖頭道:“她們都很安全,唯有一個人最讓我牽掛!”
寶鏡側過臻首望着他:“是誰?”
“傻丫頭”,三郎笑着在她額頭吻了一下道:“除了我的雨兒還有誰?”
“嘻嘻,人家早就知道了。”寶鏡滿懷喜悅地在他懷裡蹭了蹭道:“金風玉露終於相逢了,雨兒畫眉給哥哥看好不好。”
“好,哥哥真的好久沒看雨兒畫眉毛了,哥哥等着。”
寶鏡公主走到妝奩前做下,取出描眉之物開始用心地畫自己的眉毛,柳眉彎彎,情繫心間,柳眉長長,地老天荒!
三郎從後面抱住她,寶鏡側過頭來眨着一雙星眸深情的望着他:“三郎哥,你看我的眉毛美嗎?”
“美,今夜世間最美的就是雨兒的眼睛和眉毛。”
寶鏡閉上了眼睛,幾滴珠淚掛上了睫毛,“哥哥,雨兒今生今世再也不要離開你,雨兒再也受不了那種離別的痛苦了。”
三郎朱脣親暱着她的秀髮,柔聲道:“哥哥再也不會讓雨兒離開,哥哥要更用心地保護雨兒。”
寶鏡甜甜地閉上了眼睛,胸膛起伏着,櫻脣半張,膩聲道:“哥哥,雨兒想你,吻我。”
兩個多情的人兒,兩對軟軟的脣兒悄悄接在一起,由平緩變得熱烈,再變的激盪。
雲雨欲來,春風滿樓。那美妙的侗體起伏着,熱烈着,任君撫耕、任君採擷一聲長長的,期盼已久的呻吟忘情地響起,穿出了幔簾,穿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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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整個世界只剩下了這兩個忘情的男女,他們盡情地,熱烈地,流連在巫山之顛,雲雨之中,又怎會注意到窗外那失落的人兒。
窗下那含羞的少女,聽到那長長的呻吟聲,不由想起了自己被那個鹵莽人覆在身下的情形,暈聲雙頰,幽幽嘆口氣:“這個人又壞,又讓人憐愛,不知會不會再有那樣的機會了。”
想到自己一個大姑娘竟然有這樣的想法,不由更加嬌羞,“完顏雪,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子的,天下男人除了父親、兄長,哪個你放在眼裡過?被你正眼瞧過?如今怎麼變得這麼沒出息,走啦!”
窈窕、充滿野性的少女意味深長地閃着一雙比天上的星星更明亮的眼睛回眸望了一眼仍然點着蠟燭的新房,轉身垂首緩緩出了院落。
月亮躲進了雲層,幾朵浮雲飄過,淅淅瀝瀝的小雨下起來,滋潤着這片廣袤的黑土地。
聽着滴答的雨聲敲打着窗牖,寶鏡翻了個身將頭埋在三郎懷裡,幽幽道:“三郎哥你有心事麼?”
三郎聽着窗外的雨聲劍眉緊鎖,“排風姑娘不知走到哪了,這裡地廣人稀,莫要受了雨淋纔好。”
寶鏡攸然睜開了眼睛,展動着長長的睫毛道:“奴家看得出來,排風姑娘不遠萬里隨哥哥來此,這份心意雨兒也甚是感動,不如哥哥就納了她吧,一個大姑娘能如此,完全是因爲哥哥,排風對哥哥的心意已然明瞭,以雨兒之見,哥哥就將她留在身邊吧!”
“排風的心意我豈能不知,只是此事還要玲兒、蓉兒幾人同意纔好。”
“哥哥若是同意,待回到汴京雨兒向幾位姐姐提起此事,相信他們也會答應的,哥哥可同意麼?”
三郎輕輕點點頭,道:“不知排風走到何地了,他把寶馬給了我,自己騎了普通的白馬,最遲過了明日也該到了,此地虎蟲出沒,山寇衆多,我實是放心不下,明日我們即起程去迎她。”
“嗯,明日雨兒隨哥哥一起去,排風身爲殿前都指揮,功夫不弱,哥哥也不必太過擔心。”
“嗯!”三郎突然又想起一事道:“白日的事情想必雨兒也聽到了,我……哎,我錯把人家姑娘當成了你,對人家做出那等事,總覺心中有愧。”
寶鏡嫣然笑道:“本來雨兒對那姑娘還心生氣憤,被哥哥當做雨兒搶了本該是雨兒與哥哥相聚的喜悅,可見那姑娘的樣子,雨兒也就不氣了,那姑娘也當真招人喜歡。”
寶鏡稍作停頓又接着道:“三郎哥哥也不必對此事耿耿於懷,完顏氏只不過是臣服於我大遼的一個小部落,能得哥哥恩澤是她的福氣,哥哥何必將此事放在心上?”
三郎驚異地看了他一眼,想想她說的也不無道理,一個化外小族在遼人眼裡只不過是隨意奴役剝削的對象,即使與他們的公主有了親密之舉,在遼人眼裡也算不得什麼。
可是三郎來自現代,對於弱肉強食的思想終歸心存芥蒂,嘆聲道:“人家終究是個未出閣的大姑娘,此事我心中實在難安。”
“嘻嘻,哥哥不要想太多了,若是哥哥實在心中不忍,將那完顏雪納爲侍婢便是。”
“侍婢?將堂堂完顏族的公主納爲侍婢?”
寶鏡望着他吃驚的樣子更爲吃驚,道:“是啊,怎麼了?將他一個化外小族的公主納爲堂堂天朝笑將軍的侍婢,那姑娘恐怕也要歡喜死了,也是給足了他完顏氏的面子,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三郎心中不安,苦笑道:“算了,此事先不提了,隨遇而安吧。”
“這纔是雨兒的好哥哥,哥哥躺好,雨兒侍奉你……”
外面的雨下個不停,而新房內旖旎春光,燭紅跳躍,幽香暗度,也是再度春雨……
次日一早,三郎與寶鏡就去向石魯說明排風尚在路上,需要趕去接應,向他告辭。
石魯笑道:“笑大人不必親自前往,我即刻安排部衆前去接應,我的族人久居此地路途也比大人熟悉,難道大人與公主還不放心嗎?”
三郎執意要去,烏古迪忽然道:“大人與公主的事小的也早有耳聞,太后既然肯將公主許給婆諸刊,想必對大人芥蒂很深,大人此時回去恐怕在太后面前仍難以如願,大人可與公主在此稍住幾日,幾日後也許會有驚喜也說不定。”
三郎一怔,道:“難不成公子有辦法?”
烏古迪微笑道:“此事尚需太后的旨意,大人只須耐心等待,另外我父王已傳下令去,爲大人與公主舉行盛大的表演及篝火晚會,大人無妨再耐心等待幾天。”
一旁完顏雪聽說二人要離開,眼神中閃出異樣神色,幾次欲言又止,因爲昨日之事,這位野性十足的美麗姑娘在部族面前英姿颯颯,行事果斷,頗具男兒之風,可是一看到三郎她就羞澀的緊,不敢看他的眼睛。
烏古迪隨即派出大批人馬去接應排風,三郎見人家如此盛情也不好再推辭,只好留下來。
完顏族的勇士、姑娘們都在忙着準備下午晚些時候開始的表演,三郎與寶鏡二人則由烏古迪陪着瀏覽山塞風情,黑水風光,一上午下來,兩人倒過的極爲愜意,從烏古迪的口中三郎也瞭解了更多的關於女真族的起源和傳說,瞭解了更多關於他父親石魯爲部落的崛起所做的一些了不起的事情。
女真的祖先稱爲勿吉,世代居住在東北松花江流域,北魏時期勿吉分爲七個部落,分別是粟末部、伯咄部、安車骨部、拂涅部、室部、黑水部、白山部,到隋朝時改稱爲靺鞨,七個部落同時並存,唐朝初年只剩黑水部和粟末部,其餘五個部落突然消失再也未在歷史的長河中出現。烏古迪雖然沒有明說,但三郎估計多半是被這兩個部落吞併或被突厥等其餘異族消滅。
粟末部開始臣服於貌似強大的高麗改姓爲大氏,高麗曾打敗過楊廣的進攻,這引起了唐朝的重視,強盛的唐統治者李世民顯然不願意有個強大的鄰居出現,就派大將李績出征高麗,結果可想而知,高麗大敗,但臣服於高麗的粟末靺鞨卻趁火打劫在主人的地盤上建立了渤海國,渤海國一度十分興旺,創立了自己的文字、禮樂、官府制度,傳位十餘代,到五代時被契丹人吞滅。
黑水部居住於東北松花江附近,他們的領地東邊到日本海,南邊與高麗接壤,幾乎半個東北都是他們的地盤。黑水部與粟末部一樣都臣服於高麗,但他們對高麗的忠心似乎更甚於他們的同族,在唐太宗李世民出征高麗時,他們還出兵十五萬幫助高麗抗拒唐軍,但遭到慘敗。
從此以後,他們再也不敢與強大的唐軍對抗了,到了唐明皇李隆基時期,黑水部的部落首領主動來朝表示臣服,唐朝爲了顯示大國的姿態開始在東北設置黑水府,以當時的部長爲都督,並賜姓李,名獻誠,爲黑水經略使。
安史之亂後,唐朝開始衰落,再也無法維持對黑水府的統治,而此時粟末部建立的渤海國開始強大起來,黑水部關鍵時候還是相信自己的同族,轉而臣服於渤海國,與唐朝斷絕了來往。
唐朝末年,契丹族開始強盛,滅亡了渤海國,黑水部又開始臣服於契丹族。先臣服高麗、再臣服唐朝、又臣服渤海、最後臣服契丹,四度易主,在夾縫中求生確實不容易,但也說明了女真人生活的悽苦和無奈。經歷了這一系列的事件,整個部落開始分爲兩個大的部分,南邊鄰近渤海國的部落被契丹吞併,成爲契丹的國民,稱爲熟女直,而北邊的黑水靺鞨部雖然也臣服於契丹但並不屬於契丹的國民,他們被稱爲生女直,他們生活在黑龍江和長白山之間,正所謂生活在“白山黑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