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掌乾坤
“哼!”林舞兒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向呆二走來,那份氣定神閒,走動時的款款風情,連珞漓也覺在她面前氣勢矮了一層,衆人更是不知不覺自動讓出一條路來。
“昨夜呆二公子一直和我在一起!”林舞兒說着話掃了在場衆人一眼,臉不紅氣不喘。
“林舞兒你……”楚珞漓想斥責她兩句,你爲什麼要勾引呆二。可轉念一想,如果林舞兒真的和呆二在一起就可以爲呆二洗清罪名,自己又怎願意看到這件事真是呆二做的,相比之下她寧可相信呆二真的和林舞兒在一起,那的話自己就沒看錯人,雖然兩人揹着自己在一起,可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
因此她娥眉輕揚,盯着林舞兒道:“姑娘可要考慮明白,這見事不僅關係到姑娘的名聲也關係到呆二的生死,你想清楚再說。”
林舞兒嫣然一笑:“楚姑娘,如果我是你打死我也不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來,而你居然這麼容易就相信了他們的話,呵呵,你對得起呆二公子對你的情意麼?”
“我……”楚珞漓臉攸地一紅,“這個你管不着,你何時跟他在一起的,在哪裡?”
“林舞兒,你不要亂說,你可要知道你的女紅活計可都是從柳府接的,你裡的鹽用完沒有?姑娘常年爲我柳府做事,如今雖然食鹽緊缺我們送你一些也是應該的,只希望姑娘要憑良心講話,莫要讓這個淫徒矇蔽了眼睛,象姑娘這般花容月貌的女子若損了名聲在這柳家莊如何立足呢,姑娘可是我們洪桐縣難得一見的美人呢。”
他這話盡顯威逼利誘之能勢,用話敲打林舞兒,你若說呆二和你在一起,往後在這柳家莊甚至洪桐縣就沒有你的立足之地,反之柳府就會對你多加照顧。
此中的深意林舞兒焉能聽不出來,不過柳炎太小瞧了林舞兒,他根本不知道林舞兒的來頭,大風大浪風月場所趟過來的女人又豈是小恩小惠能誘惑的?
“吆,我倒是誰,原來是柳大管家,呵呵,你那些鹽怎麼來的還不知道,你明日還有沒有命在都不知道,還在這裡大言不慚,施捨本姑娘,你施毒計,公報私仇陷害呆二管事,你是個什麼東西?”
“你……林舞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不識擡舉。”
柳炎被她一陣奚落幾乎失去了禮智,只聽柳正哼聲道:“退下!”
“是!”柳炎氣呼呼站到一旁。
柳正站起身道:“既然賢侄女問你,你但說無妨,有我在誰也奈何你不得。”
說着話有意無意掃了眼柳炎,柳炎駭得趕忙低下頭去。
“柳員外,昨晚一直到四更天,奴家都與呆二公子在一起,就在柳府對面的樹林間草坪上,你若不信奴家可帶你去看看,那裡還有我折斷的花花草草呢。”
柳正算了算時間,昨夜賊人進入九夫人房間也就是三更天不到,一個大姑娘冒着被人恥笑的危險承認與男子在一起是需要很大勇氣的,雖然柳正不不知道林舞兒與呆二的關係,可如今既有她來做證,自己當然不好再定呆二的罪。
他正要開口釋放呆二,楚珞漓急切道:“林姑娘你三更半夜不好生休息與我呆二哥哥出去幹嗎?”
此時有人做證楚姑娘也來了底氣,不過她總是擔心兩人之間會發生什麼事情故此發問。
“呵呵!”林舞兒笑靨如花,宛如一抹清爽的風吹進每個人的心窩兒裡,看得一干大老爺們目光呆滯,嚓,這也太邪門了,楚大小姐也就罷了,如今這十里村數一數二的大美人居然也看上了呆二,而且甘心爲他做證,承認與他半夜幽會,誰個不嫉妒?
只聽這股柔和的風飄飄揚揚地吹了過來:“楚姑娘,我與呆二公子在一起當然是約會了,你想到的做了,你想不到的我們也做了,嘻嘻,是不是呆二公子?”
說完話她挑潯般地看着楚珞漓,把個楚大小姐氣的嬌軀顫抖,嘶叫道:“林舞兒,你無恥,我要殺了你!”
“蒼啷”,楚珞漓亮出了背後長劍。
“珞漓,我們沒什麼,事情並不象林姑娘說的那樣,你要相信我。”
看着呆二堅毅的樣子不象有假,楚珞漓刷又把長劍歸鞘笑道:“狐狸精,任你說破天呆二哥哥也是我的,是不是呆二哥哥?”
這回輪到林舞兒生氣了,氣哼哼地睨了眼呆二,又轉向楚珞漓反脣相譏道:“呆二公子現在這麼說,可昨夜他可不是這麼說的,你想不想聽聽公子對我說了些什麼呀?”
兩人你來我去各不相讓,眼看一場女人之間的爭風就要上演,旁邊的柳正早已不耐煩,一擺手打斷了二人的火藥氣,向着楚珞漓皮笑肉不笑道:“賢侄女,既然林姑娘肯爲呆二做證,此事待伯伯再查起,來人,放了呆二。”
幾名家丁上前解開了呆二身上的繩索。
想到自己剛纔冤枉了呆二,楚珞漓上前就想安慰呆二一番,卻被靠的近的林舞兒搶了先,衆目睽睽之下絲毫不避諱一把曳住了呆二的胳膊眉目含情淺笑道:“呆二哥哥,你受了驚嚇,這裡所有的人都冤枉你,奴家卻從來不信你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走,一笑樓設宴,舞兒爲公子壓壓驚……”
她還待說下去,呆二嚇得趕緊抖手掙脫了,一把拉着氣得直跺腳的楚珞漓道:“珞漓,我們走!”
這回輪到楚珞漓得意了,她故意抱緊了胳膊,回頭向着身手氣得正扭腰跺小腳的林舞兒挑潯般地翹了翹櫻脣。
人羣中柳炎眼看計謀就要成功,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林舞兒救了呆二,而且這個清雅如仙的女子正是自己一直垂涎三尺的女子,他焉能不氣氛,不過他這人心機深的很,見柳正已經甩袖進了屋子,裝模做樣勸說大家道:“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林舞兒見呆二和楚珞漓走了,自己白不顧女孩子家的顏面他做證了,心中好不委屈,低着頭眼淚幾乎奪眶而出,忽然一縷風一般跑出了柳府,一路跑到了河邊,找了棵大柳樹靠着嗚嗚地哭個不停,盡情地發泄着心中的委屈。
隱在門後一直向外看着的鄭媛玉粉頰上掛滿淚珠,滿臉的笑容,自己的名聲與呆二的性命相比她也覺得那麼的不重要,只要呆二還活着她就覺得是自己最大的幸福了,自己的生命纔有意義,心中才有可以牽掛的東西。
楚珞漓扶着呆二進西跨院,回頭吩咐巧蓮道:“去把最好的外傷藥拿來。”
“是,小姐!” 巧蓮應了一聲去了後院。
楚珞漓把呆二扶坐在牀上,看着他身上一條條的傷痕,一塊塊的淤紫,心疼無比道:“呆二哥哥,我……我對不起你,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險些誤會你,你罵我吧。”
呆二扶着她的香肩笑道:“傻丫頭,這點傷我還挺的住,當時證據確鑿,你又能怎麼樣?倒是你讓我擔心的很,你怎麼纔回來?”
“呆二哥哥,先別說這些了,容後奴家慢慢告訴你,來我幫你清洗傷口。”
呆二果然聽話,側過身來由着她把身上的血衣一塊塊拿下來。
破碎的衣衫有的已經粘連在皮膚上,有的因爲鞭打已經嵌入肉裡,一塊的肉翻起來觸目驚心,心疼的楚珞漓淚流滿面。
此時此刻這個少女的心已經徹底交給了呆二,自己那樣誤會他,他不但不怪自己還想着自己,更令她得到滿足的是呆二當着衆多人的面拋卻了林舞兒,牽起了自己,她有一種滿足的喜悅,戰勝情敵的勝利感,甚至於她曾想,假如呆二恢復了當朝駙馬的身份,自己會不會拋卻父仇義無返顧地給她做妾呢?
她呆呆地望着呆二身上的傷口不敢想下去。
“珞漓,你怎麼了?”呆二見她遲遲沒有下手,催促起來。
楚珞漓慌亂地斬了斬自己的眼淚道:“哦,沒什麼,你的傷勢太重了,人家……人家下不去手。”
“呵呵,沒什麼,儘管拿下來,這點傷算得了什麼,我沒什麼,你放心弄。”呆二怕她下不了手,鼓勵着她。
楚珞漓咬着牙,芳心顫動着,將呆二身上的碎衣片一塊塊拿了下來。又如同小媳婦一般打了一盆清水用毛巾蘸溼了爲他清洗着傷口。
清洗的差不多的時候丫鬟巧蓮拿着外傷藥進來了,見她擦拭傷口的眼神憐愛的神情,上前道:“姑娘,你歇着,這些事就交給奴婢做吧。”
“不用你,你下去吧!”
丫鬟巧蓮愣了愣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做個鬼臉應了聲跑了出去。
楚珞漓將傷口清洗完畢,塗上藥,一些比較重的傷口又用紗布包了起來,做完這一切她長長出了一口氣,拉着呆二的手道:“呆二哥哥,還疼嗎?”
“呵呵,有妹妹在疼也不疼了。”呆二打着趣。
“壞蛋!”楚珞漓滿心甜蜜地嬌嗔着,忽然撅着小嘴靠在他肩頭道:“呆二哥哥,你昨夜真的和林舞兒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