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側過身來,扶着她的香肩語重心長道:“婚姻大事不是兒戲,此事需從長計議,你先自己好好考慮考慮,問問你師傅的意見,然後我們再議論此事,你看如何?”
卡秋莎垂着頭想了半天,不情願道:“好吧,不過你要答應我,若是我想好了,師傅她老人家也答應了,你可不能反悔。”
“我……”三郎咬了咬牙,把心一橫,“好,我答應你!”他只所以答應的這麼痛快,是因爲他清楚天池佛尼是斷然不會同意此事的。
卡秋莎立刻雀躍起來,挽住他的手道:“三郎哥,我們走吧。”
二人踏着夜色,找到了絕影馬,三郎上馬示意她坐在馬後面抱着自己的腰,可卡秋莎哪裡肯,調皮的衝他笑了笑,飛身就坐到了前面,順勢向他懷裡一靠:“三郎哥走吧。”
三郎無奈,只得縱馬前行,一個魔鬼般的身材,天仙般的容貌的俄羅斯嬌娃靠在自己懷裡,就是得道高僧也不能入定,何況是年紀輕輕修煉兩儀心法的三郎?
她的小蠻腰纖細柔軟,入掌可握,三郎一手攬着她一手提着馬繮,不由一陣心猿意馬。更要命的是她那豐滿圓潤的臀而正靠在自己的兄弟上,這不聽話的兄弟立刻挺立起來。
卡秋莎天真地眨着一雙藍眼睛,狐疑地道:“三郎哥,什麼東西老碰我?”
三郎大窘,搪塞道:“沒什麼,沒什麼……我的媽呀,真要命啊……”
天亮的時候二人終於趕回了營地,幾個姑娘一晚沒睡,見他們回來立即一陣歡呼迎上前來。
師傅將小師妹交給自己,她若是出了什麼事,首先遭殃的就是自己,完顏雪心中生氣,免不了責罵她幾句。
可卡秋莎一反常態,再不象以前那樣跟她鬥嘴,而是連連應諾。完顏雪彷彿不認識她似地,奇怪地上下打量了她幾眼。
她哪裡知道,此刻卡秋莎心中如同喝了蜜一樣甜,你就是打她兩巴掌,她可能也不會還手。何況她早已想到,自己若是與師姐都嫁給了三郎,那麼師姐就是比自己入笑家更早的姐姐,自己總要尊敬點。
發生了這樣的事,三郎再也不敢讓二人遠送了,於是大家分手,完顏雪與卡秋莎依依不捨地時不時回頭張望着,緩緩而去……
三郎重新整頓軍士,也開始壓着杯乃趕路。走了十來天終於到了遼陽府。可是到行宮一打聽,蕭後與韓德讓早已離開多日,一問之下才明白,原來蕭後的大姐蕭胡輦在西北自立爲王,反了大遼,蕭後親自率兵去鎮壓了。
雖然寶鏡公主對自己的母親仍有恨意,可不管怎麼說她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母親帶冰與自己的姐姐交戰,同室操戈她還是很擔心,便要前往相助,三郎惦記她的安全也只得隨行,他要去,排風又惦記他,自然也得跟着。
於是幾人忙將杯乃作了交接,由遼陽府派人壓送杯乃去上京,又遣人向家裡報平安,自己帶領排風與寶鏡公主連日快馬加鞭趕往大遼西北。
蕭太后的姐姐怎麼會反自己的親妹妹呢?按理,宋遼簽定了《澶淵之盟》,邊界無戰事,大遼國力空前強盛,蕭太后至此,事事稱心如意,但是這個世界上,總沒有令人百分之百滿意的事,這完美中的遺憾,就來自蕭太后的兩個姐姐,嫁給了趙王喜隱的二姐和嫁給齊王罨撒葛的大姐蕭胡輦。
而這個悲劇,早在她的父親蕭思溫當年把三姐妹嫁給遼國三支親王時,就已經埋下了。雖然這樣一來,蕭思溫的政治婚姻總有一樣會押中寶,但是卻也讓三姐妹跟着各自的丈夫,相互成了政治上的死敵
先說蕭家二姐,她嫁給趙王喜隱爲妃,而喜隱早在景宗時數次謀逆。第一次蕭綽看在姐妹情份上放過了,只是小懲一番;第二次又造反,於是將其囚禁了;第三次再z反,當時正值景宗末年,危機四伏之際,蕭綽不能再留禍患,終將喜隱處死。然而被愛情衝昏了頭的蕭家二姐,已經完全站到丈夫這一立場,因此對妹妹懷恨在心,藉着以姐妹之情舉行家宴之時,打算將蕭綽毒死。不料計劃失敗,蕭綽終於下令處死二姐。
大姐蕭胡輦跟蕭綽,倒是並沒有出現像二姐那樣的政治敵對。在父親的安排下,蕭胡輦嫁給了穆宗的弟弟太平王罨撒葛,景宗繼位之後,爲了穩住局勢,封罨撒葛爲齊王,又封爲皇太叔。
但是罨撒葛不久就去世了,新寡的蕭胡輦被封爲皇太妃。也許是罨撒葛年紀已老,再加上這段婚姻生活比較短暫,這一段政治對立沒有波及到蕭胡輦和蕭綽的姐妹之情。
遼國的女人,對於守寡的概念並沒有像中原人那樣悲慘,蕭胡輦接手了罨撒葛的舊部,以“皇太妃”的身份率三萬兵馬鎮守西北,替妹妹安定後方。兵馬所至,處處大捷,周圍小國紛紛歸順。蕭胡輦權柄在手,呼風喚雨,宛若西北女皇,快意得很,她很快就有了遠比罨撒葛更年青、更英俊的新歡。不久之後,一個叫撻覽阿鉢的奴隸成爲她的新寵。
蕭綽並不反對姐姐尋找新的歡樂,但是以她的審美眼光,擺在面前的是韓德讓那樣的高標準。姐姐可以喜歡馬奴沒問題,姐姐可以再嫁也沒問題,但是再嫁總得嫁一個王公貴族,文能定邦、武能安國的那種。當她聽到姐姐說:“願嫁番奴爲妻。”這句話時不禁目瞪口呆,立刻做出了判斷,將那個不懷好意、野心勃勃的馬奴重打一頓,趕往遠方。
不料這次蕭胡輦的愛情來了,她死心踏地,只要這一個,對蕭綽安排的人連看也不看。一年以後,蕭綽終於讓步,將撻覽阿鉢還給蕭胡輦。但是撻覽阿鉢本來就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經此一頓苦打,更是懷恨在心,終於慫恿蕭胡輦謀叛,自立一國。
他的邏輯很簡單,蕭綽的情人韓德讓可以做上遼國的太上皇,那他皇太妃的情人好歹也應該做上一國之主。但他也不想想,韓德讓的高位上,還包括了韓家三代身任大遼重臣和韓德讓無數軍功,又如何是他一個一步登天的馬奴能比。
因此,憤怒不已的蕭後親自率兵去討伐自己的親妹妹,同室操戈的戰爭又開始了。
幾人連日趕路,眼看再有一日就可到達兩軍正在作戰的可敦城,遼國疆域廣大,西北地區更是以遊牧部落爲主,此時放眼望去茫茫草原一眼望不到邊,天宇湛藍。此時又到秋季,而北國的深秋則來的更早些,西風蕭蕭,草木已開始變黃。
此情此景使三郎想起了唐朝大詩人王維的那首《出塞作》,便順口吟了出來:“居延城外獵天驕,白草連天野火燒。暮雲空磧時驅馬,秋日平原好躲雕。 護羌校尉朝乘障,破虜將軍夜渡遼。玉靶角弓珠勒馬,漢家將賜雪嫖姚。”
嫖姚就是指漢武帝時帝國雙璧之一的傳奇人物霍去病,十九歲的驃騎將軍霍去病自開始與匈奴作戰,在自己短短的幾年鑄造了多數人一生都難以達到的輝煌,她於春、夏兩次率兵出擊佔據河西地區的匈奴部,殲敵四萬餘人。俘虜匈奴王五人及王母、單于閼氏、王子、相國、將軍等一百二十多人,降服匈奴渾邪王及部衆四萬人,全部佔領河西走廊。匈奴爲此悲歌:“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婦無顏色。”
同年秋,他奉命迎接率衆降漢的匈奴渾邪王,在部分降衆變亂的緊急關頭,率部馳入匈奴軍中,斬殺變亂者,穩定了局勢,渾邪王得以率四萬餘衆歸漢。從此,漢朝控制了河西地區,打通了西域道路,與他的舅舅衛青爲巍巍華夏開疆拓土立下了不朽功勳,是三郎最爲欽佩的人物之一。
元狩四年春,漢武帝命衛青、霍去病各率騎兵五萬分別出定襄和代郡,深入漠北,尋殲匈奴主力。霍去病率軍北進兩千多裡,越過離侯山,渡過弓閭河,與匈奴左賢王部接戰,殲敵70400人,俘虜匈奴屯頭王、韓王等三人及將軍、相國、當戶、都尉等八十三人,乘勝追殺至今蒙古境內的狼居胥山,在狼居胥山舉行了祭天封禮,在姑衍山舉行了祭地禪禮,兵鋒一直逼至瀚海(今貝加爾湖)。經此一戰,“匈奴遠遁,而漠南無王庭”。
他用兵靈活,注重方略,不拘古法,勇猛果斷,每戰皆勝,深得武帝信任。與衛青被稱爲帝國雙壁。並留下了“匈奴未滅,何以家爲”的千古名句。
排風聽他吟誦千古名將,也覺意氣風發,仰首遠望,暢壞無限,任憑長髮在西風中隨風飄擺,馬上的兩員女將皆是一般的英姿颯颯,俊逸非凡,三郎看着二人不由的癡了,暗暗讚歎一聲:“自己何德何能竟得兩位巾幗英姿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