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柳溪記憶中的褚玉只是模糊的印象而已,據說褚玉算是徐工的賢內助,在徐家是月柳溪能聽到侍女的閒談雜論,褚玉那女人是徐工的正妻,她曾以妾室低下的姿態見過褚玉。
月柳溪不願做睚眥必報的小心眼,但是聽着徐家大亂蜂起還是說不上來的痛快,回想起徐工醜惡的嘴臉就是覺着暢快。
“意思是那徐工現在可能氣的腦袋冒火?”謝徒搖搖月柳溪胳膊徵求答案。
“嗯,是要氣死的。”月柳溪脫口而出,忽覺不雅,轉而道:“都是閒事,說說就過罷,權當是聽戲,心裡痛快些就夠好了。”
都知道是月柳溪覺着會帶壞謝徒故意逃避話題,孟珊她們也就沒再多說起來關於徐家的話題,反倒是挑着瑣事海闊天空。
芳姐將謝徒留住江城道觀多日的事告知他,其實只是芮楚沒完沒了的來邀請謝徒前去做客,起先芳姐還疑惑謝徒是什麼時候認識芮楚那般英氣颯爽的姑娘的,芮楚卻替謝徒將手事情的前後因果捏造一番說給芳姐。
芳姐說起來芮楚同謝徒認識的經歷,芮楚居然解釋說是謝徒沒當心瞧見她家小姐換鞋襪,爲此需要日後將謝徒招作上門女婿,但只是謝徒沒願意答應丟人的條件。
謝徒撥浪鼓似的搖頭,解釋道:“沒那般誇張,只是看過她腳,要知道其實沒太爲難吧?”
說着謝徒看看孟珊她們,那意思是“姐姐們都已經說過這事沒太顧及的”,的確是孟珊她們給謝徒問的無語時勉強的解釋問題。
月柳溪清清嗓子,黃鶯般清脆道:“要緊的,人家告官府將你抓起來都容易,只是好在人家沒有太過介意你的事才作罷,我們是親近你,如若不然,誰會給你瞧見?”
靈敏墓地小臉兒煞紅,孟珊亦是面色略有羞澀,芳姐笑着道:“我是問過,據說那芮楚姑娘的小姐是絕頂的美人?”
“啊……是吧,只是長相精緻,咳咳……”謝徒支吾道。
趙芸鬱時常邀請自己到驛站做客喝茶,芮楚每每都要說茶是某某某地特供的極品茶葉,但謝徒只是能各自嚐出來薄薄的苦味,濃厚點的苦味直衝鼻尖。
芮楚偶然的會將銀兩遞給自己,說的輕巧,其實只是疏通關係要他好好的安頓趙芸鬱。
驛站有趣的地方可圈可點着實不少,謝徒尤其喜歡趙芸鬱香香軟軟的牀榻,午覺一般沒事情就會留在驛站睡趙芸鬱的牀,趙芸鬱則是會在芮楚那邊湊合,亦或者乾脆不睡。
除過喝茶聊天睡覺,趙芸鬱特別喜歡取來些零散的糕點、玩物來,總之趙芸鬱那邊還是蠻能提起興趣待着的。
芳姐也不追問謝徒旁的,只是絮叨的提醒:“沒事呢可以去坐坐,老是忙着學武會給你累壞的,小娃娃要長身體爲主。”
“是哦,聽說那位姑娘都已經快要趕着柳溪,誰知道你臭小子是否會喜新厭舊呢?”孟珊沒給謝徒留面子,酸溜溜的笑,還象徵性的將靈敏拉着。
靈敏心想那姑娘想必是耐心的緊吧?每日都會派人來找謝徒去坐坐,她雖然只是聽芳姐說起來來找謝徒的那位芮楚姑娘懂武,樣貌英武俊俏。
孟珊老是喜歡醋罈子似的跟謝徒聊點沒的,旁敲側擊能說明白事,會給謝徒弄得心裡面彆扭嗎?
謝徒眼裡其實還是孟珊要親暱過趙芸鬱的,忙表忠心道:“孟珊姐,其實沒那般麻煩的,只是我去消遣休息,總歸是我更親近你呢。”
“哦?”孟珊指尖繞着一咎頭髮,似乎還沒滿意謝徒的迴應。
孟珊年紀較靈敏是大點的,但玩心就要遠遠的沒符合年紀,月柳溪與芳姐相視一笑,都沒插嘴。
下午些時謝徒還是前往驛站找着芮楚去尋趙芸鬱閒聊,孟珊那邊說定要他夜裡時陪着,其實只是孟珊藉此要換個機會罷了。
謝徒在江城道觀給紫袍苦練許久,難道再湊空來瞧瞧趙芸鬱,爲此趙芸鬱特意找着布莊買來中州蜀地出產的蠶絲錦緞,製成件百花朝鳳的花衣。
無論是布匹工藝,還是裁縫手段,趙芸鬱儘可能都是要求最好的,那一件尋常貴婦人穿着怪俗氣的衣裳在趙芸鬱身上就像是給鑲金戴玉,華美奪眼,進屋時芮楚都給瞧的發愣。
“哇,芸鬱姐今兒是過生日?”謝徒由衷讚歎,難得秉持十分的誠意,實在是趙芸鬱一身華美沒留半點挑刺的可乘之機。
趙芸鬱俏俏的垂手侍立,聳聳肩道:“沒啊,只是好久沒見着你了,還當是你獨自的生着氣呢。”
謝徒兜裡邊摸半點,掏出來一塊紫色的翡翠,塞到趙芸鬱手裡邊。
“沒有啦……噥,是我師父自西域回來是帶回的稀罕翡翠,據說中州沒出產,嗯……似乎是賣崑崙奴的地方纔能遇着。”
紫袍自任白那裡回來只是帶回來幾塊沒用的彩色石頭,是無道後邊說起來是值錢的貨謝徒才明白是翡翠,其實孟珊她們屋裡邊常有更加金貴的珠寶首飾,謝徒沒心思過多的注意纔沒認識。
紫羅蘭翡翠算是西域出產的礦石,即使是長時間同西域商人合作的商販都沒法買到,任白是靠着手段連帶着殺人越貨弄到,數量龐大,給紫袍他們拿幾塊回去實在是稀疏平常。
皇室接到的貢品不計其數,趙芸鬱宮裡邊多賞賜的東西就沒有興趣,見謝徒拿出來一塊石頭紫色的怪耀眼的,還塞到自己手裡邊,不經意觸碰到手掌心,癢癢酥酥的撩撥心絃。
芮楚一手扶着謝徒腦袋,責怨道:“怎麼只是顆礦石?我說你好歹算是手頭寬裕的,交給工匠打磨打磨多好?”
謝徒翻翻白眼,“我師兄說是稀罕東西,質地要硬過尋常的翡翠,中州的工匠沒法輕易的雕刻打磨,失手可就糟糕,只是遇着西域的工匠才方便將它做成首飾。”
“沒事的,鑽孔穿繩,我就這樣戴着吧。”
趙芸鬱一雙素掌白嫩嫩的攤着,那可突兀的紫色翡翠擺在掌心,盈俏的樣貌說不上來的可人,公主的貴氣在趙芸鬱淡淡的成襯托她氣質的一部分。
芮楚哪兒肯輕易的給謝徒放過,嘟囔道:“公主你可是丟人呢,串着一塊石頭。”
給趙芸鬱警示的瞥一眼芮楚吐吐舌頭外出了,每次趙芸鬱同謝徒聊天她都得避開,否則趙芸鬱羞答答的還自顧自羞意,到末了時能聊着數十句話還算是僥倖。
趙芸鬱見芮楚面色古怪的除外邊,心裡竊竊的,然而還是對謝徒笑笑:“在紫袍道長那邊適應嗎?聽說練武累的很呢。”
謝徒來趙芸鬱這裡隨意自在,實話道:“累是累的厲害,夜裡睡着都腰痠背痛的,每天都要拿藥水泡澡,否則半刻都沒法支持。”
“哦,我們隨行來的德厚老公公都是常常的在道觀,說是幫忙指導你們,他該是沒少教你們東西吧?”
趙芸鬱隱隱的知覺點事務,據說德厚公公家裡邊倆小孫女是給德厚公公寵到天上,芮楚還曾說過德厚公公跟紫袍道長連着是親家,當然那是隻是隨意說起來的笑談。
謝徒摸頭抓癢,沒顧着離開時芳姐她們教他的儀表認真,說道:“自然的,說起來還要數教我的東西多。”
趙芸鬱心裡的答案呼之欲出,緊迫的卡在嗓子眼,只是念頭閃過,趙芸鬱卻又給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芮楚無意間說起來紫袍道長還跟德厚公公連帶着親家關係,要知道紫袍道長一生留戀着祖姑母沒另娶過,唯一的猜想就只是謝徒等一干弟子,德厚公公教謝徒的東西多,是否說明裡邊的關係呢?
祖姑母趙纖纖身亡的事給紫袍道長一生留下陰影,如果紫袍道長性格再稍稍偏激些就能拒絕給她醫治,或是告誡謝徒遠離皇家,可偏偏的紫袍道長沒有。
趙芸鬱偶然的會想到祖姑母當年身爲皇室長公主下嫁,那般情景都沒可能脫離困境,她何德何能能自信超過祖姑母?
皇家水深,皇室愈加難做,趙芸鬱就見識過叔輩的堂姐婚嫁時給硬塞到轎子裡邊,哭的稀里嘩啦都沒法阻止。
常聽說婚嫁過不合心意的女子會抑鬱短命,趙芸鬱幼時還不曾瞭解內情,現在纔算是明白換作是她恐怕同樣沒法脫離困頓局面,都是一般的血肉之軀,懷着的感情是相仿的深刻。
祖父能將心愛的長女下嫁臣子,想起來父皇處理政務時的嚴苛,趙芸鬱覺着如果她沒纏身的頑疾做噱頭,早已經到婚嫁年歲的她就會給皇帝嫁給卓越的功臣之子。
想到緊要時趙芸鬱都想就此隱姓埋名,只是皇宮牽掛無數,誰能忍心擺脫命裡難捨難分的至親?
趙芸鬱發愣多時沒回過神,謝徒轉到趙芸鬱身後,雙手猛然搭在她肩頭,驚嚇道:“啊!”
“呀!”趙芸鬱給嚇的跳起來,撫着心口去掐謝徒臉,真是要給他嚇出事情來。
謝徒擋着趙芸鬱的手,問道:“你心思還重啊?要不同我說說唄,我現在能解決很多問題,師父說只要過一年,我就能算是習武裡邊三流的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