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我什麼?不,應該說?你騙了世人什麼?”
白羽退了一步,慢慢地坐在了餐桌上,眼神卻有些飄忽疏遠。||
我一直都不希望二叔和這件事情扯上任何關係,說我逃避也好,說我自欺欺人也罷,但是這一刻,白羽硬生生的撕開了一角,有些事情其實我也是有感覺的。
她看着二叔,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肖羣,這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巧合。如果一個巧合兩個巧合的出現,我們還可以接受。但是你不要把所有人都當成傻瓜來看。從你認識任文開始,就不只是一個巧合了。陳佳佳說,你當初是因爲愛上了肖琳的母親才和他爸爸起了爭執,甚至決裂,但是其實不然吧。你很小就開始不喜歡肖琳的爸爸了。你因爲大家長的偏心,所以憤怒。你故意裝出一副二世祖的模樣嗎,卻偏偏用學習成績來凸顯你的存在,其實你是個很希望有存在感的人。既然你這麼希望自己被人關注,又怎麼可能在美國默默無聞這麼多年?”
白羽分析着一切,二叔此時也做到了餐桌上,既沒有反駁,也沒有迴應,只是冷冷的看着白羽。
“或許你會說你時運不濟,或者說自己懷才不遇,所以一直碌碌無爲那麼多年,可是在肖芳十幾歲的時候,你見過自己的親大哥,並且以肖芳身體不好爲由,在決裂後的那麼多年裡聯繫了你的親大哥,到底是爲什麼呢?那一場你和你大哥之間的交易,你真的以爲沒人知道嗎?”
白羽的話讓二叔的手哆嗦了一下,然後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誰告訴你的?”
他的這一反問,恰恰也就證實了白羽的話是正確的。我瞬間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二叔,他幾年前居然和爸爸見過面?還是因爲肖芳的事情?
白羽好像沒有看到我的神色一般,接着說:“如果我告訴你,是肖芳告訴我的,你信嗎?”
“肖芳?那個時候她偷聽了我和大哥的講話?”
二叔此時居然開始質問白羽,眼底的神色劃過一絲陰狠,頓時讓我的心微微一顫。
白羽冷笑着說:“不算是偷聽吧。只能說你和你大哥?都以爲肖芳昏迷不醒,其實她什麼都聽得到,包括你和你大哥說起肖芳的身世。那個時候你就已經知道了肖芳不是你的親生女兒,甚至以肖芳相威脅,讓你大哥把肖氏集團過繼到你的名下不是嗎?所以說,你對肖氏集團一直存在着貪慾。而任文應該也是你的棋子和部署吧。可惜你沒有想到的是,他對你陰奉陽違,反而利用你和你大哥斗的時候,私自挪用公司的錢,打算納入自己的荷包。所以這纔有了小旅館陳隊長父母的死亡。我說的對嗎?”
“繼續說下去。”
二叔居然沒有反駁,只是淡笑着,反而唐白羽接着往下說。
我不知道是二叔瘋了,還是白羽瘋了,總之這種氛圍讓我很不安。
白羽看着二叔,眼神有些迷離,有些憎恨,卻也有一些孺慕之情。
“如果我猜的不錯,是你讓人在公司裡偷了任文做假賬的磁盤,並且希望他帶到美國去,你可以以此爲要挾,讓任文繼續爲你賣命。可惜任文也不是傻子,對你也有所防備,所以他追到了小旅館。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小旅館的店主居然認識肖總。或許他無意中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所以他纔給肖總打電話。可惜啊,電話被你動了手腳。店主打算打給肖總的電話卻轉到了你的電話上,所以你知道事情會敗露,爲了能夠和任文維持表面的合作和友好,你讓他假扮肖總去小旅館,卻按照找人殺了店主夫婦。這樣的話,既給了任文面子,又嫁禍了肖總。你知道邊境小鎮的人報復心都很強,所以你利用了這一點,希望他的子女會不斷地找肖總的麻煩,這樣你也可以隱藏的更深。我說的對嗎?”
二叔突然鼓起掌來,他的笑容讓我和白羽看不透,聲音淡淡的說:“白羽,你該去考偵探,你這想象力確實不錯?,可是你所說一切有證據嗎?沒有證據的話,永遠都只是你的推測,而定不了我的罪不是嗎?”
“二叔,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說白羽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那幕後黑手是你?”
我真心不想知道這樣的結果。
難怪張欣會說,要我到此爲止,難怪他說我會痛苦一百倍。如果這就是真相,這就是事實,我真的有些無力承受。
二叔看着我,不承認,也不反駁,依然淡淡的說:“肖琳,是與非,對與錯要靠你自己去判斷,而不是我說是就是。”
“你還要忽悠肖琳幹嘛?肖羣,你不覺得那麼湊巧嗎?你不回來,那張磁盤就沒有出現,可是你回來了,就在我們查到任文的時候,你回來了。而那張十年前的磁盤卻突然出現在肖家,這不太過於巧合了嗎?還有,你上午去幹什麼去了?我和肖琳去了小旅館那邊,可是任文卻逃了。如果沒有得到風聲,他怎麼會走?其實他逃跑對你是很有利的。只要他逃了,那麼一切的罪名你都可以推到他的身上不是嗎?”
“隨你怎麼說吧。白羽,我是滿心歡喜的回來看看你和肖琳,但是沒有想到,你卻這麼看待我。或許我們之間真的缺乏瞭解,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吧。”
二叔沒有憤怒,也沒有對白羽所說的一切做出任何的表示,好像就是看着兩個不懂事的孩子。
他的眼神是那樣的慈祥,讓我不禁有些懷疑,是不是白羽的猜測錯了?或許二叔和那個幕後黑手沒有任何的關係。
可是白羽卻笑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白羽笑的這麼激烈,笑的連眼淚都流出來,然後她卻突然趴在餐桌上哭了起來。
這種瘋狂的樣子頓時把我給嚇壞了,而二叔也有些擔心的看着白羽。
“白羽,我是你的父親,你的親生父親。不管你對我做了什麼,我都能理解。你別這樣!”
白羽突然擡起了頭,看着二叔,此時雷順順着她的臉頰滑落。、
“父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個夜晚都在痛恨你是我父親!你和陳佳佳一樣的喪心病狂!她爲了愛情,你爲了錢,你們都是魔鬼!是魔鬼!而我卻偏偏是你們的女兒!太可笑了!簡直太可笑了!”
“白羽!”
我此時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纔好,但是從她的話裡,我卻感覺到莫名的悲傷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