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講普通話的中東人很警覺,忙問:“這位大兄弟,你說除非什麼?”
鬍子愣了一下,哈哈笑道:“我是說呀,除非有七十二個處女的幫助。(шщш.щuruo.舞若小說網首發)”
那人臉色一沉,和其他中東人嘰裡咕嚕一通後,他們臉上都爬滿了怒容,那個會普通話的對我們說:“你的翻譯有問題,我必須跟你們糾正一下,是七十二個天使,不是七十二個處女!”
我心裡暗暗好笑,鬍子說了這麼一句話,就成功轉移了話題,他們終於不再糾纏於“除非什麼”了。
等下了山,我們找了個藉口要和這幫人分開,他們帶着大槍小槍的,估計怕在中國惹麻煩,也巴不得匿了,我這一開口,正中下懷。
胡楊說他母親沿着西王母國遷徙之路往西南方向找過去了,估計不在新疆就在青海,我們可以沿着和田若羌酒泉這一大致路線尋找。
我感覺這個有點扯,大西北地廣人稀,有很多不好走的無人區,這幾處連起來,路線太遠了,不過好在這一路都在火車線路上,交通要便利不少。我們決定去火車站,在車站買了一張中國地圖,幾個人開了一間房仔細地研究尋找,還配合着手機地圖,可這麼多人圍着一張地圖找了大半天,也沒發現有個叫羌湖的地方。
李亨利出了個主意說:“羌湖肯定是個湖,我們不如先標出沿路上的大湖,試着將音譯地名轉化成意譯,看到底有沒有叫羌湖的地方。”
他說的,正和我之前想的不謀而合,在阿勒和胡楊的幫助下,我們完成了大部分的意譯,但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這時候阿勒翻譯到了措隆喀,大家都笑了。
火車、飛機上都不準帶管制刀具,幸好阿勒是少民,就將熱合曼贈送給她的至仁刀當作民族刀具,走了託運。槍肯定是用不上的,早就深埋在土裡了,就等着它自己慢慢爛掉。
措隆喀在青海,這是個一眼看不到邊的大湖,名字很古老,翻譯過來就是羌湖的意思。那裡是環境惡劣的無人區,百度上都找不到它的資料,看來必須要越野車才能去,我們決定先打道回府,等全副武裝,最主要是得駕駛了豐田4500,備足了飲用水,纔好繼續出發。
我剛回到家,東海就劈頭數落我不講義氣,我將遇到將軍糉陰兵部隊的事告訴他了,他還有些不信,喊着說:“你他媽就唬弄我吧!我也倒了這麼多鬥,連巨神兵集結隊伍的事都經歷過,什麼時候慫過?你說什麼也沒用,總之不帶我去,就是他媽瞧不起兄弟我。”
我罵道:“我這些年什麼人都見過,就他媽沒見過趕着去投胎的!你以爲倒鬥是好玩兒的,你提着腦袋去瞎晃悠,圖個什麼?”
東海說:“反正我不管,盜墓生涯改變了我的生命,現在一旦脫離這種生活,我還真她媽不適應。你說我是不是賤骨頭?哎,賤骨頭也沒辦法,你不也一直在考古探險嗎,我還就得去。”
他一提考古我就笑了,反問道:“你是想着李老闆的錢吧?”
東海見被我看穿了,摸着腦袋笑:“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我先前的錢,也就夠安置一下生活剛性需求,這不是手頭緊嘛。”
我到哪裡他到哪裡,我被他糾纏不過,只好帶着他上路。這一來一去耽擱了好幾天,等我們聚在一起,沿着崑崙山脈來到措隆喀的時候,已經是四天後的下午了。
兩座沙日娜瑪珠峰高聳入雲,夏日炎炎,雪峰飄渺,雖然身體很乾渴,雪山看在眼裡倒十分清爽。
措隆喀這邊地勢平坦,廣袤的戈壁灘和鹹澀的羌湖水孕育着許多黃羊、野驢和野犛牛,野驢的警覺性非常高,還有大幾十米,它們看到我們就跑了。
胡楊說:“我給你們講講這裡的一些故事,這裡有個廢棄的金礦,所以也存在很多廢棄的公路,以前有人在這些路上驅車往前走,卻怎麼都走不出這片戈壁灘,直到看見了另一輛自己的車,還有車上的乾屍,纔會知道自己已經被活活困死了。”
鬍子點頭說:“這個我聽說過,好像是進入了什麼中陰地,陷進了比鬼打牆還要可怕的死循環。”
兩輛車一前一後,東海疑惑地問:“就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也會有糉子?”
鬍子瞥了他一眼說:“這裡最危險的不是糉子,是野犛牛,千萬不要去招惹它生氣。”
東海從來沒見過犛牛,感到很新奇,本來撿起了一枚石子想扔去逗它,這會兒趕緊丟掉,嘿嘿地笑。
鬍子切了哈密瓜一人一片,李亨利拿出地圖翻看,忽然指着地圖上某處說:“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爲什麼會有相連的兩座沙日娜瑪珠山?”
胡楊對我們說:“沙日娜瑪珠,意思是月之女神,荒漠戈壁裡的湖水面積一年小過一年,我想,要是真有故國遺址,也不會是在今天的湖畔,因爲過去這裡全都是水!”
我吃了一驚:“月之女神?阿依慕的名字不就是月神之女的意思嗎,難道她的母親,那個西方國度來的王母,就是這山峰名字的主人?”
李亨利收起了地圖:“走,我們上車!”
東海問:“去哪兒?”
“天快黑了,去兩山之間的谷地宿營。”
自駕遊就是好,帶什麼工具也不會有人盤查,我們到了地方,搭下帳篷之後,天才剛近黃昏,夕陽在兩山之間迸出最後一點輝光,讓人覺得愜意而又惆悵,恍然若失。
多年的打工生涯,其實我是不喜歡黑夜的,每次夜幕降臨,總有一種孤獨揮之不去,儘管現在回家了,出門再遠,也不再是那種“漂泊”,但這種情緒卻揮之不去。我想,它已經定格在了我的生命裡,再也無法抹掉。
無人區的山裡,夜晚靜謐而又純淨,不時傳來各種蟲鳴和梟叫,到了後半夜,半弦月亮爬上兩山之間,山谷裡也明亮起來。
夜涼如沁,我感覺一陣寒意襲來,就想起夜。放了水,正感到一陣酸爽,忽然山谷裡面有一道人影子閃過,由於隔得太遠,我有些看不太清。我趕緊回營地檢查了一下帳篷,發現大家都在熟睡,阿勒和鬍子是各自是睡在一輛車裡的,人都在。
我悄悄叫醒李亨利,將剛纔的事對他講了,李亨利其實睡得也不深,我們小聲交談了幾句,張弦也從外面安靜地鑽了進來。
我關了燈,趕緊穿好衣服,卻再也睡不着。這時候,我們在外圍拉起來防野獸的繩索鈴鐺突然激烈地響了起來。
有來歷不明的人或別的什麼闖進了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