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弦、李亨利以及胡楊三個人攔在我們身前,對着那條巨蛇揮舞刀劍猛砍,但它雖然忌憚三個長生人的戰鬥實力,卻沒有退縮放棄的意思,反而噴出大量毒氣,害得我們全都帶上了防毒口罩,併吞下牛黃解毒丸,這纔沒有被毒霧迷醉,蛇毒一般分爲風毒和火毒,我想這種蛇毒應該是屬於火毒,也就是血循毒素,所以牛黃解毒丸纔會有一定效果。
我腦袋暈暈沉沉的,東海將人送了一趟回來,在湖面上邊靠近我們邊說:“二黑,剛纔你說得挺對的,我想了一下,人活着雖然不是爲了喘氣的,但他媽要是不喘氣了可不行,啥高尚的情操都沒用。”
這傢伙,敢情給他緩了口氣划船送人,他腦子裡就跟灌了漿糊一樣,儘想些沒用的。我不敢大口換氣,也就不敢喊,連連朝他揮手,他吃驚地喊道:“搞什麼鬼,那團黑煙是什麼,鬼霧嗎?”
“我知道了!”他自以爲恍然大悟地說,“是你們放煙薰它對不對,這個辦法好!”
我愣了一下,鬍子說:“大個子你真是太聰明瞭,回頭咱們就舉行拜師儀式!”他從懷中掏出幾樣藥粉,裝在一個玻璃器皿裡,並打溼毛巾捂着面具鼻子的部位,在玻璃容器裡倒上不知道是鹽酸還是鏹水之類的液體,頓時一股難聞的氣味伴隨着濃煙升騰瀰漫,嗆得我咳嗽起來。
他將容器用保鮮膜封好,然後朝那蛇的身前扔了過去,張弦他們幾個趕緊捂着臉退回來,一股紫黃色的濃煙侵蝕着黑霧,毒龍氣得嘶吼了幾聲,趕緊往後敗退。
李亨利忙問:“這是十天水吧?這玩意兒雖然厲害,但管不了很久,鬍子,這種貨你手裡還有嗎?”
鬍子絕望地搖頭,李亨利點頭說:“鬍子、老吳,你們帶着小哥先走,我們三個在後面扛一陣子再說!”
張弦瘋瘋癲癲的,的確不適合做殿後工作,恐怕他會以死相拼。李亨利不等鬍子他們迴應,又補充了一句:“早去早回!”
時間很緊張,我們趕緊將張弦拉扯着架上船,但他死活不上船,好不容易弄上去了,他又跳上了岸,腳下的反座力差點將皮船掀翻。我們好說歹說,李亨利對他破口大罵,他這纔好像是清醒了一點,聽話地上了船,但始終雙手緊緊握着霜鋒劍,眼睛裡除了憤怒就是緊張,一刻也不鬆懈下來。
我心裡鬆了口氣,就開始擔心起自己的處境來。現在這裡就剩下我、胡楊和李亨利了,他們兩個是長生人,反應能力非常強,身手敏捷,我雖然也是個練家子,但那兩手武藝顯然不夠看的,我知道自己留下無非是因爲皮船坐不下五個人,所以我成爲了李亨利最後考慮的對象。
我摸着腰間的玉質短劍問李亨利:“分景劍有用嗎?”
李亨利乜斜了我一眼說:“那是對付糉子的!一把精緻的玉石頭劍,在陽面上,根本就是一道開胃小菜,它的行動絲毫不見笨拙,閃電般朝我們攻擊過來。沒有張弦和額鬍子在場,我們既沒有長兵器阻擋它,也沒有各種降蛇藥物阻止它,只能硬拼。毒龍一頭將李亨利什麼好,我說的話她也聽不懂,但她看到胡楊沒有跟着一起來,忙問張弦,張弦卻跟個瘋子一樣不可理喻,只是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
阿依慕失魂落魄而又異常焦急地跟着我們往外走,走了很長一段路,纔到了入口,但奇怪的是,這一路上我們沒有再看到舍利蛇。
洞外火光熊熊,讓我想到了《風雲》裡面的火麒麟,李亨利吃驚地說:“完蛋了,那是旱魃!趕緊往回走,旱魃是火糉子的鼻祖,別讓祂探知到我們的存在。”
我們只好往回跑,個個都不敢出聲,阿依慕雖然也看得出洞外的危險,但她好像很期待回頭,我想她是心裡牽掛着自己的孩子,然而就算我會她故鄉的那種語言文字,恐怕也不見得有勇氣告訴她胡楊已經死亡的真相。或許張弦的瘋狂,截止目前是對她最好的安慰,儘管這份安慰來得有些虛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