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榮功?春風化雨!”羽流情用出了這樣的術,他身體周圍漸漸浮現雨滴,其中蘊含生機,伴着春風,在轉瞬間便將羽流情體內的暗傷治癒,同時在右手凝聚生機,以抗淚輕塵的刀。
“好!”淚輕塵讚歎一聲,這種術法連他都沒有見過,甚至連聽都沒有聽過。
刀,落在羽流情的拳頭上,看起來感覺輕飄飄的,但只有羽流情和淚輕塵二人能夠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力量。
這一次,卻是沒有發出巨響,因爲那些生機,就像是一團棉花,刀砍不斷,卻也離不開。
淚輕塵的狀態無疑就是進退兩難,現在不管是進是退,都是她吃虧了。
羽流情卻是不會給她選擇的機會,左手執劍,向淚輕塵刺去。平平淡淡的一劍,似乎避無可避。
但淚輕塵並非一般人,輪迴門下,超然者。她的黑袍裂開,從中飛出一把匕首,與佩劍撞在一起。
“沒想到在古鳳山排行十一的人竟然還在衣服中藏匕首。”羽流情冷言諷刺,之前被那女子諷刺了好幾把,這次可是要補回來。
“物盡其用,你難道不懂嗎?”淚輕塵回道,她卻是明明知道不能在決鬥中開口,但是聽着羽流情對她的諷刺,她還是覺得要反駁。而且,她覺得,既然羽流情都敢在決鬥中開口,她又有何不敢。
即使封印了修爲,她的身體,她的經脈,她的丹田,這些所有的東西都是傳說的!
佩劍被射過來的匕首打偏了,從淚輕塵的肩膀處擦過,只流下了一點鮮血。
“這劍不錯。”淚輕塵說道,她的武器雖然看起來都是很一般,但只有她知道那是怎樣的材料。
“你的劍也不錯。”
那刀依舊,一點點向他的拳頭靠近,生機團在一點點變薄變脆。
又見,那刀,在肉眼不可見的瞬間,再次完成一起一落,這便將生機團斬斷,與拳頭親密接觸。
這讓羽流情深刻地感受到何謂刀客,一往無前,堅持不懈。
羽流情猛地退開,現在即使放棄一隻右手也要保住他的生命。
刀,結結實實地打在羽流情的拳頭上,發出了“喀喀”的聲響,似乎,骨頭已經摺斷。
羽流情沒有慘叫,只是額頭上盡是汗珠,那種疼痛,真的很難忍。
“怎麼?你的狂言哪裡去了?”淚輕塵笑問,沒有繼續出劍或刀。顯然,剛剛那樣連續數次揮刀真的連她都有些吃不消。
羽流情的右手無力地垂了下來,一滴又一滴的鮮血從指尖流下,那種嫣紅,真的是有些另類的美麗。
“大人!裡面是怎麼了?”突然,一道聲音從腳下傳來,讓正在歇息的二人心驚。
“沒事!我正在研究誅神炮,你們都退開。”葉十四說道,他真的害怕那些人不聽他的命令就闖進來,那麼,眼前這兩個人都不是好惹的,全都殺了也不是不可能。
“他們怎麼纔出來問你怎麼了?”羽流情不解地問道,一方面他是真的疑惑,另一方面卻是在拖延時間。渾身的生機都在向右手匯聚,只要不長時間,那右手便勉強可以動彈了。
“我經常這樣,誅神炮的聲音也不小。”葉十四說道,誅神炮,或許別人不知道,但羽流情卻是深知,那老瘋子用手掌劈山,那瘋子便用這誅神炮炸山。
之後,便是寂靜,二人都在等待,等待身體的恢復,等待出手的時機。
“你,似乎要比我慢了很多。”淚輕塵說道,慢慢地走了過來,那劍和匕首竟然都出現在她的手中。
她的步伐看起來很慢,但其實她走得非常快,尤其是她的黑袍衣角都飄了起來,看起來越發地似真似幻。
“刺客?”羽流情驚道,這樣的身份與其他身份不同,着重隱蔽,一般人都看不見她的身形。
“你眼力不錯。”淚輕塵讚歎,聽在羽流情耳中卻是在諷刺。
一人三身份,禁忌中的禁忌。
“不,她是四身份禁忌!”羽流情心道,魔宗修行者要比大唐西漠的人強大,就是因爲這心靈無極心法會讓修行者多出來一個身份,那麼這淚輕塵便是四身份禁忌。
想來,這輪迴門是在用身份的數量排名的嗎?這是羽流情心中的疑問。
“你也不輸於我,亮真本事吧!”淚輕塵說着,那把劍從她的右手射了出去。
“這是飛劍嗎?”羽流情大叫,那飛劍是劍閣的法門,到淚輕塵手裡就跟撇飛鏢沒兩樣了。
長劍貼着羽流情的肩膀飛過,讓他的額頭上佈滿冷汗。
“你猜!”淚輕塵說着,用上刺客的那種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揮刀。
佩劍出,堪堪擋住淚輕塵的刀,然後他必須再出手,害怕被她握在左手的匕首。
飛仙圖,再現世間。
有仙踱步塵寰,踏空而往人間。
有劍橫穿天地,載月而往仙城。
這圖,浮現在佩劍上,飄渺與執着,兩種劍氣縱橫開闔。
這一劍,甚至不弱於劍客一劍。那種飄渺,摸不着,看不清。那種執着,卻最是犀利,最是無盡。
就是連淚輕塵的這一刀都被這飛仙圖劍輕易打飛了,甚至那兩種劍氣連她都無從下手。
“這一招很厲害,你有資格成爲輪迴門下。”淚輕塵說道,這樣的一招讓她都無從下手,絕對足以成爲禁忌,至少,羽流情不會比她差。
“煉體士,儒生,劍客,魔者。加入輪迴,讓你成就禁忌。”淚輕塵開始打廣告了,手卻是不慢,一道道刀光劍影閃過,那長劍不知何時又出現在她的手中。
“她絕對是作弊了!”羽流情暗道,剛剛那一下,在他看來絕對不是身份境能夠用出來的。
刀光劍影,刀劍……合璧。
飛仙圖劍,仙與劍;刀光劍影,刀與劍。
刀斬飛仙,劍斷飛劍。
似乎一切都是淚輕塵佔了上風,然而,羽流情的身體卻是突然生光,竟是步入榮境。既然淚輕塵堅持不欺弱者,要和他在同境界比試,那麼就不要怪他了。
生機迸發,浩然氣都暴漲,雙眼發光,胸口處似乎出現了一點白色。右手更是捏起無雙拳印,前所未有的形象,有了一點在無雙古洞裡拳印的樣子。
左手伸出食指,指向淚輕塵,然後……一道雷光了凡塵。
淚輕塵有些怪異地看着羽流情,似乎覺得有些不對,但是還是沒有離開,卻也離不開了,因爲那根修長的食指已經指向了她。
一種名爲危險的感覺出現在她的腦海中,這是多少年沒見了,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中了這一指將敗。
刺客的身份也是好用,她本能地退開了幾丈,雖然她還能退地更遠,但是她竟然有種想要挨這一擊的想法。
驚蟄,年初第一雷。
那種雷霆極速,即使是淚輕塵也沒有擋住,一陣**從手上蔓延全身,讓淚輕塵心中糟糕透頂。
這樣的麻痹,讓她在這一瞬間成爲魚肉,任由羽流情刀俎宰割。
無雙拳印結結實實地打在淚輕塵的身上,這樣的一拳即使不足萬斤,殺傷力卻是比之前的六萬斤還要大。
羽流情的感知非常敏銳,感到他拳頭上的力量傳到了淚輕塵的內臟甚至骨髓中,然後又是一種磅礴的力量出現,反震到他的體內,讓他的身體也開始疼痛,渾身顫抖。
那是傳說的力量,輕易地將他的力量瓦解,然後又傷害了他。
然而,結果並沒有這麼簡單,羽流情剛剛強行轉換成榮境,現在報應來了,一種無力感充斥全身,竟然瞬間就轉換成了枯境。
肌肉鬆弛,渾身無力,似乎就連拳頭都握不緊,這樣的情況以前並不是沒有發生過,只是這次的最爲嚴重,無力得也最徹底。這讓他直接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氣。
而淚輕塵,羽流情只能祈禱那個女子已經失去戰鬥力了。
“這是什麼秘法?竟然能夠讓我心動?”淚輕塵笑問,聲音不小。在這空曠的平臺上更是伴着迴音,那女子竟然從地上爬了起來,衣衫襤褸地向羽流情走來。
她的身上有不少瓦礫落下,黑袍都被那平臺的圍欄碎片刮開,露出了雪白的肌膚。臉上的人皮面具也有幾道裂痕,露出來了一些她真正的面容。
“小子,看來你不行了!”淚輕塵的牙齒都咬在一起,都是因爲憤怒所致。
羽流情也不回答她,實在是因爲回答不了,身體的虛弱讓他只能坐在地上,連安靜的美男子都做不了。
“男人怎麼能說不行?趕緊起來,繼續。”那淚輕塵的氣息也有一些急促,顯然剛剛的那一拳沒有讓她繼續安然無恙。
“你敗了!你敗給了我,一個守拙境。”羽流情說道。
“你以爲你是孟滄瀾?一掌念蒼生,蒼生載道果?”
“你以爲你就是段山河?一身蠻力就敢挑戰傳奇?笑話!”
“還是你以爲你是御空悔?沒有修爲,一劍可比李太白?”
“還是你以爲你是落羽?水月鏡花,無人可見,萬物皆幻,舉世如夢?”
“你以爲你是柳葉枯?涅槃火焚身,成就無上法?”
“你以爲你是葉墨痕?天賜無窮,一力敵一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