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的這種悲情訴求也算半真半假,也不是第一次在大陸上演了,奧西里斯和特雷格都曾領教過,這次烏爾丁也沒有例外,緊眯的眼睛猛地睜大,精光四射的看着大衛含着眼淚的雙眼,顯然有所感觸。只是貝格坦和羅薩里又不約而同的對望一眼,他們爲這個少年表現出的,不與年齡相稱的心計感到驚訝。
烏爾丁過了片刻道:
“我們不能這樣就把阿特蘭人發明的武器據爲己有,那樣會讓矮人養成懶惰的習慣,這是極爲危險的。這樣吧,我答應你的條件,另外還可以答應你,將來爲你打造一身最好的武器和鎧甲,但是材料由你自己來提供,怎麼樣?”
衆人都爲大衛的運氣感到羨慕,尤其是貝格坦等人更是鬱悶。自己的事還沒談妥呢,大衛這個小子的一把木架子就換來了這個承諾,要矮人打造一套武器盔甲,這是多難得的機遇啊。
要是大衛自己不用,把其獻給某個小國王或貴族,甚至能混個勳爵也說不定。當下大衛雖有遺憾,但目前也是最好的結果了,感謝烏爾丁後,衆人商議明天馬上去往維爾鎮,瞭解詳細的情況。
烏爾丁也是看在特雷格的面子上,才如此豪爽大方答應大衛的請求的,也算是對這件事的一個交代,這些大衛能領會。
他與油錘商量中間用橡樹木,而外層用青銅金屬包裹,爲自己打造八把飛來器,至於答應的武器盔甲,則以後再說了。
在趕往怒濤峽谷外維爾鎮的路上,羅薩里與大衛溫聲交談着,感概着其師從特雷格的經歷:
“也算是機緣巧合吧。其實你們阿特蘭人的苦,並非所有人類國家都視若無睹,我發誓我們馬卡拉王國就不會這樣,不過遺憾的是,我們在蘭斯平原的中北部,那裡已經很少有阿特蘭部落了。對了,你說的飛來器可以作爲斥候的武器,是你的老師告訴你的嗎?”
大衛在前世雖比較厚道,但可不是傻瓜。又經歷這麼多的事情後,加上不自覺的神匙洗練,已經變得十分敏感了。
他剛纔從羅薩里心不在焉的話語中,早已預感他另有目的,果不其然這就來了。大衛暗自冷笑了笑,他可不是真正的阿特蘭人。如果一名純正的阿特蘭人,被一名魔法師如此折節傾談之下,早就受寵若驚了,不過他在前世激烈競爭的環境中,在打工生涯裡聽過這麼一句話:要努力創造被利用的價值。
他不知這話是誰說的,反正挺貼切。人與人之間不怕利用,怕的是沒有利用的價值,沒人理你。看來這個大陸也一樣,像特雷格老師和亞辛老人那樣的坦蕩無私之人,有幾個啊。大衛表情還是儘量露出天真狀:
“哦,您說的是那個?那是我部落的一個長老,在無意中發現的。我們阿特蘭人有時也打獵的。不過長老已經去世了,死前告訴我說,人類軍團的斥候以弓箭防身,要是配上這東西,那就錦上添花了。唉,可憐的長老。”
大衛說完還大言不慚的嘟起了嘴,做出非主流狀,不過心裡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噁心了?暗自發笑。可羅薩里顯然更認同這個理由,不然難道是這個不到十六歲的孩子自己發明的?他點點頭用同情的語氣說道:
“是啊,這位長老是阿特蘭人的智者啊。這個東西真是很不錯,你如果以後到人類國家,可以把它獻給王國的軍團,換取進身的通路。不過。。。。”
羅薩里說到這裡,故意停止沉吟着,大衛哪還不順坡下驢,知趣的問道:
“不過什麼呢?難道這還不能換來我在大城市裡的尊重嗎?”
羅薩里苦笑搖了搖頭,微笑道:
“按理來說應該是,聰明才智理應得到尊重。比如我們的馬卡拉王國。但是有些國家,恐怕難以讓你如願,他們永遠在乎身份高低或者實力的強弱。他們要控制一切,不允許改變那些傳統,他們大多都是一些不勞而獲的人!”
羅薩里似乎想到了什麼別的事情般,越說越激動,貝格坦語氣輕鬆的插話道:
“不要毀滅少年人的憧憬,他們會走自己的路的。不過說真的,李。。大衛,你可以把它交給我們,就是那個飛來器圖紙,我們會轉交國王,以後你可以到馬卡拉傭兵公會來找一件差事。雖然路途遙遠,但是多走一些地方,對年輕人很有好處,怎麼樣?”
大衛沒有在乎貝格坦對自己稱呼姓氏時流露出的尷尬,這些亞辛老人已經說過了,阿特蘭人沒有幾個有姓氏的。
但他對於貝格坦的邀請倒是有點動心,俗話說多個朋友還多條路呢,看他們對這飛來器如此重視,自己對這雞肋的價值倒是頗爲驚訝,那又何樂而不爲呢?
其實對於軍團來說,貝格坦也知道價值不大,但是就在於出其不意的那一下,而且還要配和其他武器使用,這就不是大衛現在所能瞭解的了。於是大衛成功創造了一個,小小的被利用的價值,把圖紙交給貝格坦,換來了對方的友好邀請。而怒濤峽谷也已經快走到盡頭了。
怒濤峽谷只是數裡寬的平坦山道。兩旁的嶙峋怪石向半空斜指,岩石斷層隨處可見,也不乏高大粗壯的樹種生長在陡峭的崖邊,遮蔽了天空。
這是矮人和野蠻人通往外界的唯二通道之一,由此向東經過數千公里行程,可以到達橡樹山要塞,另一條就是南部野蠻人佔據的碎骨之地山口了,從那裡穿過獸人領地也可到達橡樹山要塞,再到斯堪那平原。至於跨越雪霧冰河,以及冰封石林和紅月沼澤地,再到人類世界的那條通道,通常連野蠻人也不會選擇,不過無論矮人還是野蠻人,他們都還另有秘密的路徑。
維爾鎮是狼族多桑伊姆祭祀所在的領地,在法蘭克大草原的西北部,這裡聚集了八十多萬狼族人,算是個大的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