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號雖不雅,名聲卻大,以至於龍門鎮所有茶館都請他前往說這些偷情故事旺場,這事也就龍門鎮有,換了其他地方,他早就被抓起來判一個“傳播淫穢信息,道德敗壞”罪,充軍千里了。
這得多虧暗衛大將軍定下的“言論自由”律法,就憑這一點,他都應該爲暗衛大將軍狠狠出一口氣,當然了,順便撈點名聲,將來賺了些錢,捐個員外做做,也算是功成名就。
他這麼想着時,馬車轉彎時,突然一個急剎,他從車廂的椅子上摔了下來,正待破口大罵趕車的,車廂門簾卻打開了,一名全身盔甲的暗衛軍出現在他面前,伸出一手,將他拎小雞似的,從車廂裡面提拎出來,旁邊立刻上來兩人,手拿繩索將他幫了個結實,扔到了一匹戰馬背上。
說書人一臉恐懼:“你們是誰,想幹什麼,我沒有犯法,這裡是龍門鎮,言論自由,你們這是犯法的知道嗎?”
一團布塞進了他口中,阻止了他繼續嚷叫,在周圍人的議論聲中,十幾個暗衛軍策馬遠去。
……
與此同時,龍鎮的各大茶館和酒館中,涌進大量的暗衛軍,將所有說書人一個不留地抓起來,帶上馬車。
所有人看着離去的暗衛軍,無不感到驚訝。
在他們印象中,龍門鎮的暗衛軍還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樣對龍門鎮的居民大動干戈,就算有人觸犯法律,也有專門龍門鎮治安府負責緝拿,暗衛軍從不插手龍門鎮的治安。
議論紛紛中,不少人都意識到,這次的事恐怕是鬧大了。
……
洛陽城南門的城樓下,一千暗衛軍全副武裝,騎着轟隆隆的鐵驢子,身穿銀光閃閃的盔甲,擺出了進攻的隊形,明晃晃的刀槍箭弩對準了城樓上的左翎衛軍守城軍。
甄命苦從轟隆隆的摩托翻身下來,隊伍讓出一條通道,他走到隊伍前面。
城樓上的守軍將領是一名年輕將領,剛剛升任南城樓的守將不久,從未見過甄命苦,見他身上的裝束,見暗衛軍這陣勢,有些忐忑,早聽說過暗衛軍以一敵十的勇武,城樓下這些暗衛軍雖只有一千人,正是巡邏隊的最高上限,並沒有違反調兵的禁令,實力卻堪比五千精銳,見他們氣勢洶洶,哪敢輕易激怒,大聲問:“樓下暗衛軍何人,有何事入城?”
“本人甄命苦,入城捉拿詆譭我妻子名節的罪犯,速速開門!”
守城將領聞言大吃一驚,語氣變得有些結巴:“你、你是暗衛大將軍甄命苦?”
甄命苦隨手一揮,身後一千名暗衛軍齊聲爆出一聲:“大將軍在此,速速開門!”
聲音直入雲霄,連洛陽城中的人都能清晰聽見。
不少本要入洛陽城,卻被擋在城外的行人都不急着進城了,遠遠地踮腳眺望,看一看這大名鼎鼎卻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暗衛大將軍到底長什麼樣。
李大亮大喝一聲:“還不開門!”
那年輕將領雖不認得甄命苦,但李大亮卻經常帶軍出入城中,他還是一名旅帥的時候,李大亮就已經在軍中揚名,每次各府衛軍之間舉行演練奪帥,李大亮所率的隊總能贏得優勝,在各府衛軍中名聲響亮。
如今見他和另外一名暗衛軍勇將裴行儼一起站在甄命苦身邊,哪還懷疑甄命苦的身份,急忙道:“大將軍,卑職只是奉命看守城門,沒有請示過上頭,不敢輕易開門讓這麼多人入城,待卑職請示過上頭……”
一直以來,左翎衛軍都仗着裝備精良,人數衆多,猛將如雲,向來不把還未成氣候的暗衛軍放在眼裡,近年來暗衛軍訓練落力,招納了一個又一個強兵猛將,再加上打了幾場大勝仗,裝備也因龍門鎮日漸富裕而變得精良先進,如今的暗衛軍實力,雖然人數不可與其他府衛軍相提並論,但若論小規模的對抗,沒有任何府衛軍敢輕惹鋒芒。
裴行儼早就想給這些左翎衛軍一點顏色瞧瞧,唯恐他們早早開了門,“給你半炷香時間,再不開門,我們只好硬闖。”
那年輕將領嚇得幾乎連腰刀都握不住了,洛陽城南因連着龍門鎮,駐守兵力不會超過三千人,而且都是蝦兵弱將,比起這一羣擅長攻城,氣勢洶洶的暗衛軍來,簡直不堪一擊,總算強行鎮定下來,急忙吩咐身邊的人去請示上頭。
沒一會,左翎衛軍的一名將領上了城樓來,竟是一名嬌俏女子,朝樓下的暗衛軍大喝一聲:“什麼人膽敢在天子腳下放肆!”
上百名弓箭手齊聲亮出弓弩,箭上弓弦。
甄命苦定睛一看這人,微微一愣,兩人異口同聲地說了句“是你!”
對方認出是甄命苦,連招呼也不打,只是怒斥了句“還我大哥的性命來!”,朝身邊的手下低喝一聲“放箭”,一聲令下,城樓上的弓弩手毫不猶豫地放箭,箭如蝗蟲般朝暗衛軍飛射而來。
甄命苦暗吃了一驚,旁邊的暗衛軍早有準備,紛紛亮出鐵盾,將他團團包圍起來,鐵盾形成一個蛋形的鋼鐵堡壘,弩箭紛紛打在鐵盾上。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龍門鎮上,甄命苦爲了追蹤張氏的下落,故意拍打過她的屁股一下,沾上氣味追蹤劑的女單雲英。
看她的樣子,竟是將他當成了殺兄滅族的仇人,他倒不在意誰將他當成仇人,只是如果是黑鍋屎盆子,他是萬萬不願替人背的。
但此時這女人已經認定了他就是殺兄仇人,只怕他再怎麼解釋,也無濟於事……
他只是沉思了片刻,朝身邊李大亮低聲吩咐道:“用麻醉針,別傷了她性命!”
李大亮微微一愣,卻沒多遲疑,領命後,手勢不停,隊伍漸漸分散,一千人每十人爲一組,成雁形一字排開,首尾相距百米。
樓上的單雲英一見這陣勢,有些吃驚,因爲這種陣型是防守用的,從來沒有人用來攻城,首尾相距太遠,力量不集中,在攻城戰這種攻堅型戰鬥中,不集中力量突破,根本是徒勞無功,白白損耗兵力不算,還有可能貽誤戰機,給對方從容應對的時間。
然而,單雲英第一次跟暗衛軍交手,雖然早就聽說過暗衛軍戰法獨特,以一敵十,但對她來說,沒有親眼所見,她是不會相信這種傳言的。
她一邊從容不迫地指揮左翎衛軍的城樓守軍,一邊回絕了那名年輕守將加派人手的請求,她覺得這城樓上的三千人守衛足矣,暗衛軍既沒有攻城雲梯,也沒有重型破門器具。
一守一攻,一多一寡,按照常理,暗衛軍絕難佔得半分便宜。
只是這時的一幕,讓她有些發呆。
暗衛軍首尾兩端的移動鐵堡頂端突然如蓮花一般打開,一名弓箭手手執一把巨型鋼弩,在城上的守軍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遠比普通弩箭要長要粗上幾倍的鋼弩射出,鐵叉一樣地釘在城樓的牆磚上,深入數尺。
鋼弩的另一端,綁着一根鐵索。
守軍反應過來,急忙朝下拋石塊,倒熱油,可惜城牆下的暗衛軍已經重新合上鐵盾堡壘,熱油和石塊都從上面溜走,並未傷到裡面的人半分。
不過,更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熱油淋過之後,暗衛軍藏身的小型鐵堡壘裡面響起了機括聲,鐵堡竟騰空而起,帶着鐵堡中的十個人,一起升上了六米高的城樓。
單雲英看得人都呆了,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電擊拳套,這拳套還是當初張氏爲了跟她要一個旅帥職位作爲交換的,神奇的電擊功能,讓她倍感新鮮,也讓她實力大增。
如今的她徒手就能對付三十個魁梧大漢。
這時她也明白了,這電擊拳套的發明人,一定是樓下那個臉上有塊疤的男人,張氏掛在嘴上的相公。
能製作出這種神奇拳套的男人,當然一定還有很多意想不到的發明。
她現在有些相信爲什麼到處都在傳暗衛軍能以一敵十了,因爲他們身上的裝備,無一不是稀奇古怪,而且異常實用。
她很難想象到底是什麼人的力氣能大到吊起十個全副武裝的暗衛軍,還不算鐵盾的重量,她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這世上還有彈簧鋼,齒輪傳動,機械組裝這種東西。
暗衛軍的每一個鐵盾後頭,都有專門設計的勾搭,一旦合在一起,就能毫無縫隙地形成一把圓傘,內有隔熱和隔水的設計,水火不侵,每十人一組的隊伍中,都配備有彈簧機械能收卷器,一種需要兩三個人通過槓桿條才能上發條的蓄能裝置,其中一段跟鋼索相連,一旦按下收卷按鈕,蓄能鋼條的釋放帶動機芯轉動,鋼繩收縮,帶動鐵傘下的人上升。
這種裝置,也就暗衛軍的器械司才能生產,其中關係到冶煉鍛造,機械設計,是甄命苦從手機中找來的設計書籍,交給相關技師研究學習之後製作出來的,是人類經過幾百年實踐總結的智慧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