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慘不忍睹,那可就好辦多了。 要想赤手空拳把人打到那種地步難度係數太高,兩名校尉不約而同的將腰間秀‘春’刀解了下來。這玩意兒拔出來殺人利索,這連刀帶鞘打人,也是一把好的刑具,威力不下於殺威‘棒’。
剛纔被對方直接提了出來,兩名頂缸小弟就已經被嚇的心驚膽戰了,經歷的事情不少,可也沒見過這麼厲害的人物啊。這時一瞧二人解下了腰間兵刃,更是嚇得不輕,天爺爺,這是要幹什麼?莫非是打算要了自己二人‘性’命不成?
沒等二人反應過來,其中一名‘性’子比較急的校尉便狠狠地用刀鞘砸在了自己面前那名小弟的臂膀上。
一聲慘叫響起,就見那名小弟抱着臂膀滿地打起了滾,額頭汗珠更是瞬間涌現,先不說他自己有多疼,就算是旁人看在眼中都會覺得自己臂膀涼颼颼的。
“媽的,讓你叫!”校尉怒罵一聲,手上不帶停歇,又是一刀鞘砸在了頂缸小弟的臉頰上。這次是豎着打的,若是像剛纔打在臂膀上那樣橫着來上一下,非把人活活打死不可。
一名壯漢一巴掌打在人臉上都時常能把對方的牙齒打飛幾顆,更不要說現在用刀鞘掌嘴了,只聽得方纔的慘叫聲戛然而止,被打得直接翻了兩翻的頂缸小弟嘴裡吐着紅白之物開始嗚咽起來。
這情形實在是讓人不寒而慄,旁邊另一人看着自己的兄弟這副慘樣,只覺得渾身發麻沒了力氣。就在這時臂膀鑽心一疼,也是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叫。“別打,我有話說!”沒有慘叫不絕,瞧着對方再次揮起了刀鞘,這廝強忍着臂膀疼痛說道。
校尉一怔,多年的辦案經驗告訴他這人要‘交’代些很重要的東西了。“說,若是膽敢撒謊,再讓你嚐點新鮮的。”
“是是是,小的所言句句屬實!”先保證一下,這頂缸小弟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交’代道:“大人呢,你們的人不是小的打得,小的只是個頂缸的,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
趙捕頭就在‘門’前,原本是想着開開眼界,瞧瞧錦衣衛倒地是怎麼收拾犯人的,比起咱們這些辦案能手能強到哪裡去。剛纔那兩下他也是被嚇了一跳,這哪裡是打人呢,這分明是要對方的命啊。那一刻他自以爲是的明白了胎‘脣’樣的具體含義,那就是直接回到孃胎裡,這不就是把人活活打死重新投胎嗎?
那時他便知道要出問題了,畢竟誰也不願意就這麼白白丟了‘性’命啊。果然,這才捱了一下,來時大義凜然的頂缸小弟就受疼不住要供出主謀了。
阻擋已經來不及了,只聽得嚇破膽的頂缸小弟哆哆嗦嗦道:“打人的是許爺,不管我們二人的事啊,我們也是被‘逼’無奈纔來頂缸的。”
二蛋哥眉頭一挑,上前幾步蹲下身子看着眼前一臉害怕的頂缸小弟笑問道:“許爺?哪個許爺?”
這副笑眯眯的神情更是把頂缸小弟嚇得不輕,就憑剛纔那事,眼前這位分明就是個笑面虎啊。“回大人的話,許爺名叫許刻,是咱紹興城下三流的頭面人物,我二人也是被‘逼’無奈纔來頂缸的,大人您可一定得明察啊。”
“哦,原來是這樣啊。呵呵,算你小子有點眼力勁招的快,不然今天打死你,呵呵。”伸手拍了拍頂缸小弟臉蛋,二蛋哥笑盈盈的站起身來回頭看向了臉‘色’難看的趙捕頭。
趙捕頭死的心都有了,‘混’子畢竟是‘混’子,嘴上能爲兄弟兩肋‘插’刀,可是一到了正格的時候,就慫包了,看來這次許爺是要栽大跟頭了。
一聲脆響,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直接摑在了趙捕頭後脖,只見站在他身後的魏知府臉‘色’鐵青罵道:“‘混’賬東西,竟然敢糊‘弄’本官,還不快把犯人許刻抓拿歸案,若是再辦砸了,看本官怎麼收拾你!”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趙捕頭忙不連跌的應着,擡腳就向着前衙跑去,心裡明鏡一般,大人這是給自己立功贖罪的機會呢。
看着趙捕頭溜的夠快,魏知府心裡可算是鬆了口氣,萬一錦衣衛的大人們查問起他來,自己可就暴‘露’了,這年頭,除了自己誰也不能相信。
“哎呀,馬大人見諒,手下人飯桶,本官之過也。”魏知府滿臉諂媚的走到二蛋哥面前笑道。
二蛋哥怎麼說也是見多識廣的大人物,魏知府和趙捕頭的那點小貓膩哪裡能逃得過他的法眼,只是懶得揭破而已,“呵呵,這些地痞流氓下官也瞭解,多是些‘奸’猾之輩,想必趙捕頭也是受了他們的‘蒙’蔽而已,只要能抓到許刻就好。大人還不知道吧,被打的肖公子可是我家沈大人的把兄弟,比起親兄弟也不遑多讓。”
魏知府一驚,這才發現事情有些大條了,許刻打誰不好,偏偏打了沈大人的把兄弟,這不是自尋死路嗎?“可惡的賊子。”魏知府一臉憤慨的說了一句,保證道:“還請馬大人稟告沈大人,這番賊子本官一定會嚴厲處罰的,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呵呵,知府大人的好意下官心領了,不過來的時候沈大人有吩咐,這件事情讓下官自己動手處置,所以就不勞知府大人了,您只要把人‘交’給下官就成。”就憑剛纔這件事,二蛋哥已經猜到了許刻和魏知府必定是有聯繫的,如何會把許刻‘交’由他處置,若是那樣,沒準自己前腳一走,他後腳就把人給放了。
魏知府訕笑幾聲,心中萬千愁緒,這下可算是完了,指定要得罪宋大公子了,那樣一來便得罪了京城都察院的宋大人,唉。
派去兩個頂缸小弟,許爺也沒閒着,事後每人二十兩的賞銀也不是個小數目,有道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自己惹上這麻煩,歸根結底還是怨萬記金器鋪。那可是大買賣,每月只收十兩銀子的保護費實在是太少了,再算上這次的賞銀,起碼得把保護費提高到每月五十兩銀子!
一想自己的那五十兩銀子,許爺可就坐不住了,召集七八個小弟,浩浩‘蕩’‘蕩’的趕向了萬記金器鋪。
雖然午間發生了些不愉快,但是萬記金器鋪照樣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中午去外面小喝了幾杯的掌櫃子坐在一旁一邊品着茶一邊看着徒弟們熱情的爲顧客介紹着自家店鋪的金器。
“呵呵,掌櫃的也在啊,真是太巧了。”許刻笑盈盈的走了進來,一看到掌櫃的也在,頓時笑容更甚,他在就好,保護費上漲,幾個夥計可是做不了主的。
掌櫃的一驚,急忙起身迎了上去,“許爺大駕光臨,小人有失遠迎,還望許爺見諒。”嘴上打着哈哈,掌櫃的內心卻是心驚‘肉’跳害怕的不行。這‘混’賬,午間剛在自己店中打了人,怎滴又來了?
“掌櫃的生意興隆,你每日裡大魚大‘肉’,也不能總讓我等兄弟‘舔’盤子啊,怎麼着也得讓兄弟們喝口湯不是。”許刻打量着金器鋪裡的情形笑道。
店內客人一瞧他這笑容,放下手中東西就往外走去,不消多說,許刻這次來一定是找麻煩的,沒必要留在這裡被殃及池魚,還是早走爲妙。
許刻話中的意思掌櫃的倒也聽明白了,這是來要錢的啊,“呵呵,許爺過獎了,小人也就是個看鋪子的,每個月就那麼一點月俸養家餬口,哪裡能整日裡大魚大‘肉’,這銀子可都是東家的。再說您瞧着這裡買賣興隆,其實賺不了幾個銀子,本錢大啊。”掌櫃子陪着笑臉說道。
“玩笑,你這絕對是玩笑,這麼大一間金器鋪,買賣又這麼興隆,每日收入怕是不下百兩吧啊,稍微‘漏’點,都夠我們這些兄弟吃喝了,你說是不?”許刻滿臉堆笑,和乞討的乞丐沒什麼兩樣。
當然,這只是軟的,若是不答應,那就要來硬的了。“許爺,你實在是高看小店了,這百兩銀子那可是一個月的利潤了,再說這銀子都是東家的,小人也做不了主啊。”掌櫃子儘量說着好話,生怕許刻一怒之下把店給砸了,他倒是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自己可就要擔責任了,說不定這餬口的飯碗也得丟掉。
許刻不屑一笑,當着店內五六個徒弟的面直接擡手拍打起了掌櫃子的臉頰,“聽着,每月孝敬許爺五十兩銀子,保你這小店平安無事,若是不然,哼哼。”
說罷,許刻一擺手帶着人就要走。張口就要五十兩銀子的保護費,掌櫃的哪裡敢答應,急忙上前攔在許刻面前哀求道:“許爺,您通融通融,這五十兩銀子小店實在是消受不起啊,再說這事還得請示東家,他不點頭,這銀子小的是一個銅板都拿不出來啊。要不您找東家商量商量去?”
許刻眼睛一瞪,怒道:“商量?他孃的,許爺我要銀子還得和一個低賤的商人商量?告訴他,乖乖的繳納五十兩銀子,大家面子上都好看,若是不然——哼,小的們,給爺把匾額拆了!”
手下小弟轟然應是,擼起袖管就開始動手,踩着人梯乾淨利落的將‘門’頂匾額摘了下來,當着往來行人的面,直接摔在了地上,只聽得一身巨響,上書鎏金大字的匾額碎成兩半,而掌櫃子和那幾個店內徒弟哆哆嗦嗦的看着這一幕,根本不敢上前阻攔。
許刻冷冷一笑,邁着大步出‘門’踩在了匾額之上,狠聲道:“告訴你們東家,這只是開胃小菜,若是不答應爺的要求,下次直接把這破店砸了,大家一拍兩散!”